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决不理这个爱在嘴巴上沾她便宜的坏律师。

可脑海里,却莫名浮现了粉粉肉肉的孩子模样,她和他的结合体,长大了会像她,还是像他?

哎呀,她在想什么呢?

靳恒远带苏锦先去了一处名叫艺尚的地方,那是一处形象造型会所。

进得门,店里职员很热情的就围了上来,一口一声“靳先生”,看样子,他是熟客。

最后还是老板娘亲自来作的接待。

“淡妆。衣服我来挑……那些被穿过的就别给我推荐了,我只要最好的、最新款的……”

一进门,他就扔了这么一句话下去。

苏锦目瞪口呆的看他,拉他到一边低声问:

“干嘛这是?”

他牵她的手,很认真的上下打量一下,眼神变得极度苛刻:

“约会总不能穿这身职业装啊……精心打扮一下,才对得起我们的第一次……”

“……”

为毛她觉得他嘴里的“第一次”有着更深层次的隐意。

边上那位老板娘在低笑,看他们的眼神,带着饶有兴趣的味道。

苏锦小小脸红了一下,又把人往边拉了拉,压着声音道:

“有这必要吗?”

跑这种地方来花这种冤枉钱?

这人烧脑了。

“当然有必要。人生虽有无数个第一次,但,今天,却是靳先生和靳太太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约会,必须隆重,绝对不能马虎。乖,去先试衣服……”

“……”

很明显,这人,少爷病犯了。

苏锦白了一下眼,真想夺门而出,可又不想就此闹僵,只得乖乖拿了他挑的衣服去了试装间。

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

某人很不满意:一会儿说太妖,一会儿又说太露,一会儿又说太俗,一会儿又说太嫩……

天呐,这人的审美,怎么这么的难伺候?

就吃个饭,至于要这么折腾的吗?

她怒了:“你出去,我自己挑。”

靳恒远嫌弃的看她:“你的眼光,行吗?”

她平常穿的衣服啊,都是中规中距的,把她的姿色全给藏了起来,简直就是暴殓天物。

在画画上,她可能有天赋,但在穿着上,她真算是邋遢了……

苏锦傲骄的扔下一句话:

“我的眼光就那样,你要不中意,可以换老婆。”

凶悍的语气,倒是惹得他乐呵呵笑了:

“衣服可以随便换,老婆得宁缺勿滥。这是原则。”

边上,店老板娘抿嘴轻笑。

苏锦都不好意思了,软下声音,仍固执己见:

“反正,我自己挑。你给我到边上坐着去。”

再由着他闹,她会饿出胃病来。

靳恒远挑眉一笑,倒没再强求,真就往那休息区坐下看起杂志来。

店老板娘招呼她坐下,透过镜子看了看她的脸型,笑着和她攀谈起来:

“难得啊……靳先生这还是第一次带女伴过来呢……而且还这么迁就……实在少见……”

苏锦不知道要如何接话,只盯着镜中老板娘那精致的容颜,轻轻问了一句:

“你们……很熟?”

“是挺熟的。我是他妈妈以前的造型师。不过靳女士自打离婚之后,很少来嘉市了,她现在的造型师,可是界内有名的。倒是靳先生还惦着我,时不时会介绍人来我这边光顾我的生意……真没想到一年多没见,他都结婚了。嗯,也该结婚了。他妈妈啊,因为他的终生大事不知操碎了多少心……现在,看着你们斗嘴,怪有意思的……”

“……”

原来是婆婆的造型师。

她的心,急跳了一下,心下却是明白了,这人正在一步一步将她往他的圈子里带。

“衣服挑好了没有?我倒是看到一件挺合适你的。”

老板娘温声问。

“我看上的是壁橱里那件湖蓝色的燕尾裙……”

她目光瞟了一眼一进门就看中的那件。

老板娘笑了,一脸深意的瞄了正坐在那里看杂志的靳恒远。

他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其实他看中的也是那件。

故意没挑来让她试,是因为他想看看他们的眼光会不会一样的好。

果然是天生夫妻命,看上同一件了。

半个小时之后,一个灵动雅致的小女人,完美的、婷婷玉立于靳恒远面前:妆容很淡,肤色很亮,唇色很雅,眸光很闪,裙子飘飘若仙,穿了高跟鞋,高贵的气质呼之欲出。

眼光一向苛刻的靳恒远,绕着她转了一圈,满意的笑了。

买单之后,靳恒远去了一趟洗手间,苏锦坐在沙发上等,手上翻着杂志。

门口有人进来。

店里的职员在那边叫着:“欢迎光临。”

