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烈是天师道弃徒。

他因为强暴女弟子被逐出天师道,但制符之术与其说是修为,不如说是知识,难以清除——除非把他的记忆全部清除,但那又太残忍了。

因为杨光烈认错态度极其诚恳,痛心疾首发誓悔改,所以天师道并没有清除他的记忆,仅仅是废除他的修为,然后驱逐了事。

然而失去修为的杨光烈行走江湖十分艰难,最终再次使用天师道的符法为非作歹,这就违背了他当初的誓言。

于是天师道下令,所有天师道弟子,见到杨光烈便可无理由清理门户,人人得而诛之。

天师道给人一种“老好人”的门派印象,但须知每一个大门派,规矩都是很严格的,一味的心慈手软,只能教出一群骄纵怠惰而不识好歹的弟子,和慈母多败儿是一个道理。

门派要兴旺,就必须赏罚分明,不能任由人情左右。

杨光烈虽然符法比较厉害,但是修为被废过一次,重修比较艰难,实力要打个折扣。所以跟费如风认识,倒也不算稀奇。

而且弃徒败类和费如风这种人正是一路的,可谓一拍即合。

卫然喊出“杨光烈”三字时,就毫不客气的拔出了剑。

杨光烈一边后退一边道:“年轻人不要太狂!你这点修为,如何能与我匹敌?”他口里说着狠话,脚步却丝毫不停,逃命十分娴熟。

卫然一边上前,一边正色道:“与强弱无关,清理门户这是师门的命令,我必须执行!”

杨光烈指着西边的方向大喊道:“看!那边有光屁股女人!”众人虽然知道不大可能,但依然本能的回头一看。

就是这一回头的时间,杨光烈丢出一个烟雾弹,逃之夭夭了。

这个烟雾弹对于领悟了洞察之道的卫然来说等于根本不存在,不过他根本没有心思替天师道清理门户,如今他的重点只有一个——少生枝节。

于是他装出懊恼的模样,一跺脚道:“唉!让他溜了!”

安婷婷冷笑道:“魏公子光顾着看光屁股女人,连清理门户都忘了。”

卫然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反驳:“没错,我确实喜欢看光屁股女人,怎么了?你问问在场的每一个男人,谁敢说自己不喜欢看的?除非有特别的兴趣爱好!”

安婷婷瞪着眼睛望向赤沙帮的手下们。

赤沙帮帮众纷纷道:“魏公子虽然眼高于顶,但这句话实诚!没有装模作样的伪君子风范!说得好!”

安婷婷气恼道:“柱子哥,你不会也是这样吧?”

铁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口中嗫嚅着,急得抓耳挠腮。

众人皆哈哈大笑:“柱哥心性淳朴,学不来怎么说假话。”

安婷婷很不痛快,这个魏公子,明明说着不知羞耻的话,竟然还双手叉腰,瞧那神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给门派争光呢!

“魏公子,我们赤沙帮是黑道人士,性格坦诚一点是正常的,你们白道不讲究一些礼义廉耻吗?怎么跟我们黑道一样?那岂不是自降身份?”安婷婷还是不服气,想出这番话来反驳。

卫然马上反击:“你的意思是黑道不讲究礼义廉耻?不对吧?我记得所有的黑道门派都是义字当先,你这一句话就把所有黑道门派给一棒子打死了!黑道不应该跟白道混一起?那我们天知道就不应该借本钱给你们了?还有,什么叫自降身份?你认为黑道门派天生比白道门派要低一等吗?我之所以傲气,是因为赤沙帮比不上天师道,可不是因为白道门派天生要高人一等。”

还是那句老话,跟卫然吵架,等于自取其辱。

安婷婷气得一跺脚,扭过头直接走了。

这时候,铁柱终于憋出一句内心深处的大实话来:“婷婷!我虽然也喜欢看光屁股女人,但我只喜欢看你一个人的光屁股!”

此言一出,众人哄堂大笑,转身走路的安婷婷一个趔趄,差点吐血!

卫然对铁柱竖起大拇指:“绝了!真他娘的绝了!”

这次是赤沙帮众人第1次亲眼看到卫然出手,他们对卫然的印象已经由“实力不怎么样的大门派公子哥儿”变成了“实力普通但是财力雄厚的大门派公子哥儿”。

那一大把护盾符打出来,丝毫不见心疼,绝对的大手笔!

在修行界,财力,也就是修行资源,是可以转化为实力的。

一场暴露的危机被卫然化解,不过他可没忘了危机的始作俑者。

众人散开之后,卫然找到费如风:“老费,想不到你和杨光烈是朋友?”

费如风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哪里称得上什么朋友!”

卫然笑了笑:“你不是说你和杨道长相识多年吗?”

费如风面露尴尬:“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也称得上是相识多年吧……”

“你真的跟这姓杨的不是朋友?”

费如风赌咒道:“我跟杨光烈绝对不是朋友,对天发誓!如果是朋友,叫我被五雷轰顶!”

卫然依然将信将疑。

为了转移卫然的注意力,费如风抛出一个重量级话题:“有个事情为公子可能不知道,我们赤沙帮不想让你同路去蜀山,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我们赤沙帮去蜀山,是为了图谋一件大事!”

卫然有些好笑:“你们这么小的帮派,来了这么点人,也就这么点实力,能图谋什么大事?”

费如风神秘兮兮的说:“不是我们门派的大事,而是赤魔门的大事!”

卫然这才有了点兴趣,虽然他对天下黑道门派不算了解,但也知道赤魔门在黑道门派中是名列前茅的。

说稳居前三并不过分。

如果说赤魔门要图谋大事,那还真有可能。

“赤魔门究竟要做什么?”

费如风道:“我们赤沙帮是给赤魔门去助威的,赤魔门三位法王齐聚,要上蜀山挑战掌门人姜云!”

卫然吃了一惊:“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费如风摆了摆手:“你果然误会了,如果赤魔门是要攻打玉京剑派,那确实与送死无异,然而不是!仅仅是下战书切磋技艺罢了,点到为止。”

“那也是必败无疑啊!”

费如风笑了笑:“你说的没错,确实必败无疑,但败了也是有好处的。”

“败了也有好处?”

费如风捋着胡子道:“这件事情要从一个叫做阿虚的年轻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