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终于起飞,冲向蓝天。

这趟飞机要下午三点十五才能到燕京。

萧山无所事事,小声给兔儿讲着这个社会的各种规则和潜规则,他希望兔儿能融入这个社会,如果事事都不懂,难免不快乐。

兔儿津津有味地听着,没有丝毫面对陌生环境的压力,因为有哥哥在。

无论社会多么复杂,哥哥对她是单纯的。

眼看到了中午,空姐推着饮料车,挨个座位送饮料。

因为这趟班机没有午餐。

到了那个青年的一排,青年要了一瓶矿泉水,抱孩子的女人却微微摇头,表示不需要。

美丽的空姐非常理解,甚至很同情这个从上飞机就一直抱着孩子的女人,她轻声问:

“孩子是不是病了?一直没听到他哭叫呢?”

女人脸色微微一变,青年连忙接口说:“我儿子就是喜欢睡觉。谢谢您的关心。”

空姐释然,她毕竟没有孩子,看不出什么破绽,推着车又到了萧山这一排。

铁虎四个没有萧山的指令,都默然不动,只是各自要了一瓶啤酒,去去火。

东门兔却好奇的看了半天,要了一瓶黄澄澄的橘子汁。

萧山却笑吟吟的问那空姐:“妹子,你多大了?”

东门兔顿时浑身不舒服,瞪他一眼。

那空姐却是看过乘客名单,知道萧山坐这趟班机的,她丝毫没有被轻薄的嗔怒,反而有一种被首长关怀垂询的激动,脸颊微红地说:“我二十一岁。”

东门兔更加生气,这女人咋这么听话?

萧山又问:“你还没结婚吧?”

“是,我还没男朋友。”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说出这么一句话,说完又感觉暗示的意思太明显,却又无法挽回,紧张的脸颊都红了。

东门兔已经准备暴打哥哥一顿。

萧山却忽然又问了一句:“你见过四个小时都不哭的婴儿吗?”

这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前面的青年和那女人,顿时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东门兔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那个婴儿有问题啊。

铁虎四个已经准备动手了。

空姐愣了一会儿,才转过这个急弯来。

原来萧山不是想泡她,只是想提醒她,那个婴儿有问题。

她顿时紧张起来,却没有去问那个女人,而是继续推车向前走。

青年微微松了一口气,萧山显然不想管闲事,让空姐管,可空姐胆小,装没听见。

可他完全理解错了。

空姐再胆小,在萧山的明确指示下,也不敢装没听见。

她向前推车,只是让开地方。

就在饮料车刚刚推过去的时候,萧山背后坐的一个中年人,瞬间抽出匕首,一闪身就到了青年的面前,雪亮的刀刃直接横在青年脖子上。

“别动!”中年人冰冷的喝道。

他是这趟航班的空警,名叫林纪。

空警和空姐一样,上飞机都要看乘客名单。

只不过空警的目的,是预先了解哪个人需要重点防范,哪个人有可能被劫持,需要重点保护。

所以他看到萧山的名字,直接和乘客调换了位置,坐在萧山身后。

但他这么做,却完全忽视了那个婴儿。

经过萧山提醒,他瞬间醒悟,顿时感觉一种深深的耻辱。

这本来应该是他的职责,可他一丝都没有察觉。

所以他格外愤怒,直接抽出了匕首。

这青年要敢反抗,他真能一刀送他归西。

青年脸色苍白,没有反抗。

他知道自己的身手,就是萧山都打不过,更何况还有一个东门兔。

他嘴唇颤抖着问:“你要干什么?”

林纪冷笑一声,转向女人:“打开孩子包裹!”

那个女人眼中露出疯狂,猛地双臂一举,孩子砸向林纪!

这一下正是反客为主。

空警是不能闪开让孩子落地的,因为那真是一个婴儿,不是玩具娃娃。

所以林纪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就是双手去接那婴儿,匕首竟然扔了!

那青年顿时抓住唯一的生机,一把接住匕首,架向林纪的脖子。

那个女人也在扔掉孩子之后,立刻扑向空警。

这本来大好局面,被这一招扔孩子,彻底逆转。

可这两人却忘了,后面还有东门兔,铁虎四人。

这五个人几乎齐齐跳起,东门兔隔着椅背一掌就砍在青年的脖子上,青年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而铁虎却凌空一脚,从椅背上飞过去,正抽女人脸上。

女人嗷的一声惨叫,头砸在前面一排的靠背上,竟然撞晕过去,吓的前排乘客猛地跳起来。

慢了一步的李勇三个,直接把那昏迷的青年暴打了一顿。

那空警手中抱着孩子,只能急忙喝止:“别打死!”

