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泽宜身边的侍卫拔剑落到那小厮脖颈:“说了实话我家二皇子饶你小命,不说有的是法子折磨你,保证都是你从未听过的手段。”

“说!”谢长语冷呵。

那小厮被谢长语吓得脖子一缩,瑟瑟发抖起来:“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人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在相府门口等着,说的会有个公子递给我东西,让我把东西带出城外,放在城外实力槐树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不过是见财起意,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人告诉我若是被发现了,就这样说,我定然无事的——”

“怎么说你不知道和你接头的是谁了?”景泽伯声音虽然暗沉,此刻却是觉得是有转机。

那小厮厉声:“他们说着我穿着这衣服自然有人找我,还还还让我拖一句话,说已经成了??????”

此言一出,景泽伯脑子有点混乱起来,成了,什么成了?

“太子殿下我大哥必然是冤枉的!”黎远还提的老高的心都要冒出嗓子眼起来:“定然是陷害,定然是陷害!事发突然又蹊跷,不如,不如交给大理寺审查。”

外面忽然有内监走了进来,看着大厅里面的动乱只是瞟了一眼:“二位皇子还请入宫一趟,边关急报燕云六州失去四州,小侯爷既然也在,还请一起去。”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信封上的地府不就是燕云六州吧!

景泽宜怒道:“好你个黎远天,谋反谋逆的事情你也敢做的出来!不顾国家大义,不过朝廷对你的器重!来人给我绑了!进宫面见父皇!”

景泽伯哪出从未有过的镇定,既然是开战,那更不能没有这个镇国大将军,人证物证皆是虚无缥缈,只要不坐实,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谢长语嘴角扬起一丝弧度起来:“看了这宴会是做不了了,太子,二皇子请吧。”

黎远天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驾出府门,黎羲浅慢慢站了起来,忽然失去气力倒退半步,被她三哥搀扶:“不要害怕,丞相府不会有事,我马上就去探探虚假,来人,送客,锦纹菘蓝送小姐回院子。”

石蜜躲在屋子里面正冒着冷汗擦着手臂伤口,听着外面动静,急忙穿戴好衣物走了出去:“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黎羲浅脸色苍白,示意锦纹二人下去,脸色极难平静:“北边的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奴婢也不知道小侯爷如何料事如神。”石蜜淡淡说道:“奴婢只是负责做贼人,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黎羲浅感觉眼睛有点模糊,微微踉跄两步,还是站稳了脚步,慢慢推门进去:“我要一个人静静,你们都别进来。”

原本前世,这个时候北边就不安定了???????

接下来是什么,黎远天若是或者去平定的就是他,若是他没有了,去的就是宁远侯府了?????

提前了,黎羲浅跌做在地上,她改变太多的关键地方,导致宁远侯要提前出征了?????

☆、第218章:宁远侯出征

接下来半个月整个京城愁云惨雾起来,北边突厥因为黎远天泄露边关步伐连着夺取燕云六州,因着景泽伯从中周旋,黎行之更是将黎柳柳送入宫中为妃,最后或许是在黎柳柳枕头风和景泽伯筹谋划策之中,变成了流放八百里。

到底是战乱让他能有一线生机。

一代文武状元就这样沦为阶下囚。

黎羲浅这半个月也没有闲着,主动约着石玉月秘密见面,说的皆是边关局势,今日大内终于下了圣旨,宁远侯主动请兵出征,足以说明边关战事吃紧。

石蜜难得收起玩乐性子,眼下已经初冬了,她亲自给黎羲浅煮茶:“宁远侯出征是二皇子的手笔,不管如何,只要宁远侯去了,小侯爷绝对不能有机会上战场,算是弃车保帅,太后娘娘也找了陛下谈话,绝对不许碰小侯爷的一根头发丝。”

“黎远天如何了?”黎羲浅接过石蜜烹茶不经意赞许起来:“不错。”比她做的都还好几份。“小姐这几日小侯爷都被太后牢牢锁在身边,二皇子被景泽伯的人严密坚持,奴婢以为黎远天或许半路就会被人截胡隐藏起来,不如让奴婢去先下手为强,等着出来京城到了林子,便。”他做了个咔嚓的动作。

黎羲浅有些心中不安,但也知道绝对不能因为谢长语自乱阵脚,她好不容易走到今日将景泽伯所有的爪牙一颗颗的血淋淋拔出来,绝对不能因为儿女琐事放弃,她点点头:“三哥怕是也派人沿途护驾,你叫上杜衡和你一路,相互有个照应,无比斩下他的人头带回来。”

黎远天这个心腹大患若不能亲眼看着他死,着实不放心。

石蜜笑道:“不用杜衡,我让春凤与我一道,都走了,反而让三少爷对小姐起疑心,杀了他,景泽伯最大的依靠就没有了。”

也对,黎远海纯良一心扑在庇佑相府上,黎远山的死在他看来还是告慰祖宗在天之灵,黎远山在他心中地位极高,否则也不会从个闲云野鹤的偏偏公子,用半个月在翰林院中书省全部站稳脚跟,又和六部侍郎私下来往,**帝若不是看着相府儿孙凋敝,怕就是斩立决了。

“好,万事当心,绝对不能让他逃了。”黎羲浅冷冷开口。

??????

