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有朝一日,老子还要亲手宰了那狗皇帝呢。

媚寒脑子里一阵乱哄哄的,她清醒了下来,便要想尽办法劝说余天飒改变主意。

毕竟余天飒只是轻轻一指,真正赴汤蹈火刀尖舔血的人可是媚寒!

她沙哑着嗓子说道:“师父,兵部尚书可是手握重权之人,尚书府也是有重兵把守,岂能轻易近身?我失手事小,万一在他身上折了暴露,岂不是影响了大事?”

余天飒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这个媚寒果然聪明,一肚子的鬼点子,可惜都不往正道上用。

她口口声声怕误了大事,其实不就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吗?

余天飒对媚寒的那点小算盘门儿清,却不戳破她,有时候看破不说破,才是真正睿智之人。

他缓缓说道:“媚寒,你的顾虑我知晓,不过为师之前就说过,只要是人,便是肉身凡胎,都有他的弱点,这个云飞鹤也不例外,我之前已经调查过了,他什么都好,可是却喜欢赌博,时不时的会去一趟赌坊玩一玩,你若动手,直接去赌坊便是,不用去硬闯尚书府。”

媚寒听后方才长舒了一口气,京城赌坊茶肆那种地方,人多的要死,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自己只需要男扮女装混进去,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在他身上用毒,等到毒发身亡,自己早已全身而退。

她嘻嘻笑道:“师父的这个主意好,赌坊那种地方,人多的很,只要我用了延期发作的毒药,到时候云飞鹤死掉,就算有人要查,也查不出端倪。”

余天飒点了点头,笑道:“很好,那就抓紧行动吧。”

余天飒说的没错,云飞鹤果然喜好赌博,不过他这个人自制力很强,否则也就当不上堂堂的兵部尚书。

他每月只有三五次才去赌坊,因为自己是朝廷命官,不敢招摇,每次去赌坊时都是便衣装扮,也不带任何侍卫随从,反倒给媚寒提供了下手的便利机会。

媚寒在云飞鹤经常去的鸿运赌坊苦等了两日,终于侯到了这位兵部尚书。

“下定啦,下定啦,愿赌服输,买定离手!”

“快来下注啦,十比一了!”

赌坊里人群熙熙攘攘,各色各样的赌徒都聚拢在桌旁,眼睛里闪出贪婪的光芒,声音也都大的要死。

媚寒一身白衣,男子装束,虽然刻意低调,但却依旧在人群里十分显眼。

她不动声色的追随着人群里的云飞鹤,跟着他上了楼。

楼上更是浊气逼人,媚寒不由皱起了眉头,用手在自己面前轻轻的挥动,想赶走一些难闻的气味。

云飞鹤来到了楼上,早已经有伙计殷勤的迎了上去:“哎呀这位公子,你这边请!”

媚寒趁人不备混入了人群,四处打量了一番,这二楼应该是赌资比较大的少爷公子哥儿待得地方。

只见他们都衣衫华丽,出手大方,桌子上摆满了很多的金银元宝。

“下注啦,下注啦,押大小!”随着一身呼喝,大伙儿都涌向了赌桌。

媚寒眼尖,瞧见云飞鹤站在赌桌旁,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下,嘴里大声呼喝着,兴奋的手舞足蹈。

她不由的可怜起云飞鹤来,多少祸事都是在无事中生出,就如同这个云飞鹤,明明已经死到临头了,自己竟然都不知晓。

“买定离手,开啦!”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吆喝声,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往那骰子看过去。

“哈哈哈,六点,大!我赢啦!”云飞鹤是习武之人,嗓门也最大,隔着好几个人,都将媚寒的耳朵震得嗡嗡直响。

见他满脸横肉,笑的脸上都泛起了油光,媚寒心中十分反感。

周围的人群中有人跟着高兴,有的人却是垂头丧气,一时间十分混乱。

媚寒趁着这股乱劲儿挤了过去,从衣袖里伸出一根长长的毒针,在云飞鹤的肩膀上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刺,便快速的离开。

云飞鹤只顾着高兴,虽然觉得自己肩膀上隐隐约约好像痛了一下,他只是用手胡乱抚了一把,便继续下注。

临下楼的时候,媚寒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云飞鹤,此人生的膀大腰圆十分雄壮,看起来是久居军旅之人。

此人武功应该不弱,能够混上兵部尚书,应该多少也有些真本事,可惜就要稀里糊涂的死掉了。

他们都有弱点,有弱点便容易下手,媚寒回味着师父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她怕自己停留太久会引来怀疑,便匆匆下楼而去。

方才扎云飞鹤的毒针上是慢性毒,云飞鹤一时不会丧命,但也活不了太长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明日这个时候,就会传来他的讣告。

果然,第二日京城便又陷入了轰动之中,兵部尚书云飞鹤突然在家蹊跷暴毙身亡,又死了一个。

孙云鹏得知这一消息,脸色猛地一沉,他就知道,刘府和珍宝阁的事儿只是开始,却远不是结束。

大理寺的人火急火燎的进了尚书府,仵作照例验尸查看,孙云鹏却不像以往那样积极的搜查现场寻找证据,而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滴下水来。

“回禀大人,这云大人是中毒身亡,死亡的时间是半个时辰之前,不过,奴才有一事不解……”仵作见孙云鹏脸色不好看,说话都斟酌许久。

孙云鹏不耐烦:“有话就快说,别磨磨蹭蹭的。”

仵作连忙说道:“这云大人虽然现在才死,但看上去已经中毒许久,肩膀上的皮肉都已经发黑,应该是中毒伤口所在,如果奴才没有推断错误的话,云大人应该是几日前就中毒了!”

孙云鹏猛地拍了下桌子:“几日前?是三日前,还是五日前?啊?你这么敷衍笼统,让本官怎么去查!”

仵作一个哆嗦,双腿一软连忙跪下:“大人饶命,奴才,奴才方才只是一个粗略的结论,具体何时中毒,还需要奴才细查,奴才这就细细查验。”

他说着不敢耽搁,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面掏出了一套匕首针芮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