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 无从下手

杨清源不习惯有人跪他，即便唐炼之前对他的态度很不好。

随手一拂，真元将唐炼托起。

这一手，杨清源从洞玄境用到了法天象地境。

“我曾经是朝廷的大理寺卿，现在是益州黜陟使。唐炽之死又涉及这样的案子，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对了，还请唐炼堂主回忆一下，当时你都触摸了房间里的哪些地方，动了什么东西，千万不要遗漏。”

“我当时记挂兄长心切，并没有注意到别的东西，应该就是触碰的兄长的尸身，没有其他的了。”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杨清源询问完了唐炼。又对唐门其他的重要人物，以及部分的普通弟子进行了询问了。

在唐门之中，与唐炽仇怨最深的当数唐门门主唐璋的儿子，鬼斧堂唐炜。

千机堂和鬼斧堂一向是唐门最核心的部门。

千机堂主暗器研发改良，鬼斧堂负责暗器的制作生产。

历代的唐门门主从来都是从千机堂和鬼斧堂中来选择继任者的。

唐门虽然是个家族式的门派，但唐门门主之位从来不是父子相传的。

按照唐门的门规，三服之内，能者居之。

也是如此才保证了唐门能维持至今。

而下一任的唐门门主，就在唐炽和唐炜之间。

唐炜虽然是门主唐璋之子，可单就在唐门中的威望而言，还是唐炽更胜三分。

唐炽虽然醉心暗器研究，但处事公道，在门中深得人心，多为唐门弟子敬仰。

现在唐炽死了，目前来看，获利最大的就是唐炜了。

他继任唐门门主最大的阻碍就此消除了，即便重新选出一个千机堂主，也没有办法和唐炜相抗衡。

表面上看，这没错，可若是按照这个思路推理，那唐炜出手的时机便是极差的。

想杀唐炽什么时候不可以？！非得在杨清源调查唐门的时候动手？！

就算是想要嫁祸，也没有这个嫁祸法。

记录完口供，杨清源又命人将收集的证物都拿了进来。

其他的东西倒没有什么，凶手下手干净利落，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什么关键性的证据。

唯独唐炽铺在桌上的图纸和那个杨清源带来的暴雨梨花针耐人寻味。

看桌上的散布的图纸，唐炽生前一直在研究应该就是暴雨梨花针。

而杨清源带来的暴雨梨花针已经被拆解了一小半，但被人破坏了。

一枚银针打入了暴雨梨花针的机栝之中，使得其自毁系统启动，虽然表面看不出什么，但是其内部早已经化为一团破铜烂铁。

“所以目的是破坏这个暴雨梨花针吗？”

杨清源看着手中的暴雨梨花针陷入了思考之中。

凶手的犯罪目的，会是确定侦查方向的关键。

如果是为了破坏暴雨梨花针而杀了唐炽，掩盖秘密，那必然是与刺杀十三一事有关，涉及的不仅仅是一个唐门，有可能是外人所为。

但如果其目的仅仅是杀了唐炽，那多半是唐门内部人干的，破坏暴雨梨花针之举不过是混淆视听。

就在杨清源反复梳理案情之时，负责去询问的捕快回来了。

“杨侯，需要询问的人都已经问完，做完笔录了。”

“嗯，辛苦了。”杨清源也就此起身。

他们要回到六扇门中，进一步调查取证。

杨清源一行人来到门口，“唐门主，劳烦你也在门中多问问，看看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或者是可疑之人？”

唐璋对于杨清源的话，那是连连答应。

“杨大人慢走……”

虽然唐璋对于杨清源利益周全，客气万分，但杨清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着老头不爽，总感觉这是一条潜藏在阴影之中的毒蛇，在你打盹的时候，便会突然偷袭，咬上一口。

看着杨清源一行人远去的身影，唐璋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瘟神可太麻烦了。

——

回到渝州六扇门之后，杨清源看见李长源正在悠闲地抽着旱烟。

李长源是有能力的，而且他的能力可以轻松地胜任渝州六扇门支部的总捕头，故而李长源能够在不影响公务的情况下，摸鱼摆烂。

领导干活，伱摸鱼！！

还有王法吗？！

“李捕头，不知道那具尸体的线索可曾查到？！”杨清源开口便询问道。

“杨侯，已经查到了，渝州城外山中的牛头庄，走失了一个樵夫，其身高与预估死者的身高相差不多，在山上打柴时，不慎跌落摔断了。其人大概是在半个月前走失的。已经报官处理，但一直没有什么消息。”

