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见我答应了,脸上没有半点喜悦,相反,他的脸色更苍白了。

他看上却也是身不由己。

紧接着,他扭头看了一眼吴瞎子,吴瞎子就像是能够感受到师父的目光一般,竟然也点了点头。

我真怀疑吴瞎子是不是瞎子啊!

紧接着,师父就对胖子说:“吴良,在这里照顾好白姐,知道吗?”

胖子点了点头,眼眸闪过疑惑,看的出来,胖子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件事情,师父不想让他掺和进来。

很快,吴瞎子笑了笑,便在前面带路,我和师父跟了出去。

差不多半个小时候,我们来到了吴瞎子的住处,吴瞎子十分客气的带着我们来到了堂屋,然后,指着堂屋里摆放的一口棺材对我说:“陈升,你可以见她了。”说完,就和师父两个人出去了。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难道,洛诗真的在这口棺材里面,难道,深井下面的宫殿里的洛诗,被带到了这里吗,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冲过去,一下将棺材打开了。

映入我眼帘的,竟然真的是洛诗,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吴瞎子到底有多大的神通!竟然将洛诗带到了这里!

我大声的喊道:“洛诗,你醒醒,洛诗,你醒醒。”

没想到,原本一直昏迷的洛诗,眼角滑落出来泪滴,这泪滴,就像是盐水滴落在我血淋淋的心口上,让我那么疼。

我赶紧将她抱起来,“洛诗,不要害怕,我害你离开这里。我这就带你离开,我带你去找我爹妈,告诉他们,然他们停手,我不想过什么好日子,我只想好好的跟你在一起,我受够了这种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我这就带你离开。”

将洛诗从棺材里抱出来,我准备离开。

可此时,有一道黑影却从堂屋后面的厢房里走了出来,他出现的悄无声息,一点声音都没有,就那么十分突兀的站在我旁边,吓了我一跳,而当我看清楚他就是昨晚上穿着黑色袍子,出现在我们村祠堂的瘦削男子时,我愣住了。

“你是不是小哥。”我问道。

他没有说话,却缓缓抬起头来,那黑色宽松的袍子下,露出来一张脸,一张狰狞,却又熟悉的脸。

的确是张木匠,可此时他的脸上已经多了几道狰狞的疤痕,疤痕将他的脸分割成一块块的,触目惊心。

“小哥,为什么,你不是死了吗,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跟爷爷他们一起吗,为什么又会和吴瞎子一起?”我整个人的脑袋都要爆炸了,这所有的一切,都让我转不过弯了。

小哥开口了,他的声音,极为沙哑,那感觉,好像他的嗓子就像是被烧火棍给捅伤了一样,说话时,十分低沉刺耳:“陈升,对不起。”

他深深的看着我,让我感觉那么陌生,他还是之前那个像是父亲一样拍打我后脑勺的小哥吗,他变得陌生,却在我心里还是那么亲切,我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尤其是他的对不起三个字,让我身躯颤抖了一下,让我心里莫名的难受。

“陈升,这件事情关系到外八门和佛门以及道家的纠葛,所以,对不起,不过事情终究会有尘埃落定的那一天,你要帮我们,知道吗?”小哥说道,那一双黑亮的眸子里,没有了之前那般的身材,此刻,他看上去那么颓丧,似乎,他很羸弱,似乎,他很被动。

“小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继续追问。

小哥却苦笑一声说:“很快,很快你就知道了。陈升,洛诗要靠你才能救过来,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配合吴瞎子。”

“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懂!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帮忙?”我质问,将洛诗紧紧抱住,“小哥,洛诗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吧,我宁愿用我的生命换回她的好,可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小哥叹息了一声,深深的看着我,他看着我的眼睛里,眼神很复杂,有担心,有疼惜,还有当初对我的那种无比的关切。

“好了,不要问太多,今天晚上,你想要知道的都会真相大白,记住,吴瞎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拜托了,这不仅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洛诗。”说完,他走到洛诗面前,大手在她的秀发上轻轻的拂动。

我低头看着洛诗,她的脸颊上两行泪水滑落出来,她还有生命,可她像是植物人一样的闭着眼,也不开口。

“好!好!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按照吴瞎子说的做的!”我看着洛诗这般模样,心疼的难受,终于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

说真的,我爱着洛诗,就算是我死了,这又有什么难的呢,洛诗曾经为了我,可以飞蛾扑火,我也可以为了他,做任何能做的事情。

小哥没在说话,只是叹息了一声,低下头去,黑色的袍子将他的脑袋重新罩住,他走到了厢房的暗影里,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我低头看着洛诗,眼泪也流出来了,我像是被好几张阴谋的大网罩住了,我不明白那网是谁扑开的,更不知道主谋是谁,但现在,我别无选择了,我只能为了洛诗,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就那么紧紧抱着洛诗,良久,我一句话不说,直到师父和吴瞎子两个人走了进来,然后,他们带我离开了那里,临走之前,吴瞎子派人将洛诗抬走了,具体抬到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而吴瞎子却带着我和师父再一次朝着我们村走去。