李勇几个这才住手。

整个经济舱的乘客,都像鹅一样伸长了脖子,看向这个地方,却都心中惴惴,没一个敢过来。

空警先把孩子放椅子上,几个人都看得分明,这婴儿脸色苍白,双眸紧闭,没有丝毫反应。

经过这么剧烈的抛掷,都没有一声哭叫。

这显然是一个死婴。

空警打开婴儿身上的包裹,露出了整个身躯。

东门兔一呆,那幼小的身躯,从脖颈到最下面,是整齐的一道缝合线!

她哪还能不明白,这是弄死婴儿之后,掏出内脏再藏毒。

她顿时勃然大怒,一脚就要踹死那青年。

幸亏萧山早有预料,提前拽住东门兔的手,这才让她一脚踹空。

空警被那凌空激荡的内劲吓到了,赶紧抱起婴儿。

这地方太危险了,多呆一会儿他都得被东门兔打死。

他匆忙对李勇几个说:

“麻烦帮个忙,把这两人拖过来。”

他抱着婴儿先向空乘室走去。

铁虎四个,像拖死狗一样拖着两人,趁机又踢了几脚。

这两人肯定得抬下飞机了,估计三天都醒不过来。

东门兔终于被萧山按在座位上,还不忿地问:

“你拽着我干什么?这样的人不该死吗?”

“兔儿,他当然是该死的,可有必要你动手吗?”

“有必要。别人动手我不解恨。”

萧山半晌无语,他不想改变兔儿太多,那会毁去这个纯天然的艺术品。

但如果不改变,兔儿只怕比白梅闯的祸还多,毕竟她的杀伤力是真的强,而且会越来越强。

最后萧山憋出一句话:

“以后杀人别让人看见,否则哥哥还得给你擦屁股。”

东门兔瞬间脸颊绯红,嗔怒地低声说:“我什么时候用你擦屁股了?”

“呃,我说以后。”

“以后也不用你,永远不用你。”

萧山叹道:“当然,你可以不用,但我必须得擦。”

蓬!

萧山重重的挨了一拳,感觉整个飞机都摇晃了三秒。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嗔怒的兔儿说:“你打死我,自己也要死,你傻啊?”

东门兔瞬间笑容灿烂:“你骗谁啊?打死你,真元蛊就死了,我才不会死。”

萧山顿时变色,低声道:“以后不要在人前随便提这个。”

“嗯,我知道了。”东门兔伸伸舌头。

萧山也不说话了,他有些怕了,这妹子逗一逗就秀逗了。

后排靠窗坐着一个中年人,好似正在闭目眼神,黝黑的脸庞如雕刻一般充满了力感。

但当他听到真元蛊的那一瞬间,猛地睁开了眼睛,目中射出贪婪的光芒。

他叫西风马,贩毒集团的老大。

那个青年所作的一切,都是他在掌控。

西风马并不在意栽一次,不,是栽了两次,那个毛毯藏毒的马队,也是他的手下。

但即便是栽了两次,也威胁不到他。

因为那些手下,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和身份,甚至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传说中的真元蛊,萧山居然会炼制?”西风马心中闪过第一个念头。

“原来他到西双版纳是为了炼蛊。”他瞬间推断出第二个结论。

“那他的手下仍然留在西双版纳是为什么?”

“继续炼蛊?”

西风马脑中急速思索着,感觉机缘或许不在萧山身上,而在西双版纳。

“萧山不能轻易动,触动国家机器后果不堪设想,那就从他的手下着手,先找到那三个人。”

他打定主意,重新闭上了眼睛,一直到飞机落地,才缓缓睁开。

……

萧山和东门兔走出机场,来迎接他的苗可欣和郑思怡顿时呆滞,怎么又弄个美女?

萧山微笑给双方介绍了一下,说东门兔以后就是他的亲妹妹。

东门兔对两女都叫姐姐,目光皎洁无暇。

两女顿时惭愧,这是真的妹妹,确实没有邪念,顿时对东门兔热情起来。

八个人上了车,萧山顾不上说话,先拿出电话。

“郑局,没打扰你吧。”

“哈哈哈,萧山,开什么玩笑,你打扰我是给我面子,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我不需要帮忙,只是想帮你一个忙。”

“那太好了,我这破不了的大案,从建国到现在,堆积成山,你帮我破十分之一就行。”

“卧槽,你倒是真敢想。刚刚发生的那个婴儿藏毒的案子,报到你那了吧?”

“是啊。你的人下手也太狠了,空警说两个嫌疑人没有三天醒不过来,等他们醒过来,那贩毒团伙早跑国外去了,我们还抓谁啊。”

“我告诉你一个办法,立刻就可以抓住一个。”萧山悠悠地说。“怎么抓?”郑局顿时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