身高，特征都符合。

多半就是此人了！只可惜现在的技术没法进行基因骨骼的鉴定，没办法确认其身份。

两个案子汇聚在一起，都和唐门有关，看似有联系，但实则风马牛不相及。

“仵作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

“让他准备验尸！”

“是，杨侯！”

杨清源将唐炽尸体带回来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验尸，他已经得到了家属的许可。

杨清源有一种预感，查清的唐炽的死因，会是本案的关键一步。

半个时辰之后，仵作推门而出，前来回禀杨清源。

“如何？！可查明了死因？”

仵作尴尬地摇了摇头，“请杨侯恕属下无能，确实查不清死者的死因？”

“不是中毒吗？！”

面对杨清源的提问，仵作有点回答不上来。

“因为时间过长，五庄六腑已经开始变质，然而属下又没有从唐炽的体内检测到毒物……实在不敢妄下定论！”

“……”

检测不到毒物就很离谱。

天下毒功、毒术繁多，无色无味的奇毒也有不少种类，可以让人在无法检测出的情况下中毒。

但是哪家毒物，会在死后也消除一切痕迹啊！？

无色无味，难以检测的关键是在中毒前，让目标无法防备，一旦目标中毒，这些特性就几乎失去了效果。

更重要的是，雁过留声、风过留痕，毒杀了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

不仅仅是六扇门的仵作，唐门中人也没有看出端倪来。

“那死者也没有内伤的吧！”杨清源刚刚是检查过的，但是现在被这仵作整的有些不确定了。

“这一点属下可以肯定，死者并没有内伤。看上去更像是……吐血之后猝死。”

所以唐门的千机堂主，一个元化境的武者，是因为长期熬夜，然后吐血猝死？！

这看上去好像也很合理……合理个毛线啊！

这是一个元化境的武者，不是每天九九六的程序员啊！

猝死多半是冠心病、急性心梗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的疾病，但是元化境武者，八脉齐通，真元反哺肉身。

怎么可能会猝死？！

“好的，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

“是！”

杨清源思考了片刻之后，喊来李长源。

“李捕头，你立刻传讯神都，让他们查两件事情！”

“第一，汇集唐门有关的档案，立刻差人送来。”

“第二，遍查天下奇毒，看看有没有死后会自己消失的奇毒。”

李长源答曰，“杨侯放心，属下立刻去办。”

——

太湖，又称“震泽”，乃是大周的十大淡水湖之一。

在这太湖边上，有一座归云庄，乃是黄药师的弟子，陆乘风所建。

因陈玄风和梅超风二人盗取《九阴真经》，陆乘风跟其他弟子一起被黄药师挑断脚筋并驱逐出桃花岛，便在这太湖边上建立起了归云庄。

庄内亭台楼榭，布局精巧，窗中有画，门内有园，尽显江南建筑风情。

同时陆乘风又在归云庄内布置奇门遁甲，庄内道路曲折，稍有不慎便会迷失其中。

后来，西毒欧阳锋一把火将归云庄烧为白地。

好在，陆乘风家底丰厚，在原来的基础上再次建了一座归云庄，更甚从前。

郭靖黄蓉夫妇自京城离开之后便回了桃花岛，后来收到了陆乘风的邀请，来到这归云庄小住。

“爹爹，娘！”红衣少女郭芙疯疯癫癫地冲进了庄内，她从小就被人骄纵惯了。

“芙儿，大师父！”郭靖看到两人平安到达，悬着的心才放下。

两人比预计的日子要晚上三日，郭靖心中已经开始着急了，若是今日再不到，他怕是要请陆乘风派人去打探消息了。

“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情了，怎么晚了这么些时日？！”一旁的黄蓉开口询问道。

作为母亲，她也是急的。

“蓉儿、靖儿，我们这一路确实是遇到了麻烦，多亏了杨过，这小子，他现在是了不得了！”

