“他们的势力发展壮大,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要仰赖于他们的国主桐恩侯,那位桐恩侯的武道天赋卓绝,又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在古纪天宫和太渊神殿两方面都有关系,得以活着修炼到了十二重天巅峰,甚至开始尝试冲击君主的境界。”

“他所闭关的地方,有一株巨大的珙桐树,被视为他们整个国度的一种文化象征,所以那片地方。也被称作珙桐圣地。”

说话间,关洛阳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东方杰等人顺着他手指的那个位置看过去,果然发现,深渊底部的那座城池中,有一株巨大的珙桐树。

那株在地下被埋藏了几千万年的珙桐巨树,因为受到天荒灵石的覆盖保护,所以到了现在,居然还显得极富活力。

深绿色的枝条之间,甚至还能看到一些较为青嫩的枝叶。

更有满树繁花,常开不败。

这种树,是一种存在时间极为漫长的物种,就算到了现在,依旧在九州之地,可以看到这类树木的影子。

因为这种树的花朵,形似白鸽垂拢的双翼,有风吹过的时候,便如同树间许多白鸽,振翅将飞,所以民间也把它叫做鸽子树、鸽子花树等等。

花若青他们得知了天荒灵石的作用,又看到那株古树居然生机勃勃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了一个猜测。

“这座城市,之前还能向天上喷射光柱……”

花若青脸色微妙的说道,“这里面,不会还有远古时代的高手活下来了吧?”

刘子言说道:“你这话说的,地母神族的人,不都是远古时代活下来的吗,我们见的也不少了。”

“他们那个状态明显不太好呀。”

花若青指指那座深渊,“我的意思是,这里面不会还有那时候的高手,以他们的本体,以完整的实力封存到现在吧。”

众人都把目光看向关洛阳。

关洛阳笑了笑,道:“这座圣地当初也受创匪浅,能够靠着天荒灵石活到现在的,估计也不多,而且应该还在沉眠之中。”

“倒是那位桐恩侯,当年可能就在完成晋升的重要关头遭创,刚刚我们两个在这里交手,给了他一点刺激,让他如今有一股半死不活的昏沉意识,徘徊在这座圣地里面。”

一听这话,几个人面面相觑,情不自禁的默默退了两步。

“别怕。”

关洛阳道,“这股意识,对你们的活动大约没什么感觉,只会对我和天宫君主这种高手的靠近,感受到强烈的刺激。”

他顿了顿,道,“要是我和天宫那个人继续靠近的话,这股意识在不太清醒的情况下,受激过度,搞不好会引爆整个珙桐圣地中封存的所有资源。”

秋笛一惊:“那会造成多大的破坏?”

“可能会把我们脚下这片大陆炸得四分五裂吧。”

关洛阳难得有些摸不准。

如果是普通地球的话,这座珙桐圣地里面的所有力量,一起引爆,那就不是把大陆炸裂,而是会把整个大陆炸成碎片。

地表的环境,会遭受多大的毁灭性打击,自然不必多说,爆炸产生的裂缝,甚至会超过地心的深度。

整个地球应该会像癫病发作一样,浑身乱抖,脱离原本的轨道,从身上抖落大量的残骸,在太空中留下长长的陨石带,作为这个残破星球飘过的证据。

不过南明世界这个地球,又不是什么正常地球。

远古时期的这颗星球,体积要比现在大上几百倍。

虽然因为不明原因缩水,但是关洛阳最近分身根基达到六星级,感应地底深处,已经发现这颗星球的下层地幔,有很大的问题,至少坚固程度,不是常规地球那样的岩石行星能够比拟的。

珙桐圣地如果在这颗星球上彻底引爆的话,造成的伤害,会小很多。

但是秋笛已经因为这“小了很多”的伤害,满头冒汗,万分紧张起来。

如果是在五十年前,有人说一个什么圣地爆炸,能把整个大陆炸的四分五裂,秋笛当然会觉得是天方夜谭。

但是经过这些年,跟元君庙打交道,秋笛的眼界也有不小的提升,他深知此种程度的破坏力,是完全有可能出现的,并不怀疑关洛阳是在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这……”