在这短短的两天之内,我和师父来到了村子两次,而再一次来到这里,我发现,警察不见了,周围一辆警车都没有,半路上的时候,我还看到有警车,但是,他们好像在躲避什么一样,仓皇的离开。

而到了村口,我看到,周围多了很多人,这些人,都是陌生人,他们的着装看上去跟普通人不一样,身形也很特殊,要么奇丑无比,要么干瘦,要么肥胖,甚至还有不少穿着道袍的道士和僧袍的和尚。

他们像是早就约定好了一样,不约而同的汇聚到了我们村,但是,他们彼此之间并不说话,像是一个个帮派,看对方的时候,目光中还满是仇视的目光。

我有些忍不住问师父,这些都是什么人,师父让我不要多问,只要接下来按照吴瞎子说的去做就可以了,我当即闭上嘴巴,一句话都不愿意多问了。

村子里的大雾,似乎更加的浓郁了,阴气扩展到了外围,就连村口外上百米的距离,也被雾气笼罩,可是,此时村子里多了这么多的人,却并不喧嚣,相反,很安静,安静的诡异,吓人,仿若空气中有一种很古怪的气氛,压抑,压抑,然后,等待着一场爆发,甚至,让人有种剑拔弩张后终究破裂拼杀的感觉。

我被这气氛压抑的不行,总感觉喘不过气来,师父和吴瞎子带着我来到了村里,然后直接传过去朝着后山走,等来到后山的时候,我看到了幺爷爷,而在不远处,我爹妈和爷爷他们也都在,还有许多人,一群一群的人站在一起,虎视眈眈的,都围绕着我家的祖坟。

而此时,已经有人开始在我家祖坟那里挖开了,让我感觉奇怪的是,爹妈和爷爷他们都没有阻止,好像,祖坟根本就不是我家的一样。

除了挖坟的人,所有人都或站或立在那里,目光不时的盯着周围的人看,眼神中是警惕,是不屑,是杀气。

直到一拨人将我家祖坟沿着深井挖出来好大的一个深洞后,人群才开始骚动了起来。

有一个灰头土脸的人从深井里爬出来,朝着我爷爷走了过去,我爷爷问道:“土拨鼠,怎么样了?找到真正的入口了吗?”

土拨鼠说:“找到了,但是却有一道青铜门,我们尝试了各种机关,都没能进去。”

爷爷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向迷雾,在他身后的迷雾当中,走出来一道身影,这人自然就是张木匠了,他一身黑袍,凑到爷爷身边交代了几句什么,然后就下到了井里。

这时,我妈注意到了我,让我过去,可师父却冲我摇了摇头,我妈眼神突变,立马明白了什么似得,狠狠咬了咬牙,然后有些紧张起来。

吴瞎子站在我身后冷笑了一声,对着幺爷爷说:“钥匙在我们手上,就算是他们找到了入口,也不一定能够进入真正的墓室。”

幺爷爷没说话,只是朝着爷爷那边看了一眼,不过,此时爷爷和幺爷爷已经是敌对的势力,他们互相看对方的眼神中,满是杀气,丝毫没有兄弟的那份情谊。

过了五六分钟,张木匠从洞里出来,对着爷爷说:“打不开,这不是机关门就可以打开的。”

爷爷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此刻,幺爷爷终于走了出去,对着爷爷笑了笑说:“大哥,这么多年来,你为了地下的东西,欺骗了众人,还策划了这么久,可到头来,钥匙却在我的手中。”说完,幺爷爷炫耀一般的扭头瞅了我一眼。

我爹妈和爷爷目光同时落在我的身上,周围的人,包括那些道士和和尚们也都看向了我,一个个,恍然明白了什么。

而此刻,吴瞎子却怒哼了一声,大手在我的肩膀上一抓,带着我就跳进了洞内,他的手上力气很大,下落的时候,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秘术,落地竟然毫无冲撞力,紧接着,他将我丢到了一座石门面前说道:“陈升,开门吧,你就是这青铜门的钥匙。”

我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师父和幺爷爷他们都冲了进来,就连爷爷和爹妈以及道家佛门的人都一股脑的冲进来了。

“我是钥匙?”我连忙扭头去看,发现这些人身上的气息都不对劲,目光盯着青铜门,但是手都摁在了手中兵器上,似乎,只要我打开门,他们就会进行一场厮杀。

下意识,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我的目光,朝着我妈那张严肃的脸上落去,我知道,此刻,我就是*,我知道,妈妈最疼他儿子,她会告诉我该怎么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