“过儿！？”郭黄二人对视一眼，显然没想到会和杨过有关。

“这位就是郭兄和小师妹的千金吧！”陆乘风也从正堂之中走出，修炼了旋风扫叶腿，陆乘风的轻功虽然无法恢复如初，但是正常行走已经是无碍了！

“柯大侠，许久不见了！”

陆乘风和柯镇恶是旧相识了，再次相见，两人都生出了物是人非，时光荏苒之感。

众人来到堂中落座，随后柯镇恶和郭芙才将事情的原委道出。

柯镇恶也不禁感慨道，“这小子现在可是了不得了，小小年纪，战功赫赫，还当上了扬州宣抚使。”

听到柯镇恶的夸奖，郭靖与有荣焉，杨过虽然在他门下受教的时间不长，主要是杨清源调教出来的，但那毕竟是他义弟孩子。

而且原本柯镇恶对于杨过的感官很不好，现在也改口了！这让郭靖很是高兴。

“对了，过儿没和你们一起来吗？！”

没等柯镇恶开口，郭芙便抢先答道，“杨世兄，他有军务在身，先去巡视太湖水师了！他说等忙完了军务，便来归云庄，拜见爹娘。”

郭靖倒没有什么反应，而黄蓉则是满眼的奇怪，自家的女儿怎么突然转性子了？

知女莫若母，郭芙是个什么人，黄蓉再清楚不过了，人虽然不坏，但是小毛病很多。

刁蛮任性、骄纵无礼、自我中心。

这些毛病都是被宠出来的。

郭芙的父亲和外公都是洞玄境的高手，放在整个江湖中称不上巅峰高手但也觉得是威震一方，声名显赫。

母亲黄蓉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上一任帮主。

郭芙作为江湖豪门的千金，足以比肩八大门派掌门的子女。

这也是她一直的自豪和底气，但这份底气在现在的杨过面前，荡然无存。

论身份，现在的杨过是天子的师弟，朝廷的骠姚将军，扬州宣抚使，四品大员。

年岁才满弱冠，便因功升迁四品武官，千古能有几人尔？！

不是荫封，是因功升迁，杨过的战功履历足以让他镇守一方。

而郭靖虽然因为晋阳之战被封爵，但论品级也只是勉强和杨过齐平。

论师承，杨过师承武当二当家，清源剑君，在江湖上也是人人需要礼敬三分的存在。

郭芙的骄傲在杨过面前什么都不是，再加上杨过的救命之恩，和他本身的颜值。

有现在这样的态度，也不奇怪。

对于一个少女来说，才华非凡、功成名就、英俊潇洒的大哥哥实在是很难不去喜欢。

“芙儿、大师傅，你们一路也辛苦了，陆庄主已经请人收拾好了客房，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吧！”

柯镇恶虽然有武艺在身，但年纪不小了；而郭芙眉宇之间也有疲态，只是刚刚被兴奋遮掩了，听到黄蓉这么一说，两人也着实感到累了，便前往客房休息了。

郭靖和黄蓉也告辞陆乘风回到了客房之中。

“蓉儿，过儿他确实长大了，如今更是建功立业，为国效力。我也能面对念慈妹子和康弟的在天之灵了！”

虽然杨康作恶多端，但郭靖还是心中有一分内疚，自己这个义兄没能将他引上正途，也是失职。

当年，我父亲和杨大叔曾经有个约定，等孩子出生之后，若是都是男孩，便结为兄弟；若是一男一女，便结为夫妇。当年我和康弟便是义结金兰，只可惜……

现在过儿已经成年了，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他师父没有替他张罗，我这个做伯伯的，自然是要放在心上。

郭靖在这件事情还真没指望杨清源，毕竟他自己才刚刚订婚，指望杨清源给杨过定亲？这不开玩笑吗？！

“但是芙儿骄纵，我担心……不如你去问问芙儿的意思？！”

郭靖对于这个女儿还是很宠溺的。

黄蓉闻言点了点郭靖的鼻子，娇笑道：“靖哥哥，你自己的女儿，你真是不了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