他声音干涩,勉强扯了扯嘴角,道,“那关兄,你可千万离那地方远一点,别再有什么刺激。”

几个轮回者也有点心惊肉跳。

“光我离得远没用啊。”

关洛阳说道,“天宫那个家伙,虽然只看了这座深渊两眼,但第一眼有疑惑和恍然,第二眼,就已经有惊喜和贪欲。”

花若青会意,道:“那个人第一眼认出了珙桐圣地的来历,然后就是……准备夺取这座圣地里面的资源?!”

不错,这座圣地一旦引爆,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威力,显然内部保存下来的资源不少。

当年地母神族的那场大灾难,具体情况不明,但其他三大势力花了五十年,也才恢复到这种规模,显然,他们保存下来的资源不会太多。

说不定机缘巧合之下,这座全然被天荒灵石覆盖的珙桐圣地,反而是远古时代,资源保存最多、最具活性的一处遗迹。

刘子言也说道:“前辈刚才说,圣地里面那股意识,不会在意我们的活动,也就是说,像我们这种水平的,反而可以去发掘遗迹里面的远古资源?”

“那么天宫那位君主,会回去召集手下再过来?”

关洛阳摇摇头:“假如只有他一个人领头的话,不管带来多少手下,都不敢在我面前去开采。然而天宫不止一位君主,所以他这次回去,应该会带上一个大帮手过来。”

秋笛审慎的说道:“倘若真是这样的话,把这里面的资源转移,也就能够化解这个有可能灭绝天下生灵的巨大隐患……在完成转移之前,他们就算来了更多的君主,应该也不会在这里动手,只是用作威慑。”

他说到这里,眼睛四下看了看,“洛阳师兄,小灵呢,我让她联系一下元君,如果元君过来跟师兄联手的话,应该也足以跟天宫那边对峙了。”

“那只小螃蟹还沉浸在书中呢。”

关洛阳说道,“紫元君那边,不必特地通知,她已经察觉到这边发生的事情,正在向这里赶来,我能够感受到高手的气息,从南明那块地盘,向这里移动。”

“你们几个现在真正要做的,是分别去七杀教、榆园军,还有武当方面,尽可能多的召集七重天以上的人,到这边来进行开采。低于七重天的,连天荒灵石的壳都破不开,也别提真正进入那些宫殿,获取那里的资源了。”

……

西方大海之上,一道洁白光影飘落下来,直接没入了那个四四方方的通道入口。

很快,恒王就来到了地底一千三百里的深度以下。

这个地方,已经被开辟出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许许多多的天宫族人,正在这里搬运气血,清扫杂乱的石堆,挖掘、修复那些已经剧烈变形的建筑残骸。

有着古铜色皮肤的高大男人,站在地下空间的深处,负手望着前方一座伤痕累累的城堡。

黑色的细绳系在他的额头上,在脑后打了个结,也压住了一部分的头发,华贵的长袍,穿在他身上,却袒露着胸膛,金色的镂空护肩和腰带,仿佛是野性和尊贵的结合体。

“恒王,你回来了。”

古纪天王叹息之后,露出些笑容,说道,“我的二十八座铁星堡,也不知道毁了多少,其他的又遗落在哪里,能够感应到的,也只有这三堆残骸,如今终于有一堆被我重新拼凑起来,修复得有个样子了。”

恒王看了一眼,道:“这座铁星堡,只能算是有了个壳子,实际修复了不到一成而已。”

天王与他默契极深,转头说道:“你的语气中,有些不寻常的振奋?”

