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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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瀛:你叫我什么?
溯溯:呜呜呜。死傲娇!
魏瀛:妹妹尽管杀他,杀不死就往死里杀。
第12章 男神的情债(三)
“韩晏!我是受够了!我告诉你我受够了!前几天我给你下了毒|药你没死算你命大!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金乡公主说着,竟从怀里抽出一把金灿灿的剪刀,一双布满血丝目眦欲裂的凤眼狠狠盯着林溯,撕心裂肺地喊道,“韩晏!你是我的!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活着是我的死了也是我的!”
金乡公主周围虽然有一堆侍女随从,但看她疯成这副样子,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反而都吓得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林溯也被金乡公主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惊得愣在了原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金乡公主已经向自己冲了过来,手中的剪刀直直扎向心窝!死亡已经近在咫尺!
这下死定了,林溯已经完全来不及抵挡,只能岿然不动地站着等死。
因为在外面偷人无数,被自己的妻子一怒之下拿起剪刀捅死,这种死法真算得上相当可笑,绝对可以沦为千古笑谈了。
林溯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金乡公主手中剪刀刚刚扎破林溯胸口的衣物的一刹,突然失了力道,软趴趴地倒在了林溯脚边。
莫非是情绪太激动晕过去了?有惊无险,林溯暗暗捏了一把冷汗,俯身去将金乡公主扶起来。
金乡公主身边那些侍女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从林溯手中接过公主,将她扶回房中。
总算逃过一劫,林溯长长地舒了口气,只觉得身心俱疲,径直走到一旁树下的小石凳边坐下歇息。
坐着坐着,林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头顶似乎总有一个人影晃来晃去,一抬头却又什么都看不见。
莫非是自己太累了,累得出现了幻觉?林溯抬起头往头顶的合欢树树梢上仔细看了看,合欢树植株高大,枝繁叶茂,坐在树下却也能将树上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藏得了一个人?
果真是自己想多了,林溯心中刚确定树上没有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就排上了肩膀。
“!”什么人!林溯吓得浑身一跳,反手往后就是一掌。
“咳咳。”林溯身后那人连忙调开两步,阴阳怪气得说道,“少主在魏家忍辱负重多年,不想行事竟越来越像魏家人了。”
看得出那人没想伤害自己,林溯收了手抬头一看,只见眼前的人一身黑色劲装,立在合欢树荫下,身影与树木的阴影交织呀一起如同鬼魅,不仔细看估计会被当成一片阴影。
“甲一拜见少主。”见林溯转过身来,黑衣人立即单膝点地,俯身下拜。
少主?韩晏还有个什么少主的身份啊,这信息量有点大,林溯口中淡淡道“起来吧”,心里又开始询问系统:“888,他是谁?”
系统:【主人,他是你的暗卫啊。】
暗卫?自己竟然还有暗卫?暗卫这种神秘的职业在小说里听得多了,现实中还真没见过,第一次亲眼见到暗卫这种存在,林溯不禁好奇地上下打量起眼前身量不算高大的少年,心中颇有一番说不出的滋味。
突然想到了什么,林溯向那自称甲一的暗卫问道:“刚才公主突然晕倒,不会是……”
“是属下打晕的。”甲一抬起一只手,指尖露出一闪而过几乎不可察觉的寒芒,林溯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心里不禁一阵发怵。
【主人别怕,甲一对你忠心不二。】系统似乎察觉到了林溯心中得恐惧,好心提醒道。
“谁说我怕?”死要面子的小林溯嘴硬道,“你给我一边去。”
好心提醒反而被骂,系统不敢出声了。
“公主她不会有事吧?”林溯问道。
“中了属下的九还迷津散,睡上三五天就没事了。”甲一冷着脸答完,竟微微叹了口气道,“少主竟然如此关心这个魏家的女人!她三番两次要取少主性命,死不足惜。”
人命不是拿来开玩笑的骚年!林溯平生一股子人文主义情怀,最理想莫过于人人平等社会和谐走向共产主义,绝对接受不了这等视人命如草芥,说杀人就像切块豆腐一样漫不经意的扭曲人生态度,立刻拉下脸来,对甲一道:“不得轻举妄动。”
“是,属下遵命。”甲一又瞥了一眼林溯的衣服,略显惊讶地问道,“少主为何身穿魏王世子的衣服?”
“这……不关你的事。”林溯微微红了脸,却一本正经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和魏家人打成一片,他们如何能轻信于我?”