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领头走了进来,身后一个中年贵妇跟进。

“就是那件限量版……喂,应老板,我看上的那件衣服呢……”

那女子对着早已空空如也的衣橱瞪了一眼,嘴里乍乍呼呼就惊叫了起来。

“不好意思。楚小姐,那件衣服已经被人买走了。”

正好,苏锦转过头看,和那女孩子对上了眼。

呵,竟是熟人!

原来是小时候专爱和她较劲的楚家那位楚仪蓉。

这楚仪蓉比她小上两三岁吧,以前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一有空就跑来缠着暮白。

楚仪蓉打小喜欢暮白,这人自以为家里有钱有势,从来不把她苏锦这个没半点背景的孤女放在眼里过。

可惜啊,暮白从没拿正眼瞧过他一下。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

楚仪蓉立刻冷下了脸来,盯着她身上的衣服,那是好一会儿心不甘情不愿,三步两步就跨了过来,嘴里更是直叫了起来:

“这是我先看上的。脱下来。”

那满口的趾高气昂,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啊!

这年纪,还真是长在狗身上了。

“不好意思,现在它是我的。”

她文文静静的扶了一下秀发,继续翻着杂志,没抬眼。

那不屑一顾的表情,立马惹恼了这位娇滴滴的千金小姐。

“苏锦,你现在又不是苏家的二小姐,在金辉的工资,你还得给你养母还贷款,你哪来那闲钱,跑来这里消费。先头听说你被人包养,现在看来,还果然是真的……”

说的话,又尖酸又刻薄,竟自以为是的将她想成了那种爱慕虚荣的人。

闻言,苏锦沉下了脸,缓缓站了起来:“楚仪蓉,几年不见,你这德行怎么一点也没变!”

“我德行怎么了?”

经不起激的楚仪蓉,立马就尖叫了起来,好好一张俏丽的脸孔都拧成一团了。

“对啊,我家仪蓉德行再差,也不会比你差的!”

那中年妇人是楚仪蓉的母亲楚夫人,生来就是一个护短的人儿,小时候,苏锦吃过她好几次亏!

“你想想你自己,才十几岁,就爬自己哥哥的床,狐狸似的缠着人家,想做苏家媳妇,啧,你也配啊,活该你最后被甩……”

说出来的话真是毒。

呵,这对母女啊,还真是嫡亲嫡亲的。

苏锦静默的看她,心头自是黯然神伤的:以前,苏暮白是她的庇护神,如今呢,他却成了别人拿来攻击她的利器。

她是难堪的,可是毫无反击之力,脸色不由得就微微发白了起来。

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高高扬了起来:

“小苏,拿上手袋,走了……”

是靳恒远在叫。

那一声叫,把楚家母女的目光全给招了过去。

一个风度翩翩的高大男子,出现在了她们身后,双目清冷的睇着,将她们视若不见,眸光深深的就落在了苏锦身上。

这男子的气势自是非凡的,并且还很眼熟,楚夫人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哎,马上!”

苏锦答应着,取了刚刚配齐的手袋,走过去,不再理他们。

脸上渐渐泛起温笑的靳恒远,自然而然就牵起了她的手,临走,说了一句:“不是早和你说了吗?不三不四的人,少搭理。降低自己格调。”

不轻不重一句话,就把某些人踩到了脚底下。

话中的维护之意,让边上的店老板低头隐隐一笑,心下犹叹:小时候那个讨厌女生的小野蛮,现在疼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疼。

苏锦呢,一怔后转而微笑,心头发暖的点头:

“嗯。知道了。“

楚夫人那边呢,脸一下黑了,马上叫着冲了过去:

“慢着走,你说谁不三不四?”

靳恒远顿住步子,转头淡眸一扫:

“我只是在关照我太太。这又碍你们什么事了?应姨,我先走了。”

“嗯,二少,您慢先走,替我向夫人问安。”

“一定!”

靳恒远挥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