宁远侯府。

方式眼泪婆娑看着拿着将令的宁远侯:“侯爷,边关多的是将士可以去,您这是何必,我们侯府不能没有你这个主心骨啊。”她哭着,余光却是看着走进来的谢长语:“远儿跟着在军营历练过,不如让他跟着侯爷一并去吧,也好有个照应啊。"

这自古哪里有庶子跟着父亲行兵打仗,嫡子在家逍遥快活的。

“大少爷,你劝劝侯爷吧,我听说北边尸横遍野啊,侯爷若是有个——”

宁远侯看着走进的儿子笃定道:“我若是战死,长语就是新的宁远侯爷,他自然会善待你们,我们是武将出身,流血拼命才有如今的门楣,此国家存亡危机时刻,就要有所担当,今日让你们都来便是交待好事情。”

谢壁谢远两兄妹听着这话心里都是愤懑,他们也是府中一分子,甚至谢远已经入了仕途,哪里比不上那个只是到游街打马的谢长语。

宁远侯做了下来,接过方氏递来的茶盏:“战场瞬息万变,我若凯旋归来自然继续护着你了,倘若我回不来,这爵位只有谢长语继承,除此之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我已经请下圣旨,倘若长语没有了,宁远侯府不再存在。”

谢长语静静靠着临近外面的椅子,手里拿着茶杯慢慢抿着。

方氏闻言惊讶的哭的都不会了,这是什么意思,她操持宁远侯府将近二十年,难道只能带着这个壳子里面等死吗!

谢远忙下跪:“儿子愿意跟着去!”只要有了战功,一切都是可以谈的。

宁远侯叹了口气:“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单独给长语说。”他语气重了些:“怎么,我还没有走,就叫不动你们了?”

方氏无奈,只能带着儿女出去,却是留下心眼在后面屏风站住脚步,示意谢壁谢远不要多言。

宁远侯自然知道这个姨娘打的注意,他慢慢起身走到儿子面前,像是讨好:“我知道你恨我,恨我误了你母亲,如今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只有我去了,陛下才不会打你的主意,若是我死了那是更好,这样就能去给你母亲赔罪,你也能安安稳稳在侯府。“

谢长语一言不发,看着宁远侯忽然端着他面前,谦卑的模样想让不敢相信他们是夫子,而不是君臣:“父亲知道你厌恶方式,但她毕竟为侯府做了许多,只要不杀她,她也没有犯下大错,你且看着办,日后府中的事情皆是你做主。”

谢长语慢慢放下茶杯:“你这是去打仗还是去送死呢?”他示意他坐下来说话。

宁远侯莫名眼角湿润:“父亲知道你喜欢丞相的庶女,论身份他的确配不上你,不过我给你季伯父说了,她会收黎羲浅做义女,皆是你们两个就是名正言顺门当户对,婚书我已经写好让人送去你院子了,家中财帛钱庄庄子我都做了册子。”他慢慢从袖中摸出一叠厚厚银票:“这些年我给你的银子你从不要,这个是我给我为了儿媳妇的填妆,长语父亲恐怕回不来了,你能叫我一声吗?”

谢长语站了起来:“不能,宁远侯府我没有接受他的意思,你爱给谁给谁,别以为我会给你收拾烂摊子。”

像是知道这些话般,宁远侯撑着旁边的茶几站了起来:“银票拿着吧,记住了,我若战死,你绝对不可出兵援助,只要你不主动开口,谁都没有办法逼迫你,父亲只想你能好好过日子。”

他将厚厚的银票塞到谢长语手中,快步走了出去。

赵政看着走回了捏着一叠银票的人磕着瓜子道:“哎哟,这是去分财产了,这宁远侯还挺有钱的,刚刚送来的什么地契房契就有二十万两之多,你不会是分的最少的吧?”

谢长语低头叹了口气:“设法留下个全尸买到流芳郡主旁边。”

尸体自然指的是宁远侯。

既然要恕罪,那就是好好千秋万世的去恕罪。

三日后,宁远侯协二十万大军背上御敌。

是夜,黎羲浅开着窗户等着那人,捏着书本目光还是时不时朝着窗外看去,锦纹给她耷拉件斗篷:“都子时了,顾忌小侯爷不会来了。”

菘蓝给她离着被窝:“小姐先睡,若是小侯爷来了,奴婢叫醒你。”石蜜这丫头也不知道跑的哪里去鬼混,四五日都被见到人影。

话语刚落,窗外便落下个人影,即便换了个身衣服已然能够闻到淡淡的血腥味道。

黎羲浅垂眸:“你们下去,把好门不许人接近。”她关上窗户看着谢长语:“出事了?”不会是宁远侯死了吧?