“少主雄才大略,定能兴复大梁江山,完成大将军毕生所愿。”甲一的这番话说得毫无感情,如同在背台词一般,话里似乎还带有一点赌气的味道。对林溯微微拱手,一退身消失在一片树影参差之中。
“诶……”看出了甲一的不悦甚至是愠怒,林溯刚想叫住他和他说个明白,眼前却早已不见了人影,只余下满地树影斑驳陆离。
果真是:来无影,去无踪。这就是暗卫的面目吧。
系统不是人,一直跟着自己还可以忍受,可是暗卫却是个活生生的存在,一想到暗处可能总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林溯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888,我有多少暗卫?”林溯问道。方才那个人自称甲一,暗处该不会还有什么甲二甲三甲四的吧?
【回主人,有暗卫六十四人。】系统道,【分成甲乙丙丁四组,每组十六人。】
六十四个……林溯抬起头望了望天,简直傻了眼。
【不过除了甲一,剩下的暗卫全被韩晏派出去保护大梁皇帝了。】系统补充道,【要不然金乡公主也不能正好趁甲一休息那天毒死韩晏。】
身边只有一个……林溯松了口气。但是隐隐觉得,这个甲一很不简单,估计自己还是不好对付。
——
然而可怜的溯小受不知道,世子府里,某人正在大动肝火。
魏瀛在韩府门口亲眼目睹了韩郎招蜂引蝶又薄情寡义的风采以后,回府竟然在林溯换下的外衣衣袖里,发现一封魏洛写给他的情书,还有半段疑似信物的簪子!
魏洛本就是多才多艺的翩翩公子,一手锦绣文章天下无双,引得国中无数男女为他魂不守舍寸断肝肠。这封情书更是文辞缠绵缱绻,极尽风流,简直看得人春|心悸动,神魂激荡!还约韩晏明日在洛阳城西洛水畔天津桥上相见!
这个小妖精果然是来者不拒,谁的情|书都敢收!谁的信物都敢要!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韩晏竟还是这般风流成性,魏瀛怒不可遏,把手中那方字迹隽秀文采斐然的帛帕撕成了碎片。
可怜林溯根本看都没看过那封信,就塞进了袖子里,此刻更是忘记了自己还收过这么一个东西。
第13章 男神的影帝相好
这几日,魏王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心情烦闷。
只因两日前魏王三公子魏洛独自前往洛阳城西天津桥上游玩,却遇人行刺受了伤。虽然伤势不致命,却也令魏王狠狠心痛了一把。
这几日,魏洛闷闷不乐地卧病在床,除了魏王来探望时应付过几句话,便是整日整日地独自靠在榻上一句话也不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给他送什么药便喝下,送什么饭便吃下,仿佛丢了自己一般。
日近黄昏,魏洛一身素衣,斜倚榻上,长长的发丝垂过脸侧,随意搭在肩头,微露侧颜肌肤如雪、眉目如画。人一身潇潇肃肃,仿佛诗化作的风骨。一双澄净的眸子淡淡望着窗外昏黄的斜阳与黢黑的树影交织斑驳,美得宁静而心碎。
一袭黑袍迤迤然走进房中,径自坐在榻旁,唤了声“三弟”。
魏洛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见榻旁坐的人,微微惊讶:“世子?”
“咳,叫二哥便是。”魏瀛微笑着把手中亲自端来的药碗轻轻放在床头,“好些了么?先把药喝了吧。”
魏洛虽与魏瀛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平日里却互相不顺眼,与对方水火不容。魏洛也是个天生骄傲的主儿,绝不会和魏瀛低眉顺眼主动修好。而此刻魏瀛竟然亲自送药前来探望自己?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魏瀛情知魏洛心中怀疑,也不责怪,反而十分大度地洒然一笑:“你我平日不和,我却当你是亲兄弟,哪有不顾你生死的道理?听闻你最近一直闷闷不乐,不知是何缘故?”
见魏瀛已经这般和自己解释,魏洛此时内心不禁涌起一丝焦虑,难道自己是太小肚鸡肠了么?自己以为和他形同仇敌,他却还在关心自己?是自己心胸狭隘太没有容人之量了么?
魏洛虽然性情高傲,却是个心软重情之人,见魏瀛主动示好,也不忍心拂了他的意思,终究是将信将疑地端起床头案上盛满深棕色药汁的瓷碗,微微蹙了眉,仰头一饮而尽。
魏瀛依旧是友善地笑着,若非知道他们一向的关系,旁人定会以为这是兄友弟恭的和睦一家。
魏洛是个性情中人:旁人对他十分恶意,他便报之十分恶意;旁人对他十分善意,他便报之十二分的善意。此刻平白受了魏瀛的关心,心中不免过意不去,抬头看了看魏瀛,报之以微微一笑。
见他心意稍软,魏瀛便坐近了几分,竟拉起他的手,轻叹一声:“我们是一母所出,本应和睦相处,却从小如同仇敌。我也本以为我们之间没了情分,可听说你遇人行刺,为兄的心底竟是狠狠一痛……”
说着,魏瀛蹙起眉头,一手抓着自己的心口,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竟是痛苦之色溢于言表:“三弟,为兄一定会找到刺客,将之千刀万剐为你报仇!”
