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姐夫你房里好香哇!甜甜的!”

月浮凌本来睡得迷迷瞪瞪的,可一进御弈卿房间,他就好像瞬间清醒了一样,小鼻子四处嗅着。

能被月浮凌称得上香的东西,肯定不可能是什么胭脂水粉一类的,而是——吃的!

“嗯!真的好香诶!”

月浮屠认真的点点头,和月浮凌一起,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御弈卿面前的桌上。

御弈卿:……

这到底都是些什么天赋异禀的孩子?

月浮生他们七人都是在各自院里用过早膳才来的,其余五人现在反应并不大。

倒是月浮屠和月浮凌一直在动鼻子,看得其余人眼角直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被狗附体了呢。

“你们没用早膳?”

御弈卿剑眉轻挑,朝着月浮屠招了招手,在后者疑惑的眼神下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小肚子。

嗯,鼓的。

月浮屠小脸一垮,这才知道御弈卿叫他过来干啥,委屈巴巴地嚎着:

“姐夫你坏!”

什么嘛!他不要面子的啊!

再说了,他也没吃多少啊!也就一笼豆包、两块米糕、半碗云吞、三块酥饼、一杯牛乳……而已嘛!

御弈卿笑着斜他一眼,再睨了眼他的小肚子,最后跳过了早膳这个话题,朝其余六人问道:

“你们想去哪儿玩?”

吃饱了正好出门走走,就当消食了。

“这个问题该问三弟啊,可不是他强烈建议我们来行宫的吗?”

月浮生笑着掸了掸袖口,施施然地在桌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其余几人也紧跟着搬来椅子,八个人坐在桌边围了一圈。

月浮溟把桌上的茶壶啊、粥盅啊、碗筷啊什么的全部收拾到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折叠的布,抖了抖之后在桌上铺开。

折叠起来没多大的一块布,铺开来竟占了大半张桌子。众人仔细一看,竟然是行宫的地图!

好家伙!这哪儿搞来的?!

看着月浮溟这正儿八经的动作,其余七人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在军营里,这铺开的地图整得跟行军图似的。

“我跟你们说,这可是我昨儿个找来好多宫侍询问之后,才粗略画出来的一张地图。”

月浮溟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行宫南侧的一块区域,语气激动的继续道:

“行宫太大了,我们一天肯定逛不完。这块地儿我研究了好久,风水极好,树大荫广最是凉快。而且行宫里的冰窖离这儿最近,行宫里最大的人工湖也在这儿,这里绝对是行宫里的避暑圣地!我们今天就把这块地儿游完,我就知足了。”

月浮溟喟叹不已,眼底那个火星子亮得啊,都快把其余几人给烧着了。

看他这一脸向往,其余人对这行宫也没什么了解,干脆就随了他的意,跟着他朝行宫南侧走去。

……

“呜呜!太凉快了!我又活过来了!”

林荫道上,月浮溟激动的咬着帕子。那架势,恨不得和路边的树一起长在这块地儿。

不过确实,一路走来,这里的温度明显要比别处低些。可能是这里的树木形成了自然风道,加快了闷热空气的流动,改善了这片区域的小气候。

再加上这块区域有着行宫内最大的人工湖和冰窖,空中吹过的风都是湿润凉爽的,和别处的燥热形成了鲜明对比。

总之不得不说,月浮溟玩起来,的确很会找地方。

“哥……哥。”

月浮凌扯了扯月浮溟的衣角,伸手指着远处的一颗巨树,脸上的震惊半点儿不加掩饰。

“好大的树哇!”

其余七人皆是顺着月浮凌指的方向看去,一看之后也有些吃惊。

他们隔着这么远,都能清晰感受到那棵树的巨大。那棵树周围没有别的树木,但却有一座两三层高小阁楼,阁楼攒尖的顶竟然才刚碰到树冠。

那整棵树,怕是起码有五六层楼那么高了。

别说列骑国了,放眼他们这北域地区,可都极少见到这样高大的阔叶树木。

“呱!我们快过去看看!”

活了十三年了,他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树!

跟这棵树一比,母亲栽在他们院子里的那些树顿时显得像群小娃娃。

月浮椤鬼叫一声,拉着月浮梭就往那边跑去。

“诶!你们两个慢点啊!”

有这么熊的俩亲弟,作为哥哥的月浮昀也很是无奈,婴儿肥的脸蛋上浮现几分焦急,只能跺跺脚跟上前面两位小少年。

见这三个堂哥都跑去了,月浮凌也拉着月浮溟朝那边跑去。

月浮生见状只能笑着叹了口气,连忙让随行的宫侍和禁卫军跟上前面跑得欢的五人,以免他们玩出什么事来。

月浮椤他们五人跑远后,御弈卿、月浮生、月浮屠三人也朝着那个方向不紧不慢的走去。对那树稍微有些兴趣,但也不至于像他们五人那么狂热。

毕竟三人都是东西南北四处游走过的,在北域地区难得一见的高大阔叶树,在南域地区并不罕见。

……

避暑行宫,衾留园。

“行宫禁地,禁止入内。”

月浮椤看着面前拦住他们的两位士兵,皱了皱眉头开口道:

“你确定这是禁地?谁下令封禁的?”

如果是禁地,表姐应该会告诉他们才对啊。

再说了,避暑的行宫本就是供人四处游乐的,这里又没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至于封禁?

“列骑国皇室下令封禁,禁止入内。”

两位士兵脸色僵硬的回答着,月浮椤每朝门口靠近一步,她们握着刀柄的手就缩紧一分。

月浮椤向前迈了两步,没注意那两名士兵的细微变化,转过身来朝那些跟着他们的禁卫军和宫侍开口问道:

“你们确定这园子是皇室封禁的?”

