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皇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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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父皇以手扶额满脸疲惫,试探着问道:“父皇是否是疲惫了?那父皇早点休息,儿臣这就告退。”
皇上抬起头看了一眼太子,见他一脸关心,心里不由柔软了些。
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不合自己的心,可是好歹是个孝顺老实孩子,知道疼人,这一点比其他几个只知道勾心斗角的皇子不知道好多少倍。
他难得的冲着太子笑道:“朕没事,朕年纪大了,精力差也是自然的事儿,你是储君,以后这朝堂上的事儿就得多指望你了。”
这在平常人家本是溢美之词,可在太子看来,父皇的夸奖却像是一颗炸弹一样。
他连忙跪下恭敬的说道:“儿臣不敢,父皇如此说,让儿臣诚惶诚恐,父皇乃当今天子,必定会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千秋万代!”
皇上笑了笑,说道:“你不用宽朕的心,朕心里明镜儿似的,人生自古谁无死,又有谁真的会长生不老呢。”
太子闻言心头一动,连忙借机说道:“父皇,儿臣听说红莲教的那个神女确实不简单,是从天而降的下凡仙女,如果能让她为父皇祈福,必定会护佑父皇。”
皇上捋了捋胡须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把朕的好奇心也给勾起来了,说实话,朕还真的想早点见到这个神女,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何等神奇的本事!”
太子见皇上顺了自己的思路,赶紧乘胜追击:“父皇,那不如传旨,让南宫轩快马加鞭,赶紧将神女护送入京。”
皇上点了点头,觉得太子说的有理,算起日子来,这南宫轩接了旨意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若是快马加鞭赶路,应该早就到京城了,不知道南宫轩磨磨蹭蹭在做什么。
他之前早有意用此事来苛责南宫轩,但是后来听到眼线说,南宫老爷稀里糊涂遇袭,虽然命救过来了,精力却大不如前,几乎成了个废人。
这让皇上倍感惊喜,他一直想对付的南宫世家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元气大伤,南宫轩不过是个羽翼未丰的后生,以后南宫世家的势力远没有从前那么令人忌惮。
他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说道:“论理,南宫轩是该加快些进度了,不过朕听说前段时间南宫老爷遇袭,伤的不轻,南宫轩是个孝子,惦记父亲的病情,想在病榻旁多守护守护,也是人之常情嘛。”
“朕也就不催他了,只让他按时到达京城,不要耽误了祈福大典就好。”
太子眼中的希望一闪而过,没想到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劲儿,父皇还是没有让南宫轩提前入京的意思。
南宫轩一日不到京城,京城的形势就一日失控,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呢。
南宫府里,南宫轩每日守在父亲身旁伺候,似乎早就忘了护送神女入京这件差事。
南宫老爷半生叱咤风云,没想到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着实让人难过。
南宫轩怕父亲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会想不开,便终日陪护宽慰。
倒是南宫老爷十分想的开,他这一辈子风光过,落魄过,大风大浪都经历过,这一生过的十分光辉无比精彩。
“轩儿啊,你不用担心我,好好去做自己的事情便是,我在这人间走了这一遭,比天下大多数人过的都精彩,老天待我已经不薄,我没有什么好抱怨好遗憾的。”
南宫轩听父亲这般说,眼圈早已红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伸出手去为父亲掖了掖被角。
“咳咳。”南宫老爷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他接过了南宫轩递过来的茶,呷了一口,缓和了一下说道:“轩儿,以后南宫府就全要仰仗你了,你要忠君报国,一心辅佐天汉王朝,如今皇上虽然昏庸,但太子宅心仁厚,是个好太子,你一定要尽力辅佐他,保护他成功登基称帝。”
南宫轩愣了一下,父亲这是在交代后事的节奏吗?
南宫老爷自顾自的继续说着,似乎在说给南宫轩听,又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天汉王朝开国不易,这才多少年,就又遭遇了最严重的危机,我虽然早已经称病退隐,但朝堂上的事儿却瞒不过我。”
“如今朝廷上都是奸佞之臣,哪里还有正直忠良的大臣,就算还有些忠心的大臣,却为了明哲保身,只能装聋作哑装疯卖傻,唉,可惜我天汉王朝国运不济呀……”
他的声音无比嘶哑,可是却饱含着对天汉的一片赤诚。
南宫轩听父亲一字一句的说着这些,几乎要落下泪来,父亲是难得的忠臣,可是却饱受猜忌,说不定连这次遇袭也跟那狗皇帝脱不了干系!
可是事到如今,父亲却还是一心一意的为朝廷为国家着想!
南宫轩深呼吸了几口气,如今他已经是个大人,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他绝对不能落下泪来,更不能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落下泪来。
他压低声音说道:“父亲,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厨房看看,那药熬好了没有。”
南宫老爷点了点头,虚弱的闭上了双眼休憩。
南宫轩轻声的退出了上房,来到院子里,深深的吐了几口浊气。
他如今满腹块垒与郁闷,却不知道该向谁诉说。
父亲的性命虽然无忧,但毕生功力几乎全失,一夜之间变成了风烛残年的老人,甚至比天下那些普通的老人还要虚弱。
颜墨的事,因为有幻夜在那胡乱插手,他一时也解决不了,眼看祈福大典的期限即将到来,他除了着急,却什么也做不了。
前几天京城飞鸽传书来报,说是京城里出了几桩奇怪的案子,先是刘家出了事,后又是珍宝阁被烧。
刘家公子刘子才昔日和南宫轩算是发小,两个人曾经都陪伴在太子身旁读书,是打小建立起来的情谊。
太常寺卿刘老爷虽然一向贪图富贵,但此人却还算是有本事,对天汉王朝也忠心耿耿,一直在朝中主持正义敢于发声,是不可多得的直言直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