“二哥……”见魏瀛这般模样,魏洛只觉心底一声轻响,却是一根紧绷的弦断了,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听门外传来魏王的声音:“好啊,好啊!”
“真好啊。”魏王背着手走进房门,沧桑的脸上挂着满是欣慰的笑意,“世子为兄如此,为父也就放心了啊。”
“儿臣只是一时真情流露。”魏瀛连忙放开魏洛的手起身参拜,“拜见父王。”
“不用拘礼,坐回去吧。”魏王笑呵呵地在床边坐下,对魏洛道,“你平日里骄傲任性与世子水火不容,你可知道你二哥一直在背地里让着你在为父为你说话?”
魏洛一惊,回头看了看魏瀛,竟说不出话来。
“世子也是脸皮薄拉不下面子来和你示好,背地里却一直对你这个亲弟弟关心爱护。”魏王语重心长道,“只有你这傻小子把他当仇人看,你不知道你出了事他有多关心你,立刻主动派人去捉拿凶手……”
“父王。”魏瀛摇摇头,“都是儿臣应该做的,就不用都告诉三弟了。”
“哈哈哈。”魏王笑着点点头,“是啊,你三弟自己心里也应当明白了。”
“父王,二哥。”听魏王也这么说,魏洛心里对魏瀛的敌意彻底败了阵,竟一把掀开被子,起身跪在了榻上,“魏洛一直心胸狭隘坐井观天,与二哥不能和睦相处,今日闻父兄之言方才茅塞顿开,思及自己往日所作所为愧怍不已,往父王与二哥原谅。”
言罢,魏洛在榻上重重磕了个头。
“三弟不必如此。”魏瀛连忙扶起魏洛,让他重新躺下,“为兄也有错,一直以来也对不住你。”
“你们就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了。”魏往高兴地笑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宠爱之情,教训儿子道,“多大的人了还是这么小孩子脾气,爱恨非要说个彻底才罢休么?”
魏洛垂眸一笑,温润恬静宛若仙家之子。
魏王见爱子心情有所好转,顿觉自己的心情也畅快了不少。父子三人寒暄一阵后,魏王带着魏瀛告辞离去,魏洛见天色已暝,也早早歇下。
甫一出房门,魏瀛立刻对魏王恭敬垂首:“多谢父王!”
“呵。”魏王冷笑一声,看都不看魏瀛一眼,“孤并非帮你!魏洛他为人直率不会掩饰,今后都不会再记恨你了,还望你能手下留情,看在孤的情面上留他一命!”
“父王,儿臣不敢!”魏瀛“噗通”一声跪在门前的泥土地上,垂眸将所有情绪都深深敛去,无悲无喜,无哀无怒。
魏王长叹一声,拉起魏瀛的手与他相携而走,却始终一言不发。
虽然自己一生不用真情,不择手段,然而依旧忍不住喜爱三子的才华横溢与真挚坦率。可是他心里又深深知道,那般真情直率之人如何能成大事,唯有魏瀛这般心机深邃的绝情之人才是帝王之材!
只是魏瀛这孩子,心中到底藏了多少事,竟连自己也不敢估计。一时心底五味杂陈,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继承人么?为何又觉得恍如一把利剑悬在头顶!
魏瀛默默跟着魏王走了一段,突然谨慎地轻声道:“父王,儿臣已经知道此番刺杀三弟是何人所为。”
“呵呵。”魏王冷笑,“不是你么?”
“父王冤枉儿臣了。”总要时不时卖个破绽给魏王,他才会觉得自己是还能被掌控的。魏瀛是故意卖给他这个破绽,只要死不承认,料定他不会拿自己怎么样,于是并不解释,只是十分平静地说道,“父王可还记得袁淳之妾甄氏?儿臣认为,她是陛下派来的细作。”
“嗯。”魏王点头道,“你倒是个眼明之人,可惜心不明。那晚若赐死此人,怎么看陛下的好戏如何开场?”
“儿臣愚钝。”魏瀛恭敬地垂首道,“然而此番三弟遇刺,正是父王观看好戏的时候,儿臣请求为父王拉开这场序幕。”
“哈哈哈,好啊。”魏王高兴地点点头,“明日孤就把那个妖女赏赐给你!”
魏瀛依旧恭恭敬敬,将一切情绪都深深掩藏:“谢父王。”
——
韩府。
公主昏迷不醒不会来烦自己,韩府又很有钱,有食有喝有人伺候,林溯在家里咸鱼了几天,正坐在自家绿油油的蔷薇花架下吃葡萄,就听一群下人叽叽喳喳地走过去,说着什么全城都在追查刺杀三公子的刺客,最后刺客抓到了,说出韩晏的名字以后就被当街问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