“这……”

宫侍们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

“本公子劝你们想好了再答,想清楚撒谎的后果了再答。列骑国的皇室惹不得,弈凰帝国的皇室也不是能够随意糊弄的!”

月浮溟板着一张脸看向那些宫侍,语气中的威胁意味很是浓烈。

他们一大帮子人兴冲冲的跑过来,随口一句封禁就想把他们忽悠走?

做梦吧!

“这……回月三公子、月五公子的话,这园子是单皇室与二皇子长居的地方。单皇侍与二皇子颇受圣宠,所以女皇陛下特许他们在行宫久住,还拨出这最好的衾留园给他们。”

“此次因为邪皇陛下下令为皇君与七位公子清场,女皇陛下不得已才召了单皇侍父子二人回宫。想来许是……许是单皇侍与二皇子担心园内东西有失,这才……这才下令封禁。”

为首的宫侍小心翼翼组织措辞,夹在女皇和邪皇的缝隙间生存,生怕自己得罪了哪边的人。

“若是本君没记错的话,这行宫原是为了北霄帝国皇室避暑而建造的,如今归属弈凰帝国皇室,对吧?”

御弈卿那淡漠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方响起,吓得那群宫侍和禁卫军一阵推搡,立马为三人让出一条道来。

见御弈卿和月浮生过来了,月浮椤他们五人的底气更足了,静静等着姐夫和大哥给他们撑腰。

“邪皇君……说得是。”

为首的宫侍咬咬牙应着,知道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彻底得罪了单皇侍和二皇子,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可他却不知道,他现在要是没站在御弈卿这边,那以后的日子才是真真正正的难过了。

御弈卿得了答复,扫了眼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眼底一片幽深。半晌过后,他才继续不紧不慢的说着:

“贵国的皇侍与皇子私自占住也就罢了,本君与邪皇陛下并不想仔细追究。但是怎么,他们父子是住习惯了,拿这里当自己的宫殿了?”

御弈卿一边说着,一边踱步到月浮椤身边,姐夫做派十足,抬手顺了顺月浮椤的头发,不动声色的将他推开一些。

“既然这避暑行宫归属邪皇陛下,那么即便是列骑国女皇来了也不得放肆,何时轮得到区区皇侍越俎代庖?!”

将月浮椤推开些之后,御弈卿才伸手解下腰间的玉牌,朝着那禁卫军头领道:

“邪皇陛下玉令在此,给本君将这两人押下去!”

禁卫军头领看着玉牌震惊不已,朝着御弈卿抱拳应下,立刻就叫来几个士兵,朝着门口那两名士兵走去。

邪皇玉令,别说是她们这些小兵小卒了,即使是她们女皇陛下来了都没胆子违抗啊!

几名禁卫军士兵一起上前押人,可就在她们几人还没走到的时候,门口守着的那两名士兵突然拔刀朝着御弈卿后背砍去。

“姐夫——!!!”

月浮屠惊叫一声,立刻将刚才随手捡起来盘玩的鹅卵石给掷了过去。

眨眼间功夫便出现这样的变动,别说月家几位公子差点吓哭,就连那些禁卫军和宫侍也吓了个半死。

邪皇陛下可是说过了,这八人但凡是谁有半点闪失,她们可以自行想象后果。要是邪皇君死在这里,这后果她们完全不敢想象。

然而就在这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的时候,只见御弈卿飞速的跃起身,利落的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在那两名士兵身后。

而在空中翻跃的时候,他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嗤——!!!”

匕首穿刺血肉的声音响起,那名士兵的动作僵在原地。下一秒,还有一颗鹅卵石正中她的鼻子,两条漆黑的血液顺着鼻孔留下。

有些好笑,又有些惊悚。

“你们退后!”

御弈卿朝着月浮生几人低吼一声,扫了眼手里的匕首,看着被他划破颈动脉之后都还没倒下的士兵,眼底的震惊已经炸裂了。

不死人?!

能独立思考回话的不死人?!

“电纹!”

御弈卿后撤一步避开了这名不死人的反击,随后朝着空气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下一瞬,四面八方闪现出一个又一个黑衣人。为首的电纹直接冲向另一名士兵,一刀从那士兵头顶劈下,从额头一直划到小腹。

“小心点,是不死人!”

御弈卿开口提醒她们一句,闪避攻击的同时抽空取出了卡在长靴外层的刺刀,准备开始正经反击了。

被御弈卿提醒了一句,电纹也立刻抽刀后撤,避开了她面前那名不死人的攻击。

而那不死人像是完全不知道疼痛一样,肚子上被划了那么大一道口子,几乎都能看清内脏了,可它还是挥着刀不停朝电纹砍去。

其余屠生成员见状,一半留守在月浮生他们七人身边,另一半冲上去帮助御弈卿和电纹。

她们很清楚御弈卿的实力,也在御弈卿推开月浮椤时就看出他早有防备,因此刚才御弈卿被偷袭时,她们其实半点儿都不慌。

直到御弈卿叫她们出来的时候,她们才开始正经起来。

因为如果只是简单的两个作死士兵,御弈卿随手就能解决,是根本不会用到她们的。

“月弓!”

听到御弈卿说不死人,月浮生立刻朝着空气高呼一声,叫出了月氏家族随行的暗卫。

“月弓你去帮忙,其余人留下保护众位公子!”

这么多家族暗卫,月浮生只派月弓去帮忙好像显得有些小气了,但恰恰这才是最合适的做法。

因为只有家族暗卫里,只有月弓的实力在应对不死人时能够帮得上忙,其余人有些悬。

而屠生成员之所以留下一半保护他们,就是不想让御弈卿那边分心。现在他们七个不抗打的公子哥别跳出去作死,老老实实保护好自己,就已经是对队友最大的帮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