谢长语做了下联神色复杂:“黎远天逃了,春分重伤被我的暗卫发现,石蜜在成为二百里地下游被找到。”顿了顿,他补充:“景泽伯,黎远海,派去的人都死了。”

黎羲浅背着突兀的话慢慢的感觉里面的信息太多,:“你想说什么?”

谢长语拉住她手却是挑开话题:“我是来送东西的。”她看着厚厚一叠银票瞪大眼睛,谢长语挑眉:“还有,明国荣和太子与蝶韵公主不日就要到了。”

哦?这就要来了?

☆、第219章:石玉月报信1

一晃京城引来初雪,家家户户窝在屋子里围着火盆取暖,快要霉到年底的丞相府终于引来喜事。

方玉有孕。

黎远海入仕途和黎行之父子携手,赵姨娘成为后院最大赢家,掌管中馈,道没有翻出什么花样,本本分分谨小慎微。

院子外厚厚积雪,长生穿着鹅黄色袄子兴奋的跑来跑去,笑声清脆,完全没有初来乍到的不安害怕,方玉捂着小腹拢着厚实披风:“母亲身体越发不好,深夜梦魇尖叫,搞得父亲越发不耐烦,我今日去看了,顾忌熬不过冬日。”

黎羲浅抱着汤婆子淡淡开口:“生死都是命,倒是你有了身子就好好养胎,长生丢在我这里就好。”周眉她从不放在心里,倒是进宫的黎柳柳,短短两个居然爬到了妃位,**帝何时也如此近女色了?

方玉摇头:“即便我有了孩子,我也会将长生放在最心尖的位置,明日朝贡宴会太后亲点你的名字让你作陪,我可听说那蝶韵公主就是冲着小侯爷来的,务必小心。”她说着也是叹气,黎三一心想着明年外调带着黎羲浅躲开纷纷扰扰的京城,偏巧的黎羲浅不知怎么想的,近日和谢长语关系越发好:“你若真喜欢他,我帮你去宁远侯走一遭?”

黎羲浅哭笑不得:“我的事情我自有定数,我不想嫁人谁都逼迫不了,还有事情先走了,好好养身子。”她说完,朝着捏雪球的娃娃招手:“长生,姑母带你上街去?”

算起来,也有三个多月没有出来散心。

外面忽而小雪倒也不大冷,一大一小手拉手沿街买了许多玩意,娃娃兴奋又蹦又跳,黎羲浅也难得露出久违笑容,娃娃生辰黎羲浅又问他想要什么,娃娃就说想要好好玩玩,天天闷着府中闭着眼睛都能走。

四四方方的田地若非从小生长,谁会习惯。

“我呸!仗势欺人的东西!本公子那是不打女人,你再动手你试试!”

锦纹听着旁边酒香坊延边二楼破骂迟疑半会,:“小姐,好像?????好像是赵太医的声音。”

的确是赵政。

黎羲浅示意石蜜陪她去看看,赵政这人文质彬彬又爱沾花惹草的,没有谢长语的技术,偏要做谢长语的死,既然落个便是看看热闹也好。

不曾想上了楼,竟然是熟面孔。

除夕错愕看着主仆二人,里面又是砰的声响。

女人的声气透了除开:“我呸,你个庸医,随便家医馆跑腿本事都比你厉害!”

黎羲浅眸子微微怔住,连忙走了进去。

里面瓶瓶罐罐能砸的皆没有个全尸,听着开门声音,赵政和石玉月皆是一愣,随即人都不看说的话不同,意思倒是想通。

“谢二,你这表妹欺负朝堂命官,还不管管!”

“谢长语你这什么破眼神,还太医我呸,就是个谋财害命的。”

黎羲浅扶着眉心,有种后悔进来的冲动。

“离离!你这个庸医把我治的月事推迟两个月,今日还跟踪我!你的侍女可带了帮我杀了她!”石玉月气不打一出来。

赵政更气:“你虎口白牙毁人清誉,自己不忌嘴和小妾争风吃醋,下雪还跑出了吃海产,本太医那是医者仁心好心阻止你,杀我,你试试谁杀谁!”

那日在密室赵政蒙着脸他却是没认出,倒是第二日黎羲浅一张帖子将她退给石玉月,他迎难而上,没想到这位尊贵无双的太子侧妃,活脱脱就是个不要脸的小狐狸!他就还纳闷大将军怎么可能杨处个琴棋书画精通的大家闺秀,啊呸!那都是装的!都是装的!

事实是,石玉月很聪明,三言两语外家察言观色便知道赵政是那晚手起刀落的人,因此故意为难不愿捅破窗户纸,没想到这人也是混账玩意个,非要说什么治不好打招牌,每日各种稀奇古怪的汤药折磨她!

“你出来做什么?”黎羲浅嘴角一斜有些崩溃:“明日明国朝贡,你身为太子侧妃到处乱跑,若被明国探子知道,你可知道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