“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之前遇到一个很强的对手,令我心绪狂涌,尚不能平息。”

恒王笑道,“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发现了一座宝库,你还记得桐恩国吗……”

天王听罢,有些惊讶:“想不到当年我们都受了重创,真身还都被困在地母层最深处,反倒是那桐恩小儿,有几分实力,又有几分幸运。”

“哼,我看那珙桐圣地之中,其实也有许多资源已经衰变凋亡,不可再用,但剩下的,居然还有那么多分量。”

恒王眼神不善,说道,“显然他当初,已经把举国之力能够收集到的资源,都聚集在圣地之中,在秘密的尝试冲击君主的境界了,这可跟当年我们收到的消息有所不符。”

天王不以为意:“他虽然跟安渡王交好,跟我们天宫有些关联,但一国之主,有自己的小算盘,也不为过。”

他转身说道,“况且正因为他的小算盘,我的铁星堡有机会更快的修复起来了。”

恒王却皱眉道:“那个人手段不俗,已然明确与我们为敌,却不知道会与元君或神殿哪一方结盟,绝不可小觑。安渡而今何在,这种大事,他不该再不闻不问吧?”

天王摆摆手:“你急切间也找不到他的,我们先去便是了。”

“反正就算真要动手,也是开采到一定程度之后的事情。”

古纪天王说罢,张开双臂,长啸一声。

嗡!!!!!

风在颤抖,海面上不安的卷起重重浪花,朝四面八方打散开来。

海面上那个四四方方的黑色通道口,出现肉眼可见的震动。

伤痕累累,残缺斑驳的黑色堡垒,慢慢的浮现出来,飞上高空。

它飞得越高,反而越显庞大,犹如一座凌驾云端,主宰众生的要塞城池。

海岸边,古纪天宫群殿山脉间,所有的天宫族人都走了出来,仰望着那座黑色的堡垒,激动的不能自抑。

“启程吧!”

第503章 泛舟玄武湖,西北赴城关

南明皇都,金陵城中,有玄武湖。

风和日丽,野旷山青,越王郑规与武当九英道长在玄武湖上泛舟。

小船随波逐流,船中央摆了一个低矮的小小木桌,桌上酒水瓜果糕点齐备。

“秋笛他们这些日子有再回讯吗?他们负责七杀教和榆园军的事情,任务艰苦啊。”

壶里的酒水减半之后,郑规身子往船头一靠,手里还捏着酒杯,似乎有些惆怅的说道,“其实我前两年的时候就有想过,我一个人去北面走一圈,把那些教门的首脑,全会上一遍。”

他笑了笑,“很大胆吧。我一个人,全会一遍!”

“当时我跟兵部尚书邱神劫、大学士秦百川那些人,都说了这个话,大家都很激动,表示这个事情太危险了。”

郑规一挥手,“我说不要紧,我就用十天,不多逗留,就只用十天,带上二十把造化神兵,二十枚紫灵核。”

“白天拿一枚灵核消耗赶路,晚上闯进九宫道人啊,徐寿儒啊,他们的住处,拿神兵跟他们切磋切磋,看看他们的武功进度,近年倾向,城府手段。”

“假如看着都还行,那就是切磋。不行,我直接把神兵炸在他们府上,应该也足可以趁机脱身了。”

九英手上拿了把小刀,正在削梨,闻言也点头道:“我听说过这个事情,确实太激进了些。”

“是啊,他们都这么说,说我要是这么干的话,后续的局势会变得非常非常的复杂,处理起来太有难度了,一个不好的话,很可能就会让大明失去继续发展的机会,提前被拖入到泥潭之中。”

郑规自嘲似的笑了笑,“所以后来,我放弃了,现在想想这个事情,我都还觉得伤心啊。”

他把杯子里的酒全部饮尽,随手一抛,白瓷的杯子就划过一道弧线,落到湖水之中,在水面上留下一朵稍纵即逝的浪花。

“其实你知道的,我戎马半生,在打仗这个方面,也可以算是个内行,北地这个局面,说是什么缓冲地带,其实管他缓冲多少年,最后总还是要通过战争的手段来解决的。”

“假如战争将至,对敌方的底细不清楚,可怎么得了?我那个手段虽然激进,却是可以最直白的探出他们底细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