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日子平淡而温馨,小茜每天去山上采草药,回来听自己妈跟大嫂的唠叨,跟小侄儿逗闷子玩,过的好不快活。

自上回的姑娘吹了之后,向宾说什么不肯再去相亲,反而整日跟着小茜往山上跑。

村人们一开始只以为赵家人是挖野菜来吃,后来看到又是晾晒又是切割的,便好奇来问。

素琴和林红霞都是实诚人,有人问他们便说了,渐渐村里人都知道他们在卖草药。

虽然不知道这草药能卖出什么价来,但看赵家人那热火朝天的样子,想来是有赚头的,因此而动了心思的不在少数。

小茜这两天上山,总能看见不少提着小铲子的人在附近转悠,他们不知道啥样的能卖钱,就看小茜挖什么,也跟着挖什么。

“咱俩换个地方”,向宾示意旁边三三两两的人,小声对小茜道。

“这里一小片呢,挖完再走。”小茜道。

向宾冲她挤眼睛,小茜只当没看懂,向宾无法,只得跟着挖,直坚持到挖完回了家,才敢大声说:“你没看见大伙都盯着你呢,你挖啥他们挖啥。”

“眼睛长在他们身上,再说这地也不是我的,还能阻拦着了别人去挖?”小茜早明白他的意思。

“那你就不担心?”向宾有些着急,“大家都去卖草药了,咱家还咋挣钱。”

“我担心也没用啊”,小茜嘴上这么说,心中其实还是有点小担忧的,但考虑到销售渠道,她又安慰自己,大家都能挖到,却不一定都能卖出去。

“赵向宾!”坡上传来小菊的声音,“妈喊你回家!”

向宾听声头也不回的喊:“我是你哥!我在二伯家吃,不回去。”

“切!爱回不回。”小菊撇撇嘴,径自回家,转身前还不忘剜小茜一眼。

自上次被张宝利骂哭之后,小菊心中有气,不愿意再主动贴上去,可又放不下人家,便愈发怪在小茜头上,如今连二伯家的门都不踏,看到整日在二伯家“厮混”的亲哥向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气哼哼的回来,李彩凤习惯性的往后望了望:“你哥人呢?”

“不回来。”小菊没好气道。

“让你去叫个人都叫不回来。”李彩凤也没好气。她还想问问向宾,二伯子(读作:二bai子,对丈夫兄弟的称呼)一家在搞什么名堂,村里人都说他们卖草药挣钱了。

现在想想那二十块钱还的那样快,莫不是这卖草药真恁挣钱?早知道当初就不上门去闹了,李彩凤心下后悔,现在人家有好事也不会想着他们了。

晚上她给赵建平吹枕头风:“你说向东他们弄那些草药真能卖钱吗?”

“我咋知道。”赵建平累的很,不愿意多说。

“改天你去问问呗”,李彩凤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你们亲哥俩,要是这营生真的行,总也不能落了咱家吧。”

“要问你自己去问”,赵建平翻了个身,“我可没那脸。”前阵子向东送来的那二十块钱,就像抽在他心里似的,让他无地自容。

“我还不是为了咱家吗”,李彩凤也变了语调,“你儿子可二十好几了,不得娶媳妇?小菊的亲事更没个着落。还有老太太,我给你伺候老娘,难道让她吃糠咽菜不成……”

李彩凤絮絮叨叨,赵建平全听见了,可是他又能说什么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自觉对不起二哥一家,可是妻子为自己这个家操持里外,他也真怪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