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拿过天书,收进百宝囊中:“好了,此间事了,我也该走了。”

魏枫娘脸上的喜色瞬间一扫而光:“哥哥这次来青螺峪,只是为了这部天书么?”

岳清点头,很诚实地说:“不错。”

魏枫娘眼圈发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在男人面前都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其他人都要顺着她哄着她,然而在岳清面前却半点硬起不起来,而且小女儿的姿态是越来越多:“哥哥难得来我这里一趟,就在住上几天,让妹妹略进地主之谊如何?”

岳清想了想:“也好,可以在这里静心修炼这部天书。”

魏枫娘道:“哥哥那天书里面是什么样子?给我瞧瞧好不好?”

“给你瞧你也瞧不懂。”岳清拿出天书,打开了给魏枫娘看,只见上面都是用上古时期的蝌蚪文写下,满页上密密麻麻,看得人眼睛发花。

魏枫娘道:“多亏我选择了宝贝,要是选了天书,最后还得请哥哥来替我译注,可被你给赚得狠了!哥哥真是坏呢,总算计妹妹。”

岳清笑道:“我可没算计你,事先让你自己选的。而且跟你说一件事,你那玉尺也不一般,必须得有广成子当年留下来的九字真符,否则的话,也只能拿去当个镇纸使。”见魏枫娘满脸不信的样子,又说,“就知道你不信,你这个女人啊,放.荡不堪,又心狠手辣,这玉匣到你手中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你一直都无法打开后面两层,要不然今天这好处也落不到我头上,你想想,你连外面一个玉匣都奈何不得,里面的法宝你就能对付得了么?”

两人走出地宫,魏枫娘一直默然不语,到了外面,给岳清安排了住处之后,便离开试着修炼那跟玉尺去了。

岳清新得了天书,心情也很不错,坐在花园里翻看一番,这书只是一整部天书的下册,他知道中册在嵩山二老的手里,上册在怪叫花穷神凌浑那里,再加上魏枫娘手里的副册,合起来才是一部完整的天书,并且正册三本都是用蝌蚪文撰写,只有上册有注解,岳清如果不是跟随师父学习通玄真经,熟习了这蝌蚪文,如今也是一样看不懂,拿在手里也是废物。

此书是五千年前道门宗师广成子所留,虽然只有三分之一,上面记载的仙法也极为奥妙,岳清所修通玄真经是太清老子一脉,这广成子的道法却是玉清元始一脉,不过广成子是古仙人,后世道家人物,如罗公远、吕洞宾、陈.希夷、王重阳、张三丰等多多少少都受到广成子的影响,因此研习下来,也是大有裨益。

青螺峪中四时如春,常年花开不谢,其时正当上午,阳光极好,照在身上,让人平添几分慵懒,岳清接连几天都坐在一丛花团锦簇的牡丹花下,专研天书,自觉受益匪浅。

这日正入神时候,忽然听到假山后面由远而近传来一阵喝骂:“你个不要脸的贱种!专会些风流下作的手段勾引师父,害的师父连续好多天都不曾理我们。你可知道,这青螺峪是谁的天下,爷爷要弄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岳清听见竟是男人为了魏枫娘争风吃醋,互相攻击,不禁摇了摇头,正想换个地方看书,忽然一个人影从假山后面飞过来,重重地撞在斜对面的一株古松上面,好半天爬不起来,紧跟着后边又追过来两个汉子,其中一个就是昨天在谷口见到的那个扎着小辫子的,还有一个身材修长,面容英俊,浑身英气,倒像是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两人没想到会有人在这里,那将军模样向岳清喝道:“你是什么人?我怎么没见过?”扎着小辫子的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他便大声喝骂出来,“好啊,这几天就是你把师父给勾搭住了,七八天都不见我们的面,看你的样便知是个下流坯……”他话没说完,忽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手脚都被一股无形的束缚给禁制,无论怎样挣扎,都仿佛被浇筑在钢铁之中。

扎小辫子的见到同伴忽然失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虽仍然凝眉瞪目,破口大骂,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顿时吃了一惊,伸手去拽时,在距离对方衣衫还有一寸的地方就被一股无形的罡气弹开,他向岳清怒喊:“你对我弟弟做了什么?”

“他说的话太难听,让他先安静一会,你们都叫什么?”

“你听好了,你爷爷便是这里的四魔主金刀魔王尹红樱,这是我五弟裂天狂魔公孙武,识相的赶紧把你爷爷放了,否则的话便是豁出去被师父责骂也要取了你的心肝下酒吃!”

043魏荃·天书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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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对方的介绍,岳清了然:“原来是西川八魔啊。”他又向地上那位鼻青脸肿的狄铩问,“你也是跟他们一伙的么?”

狄铩左臂被打脱臼,手腕也被打折,在地上咬着牙强忍,听见岳清问赶紧摇了摇头。

那尹红樱见岳清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怒吼道:“贱人找死!”扬手之间,从袖底飞出一道黄色火焰,喷涌出滚滚烟尘,三口金刀藏在其中,飞斩岳清脖颈。

狄铩在地上看见,大叫:“小心!”刚喊出了半声,黄焰便已经消失,三口金刀都被岳清夹在右手指缝里,尹红樱又张口喝骂,却已经如公孙武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

岳清把金刀扔在地上,给狄铩左臂接上,又给他一颗丹药服下,狄铩连忙拜谢。

岳清把他打量一番,忽然开口:“你是峨眉派的吧?”

那狄铩顿时变了脸色:“仙长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我的师父明明是魏仙姑。”

岳清告诉他:“刚才给你接骨的时候,我发现你体内流转的是峨眉派的少清真气。我记得峨眉派十几位长老都有自己的著述,齐漱溟有元元经,醉道人有醉仙经,李元化有雷神经,白元敬有白元经,你修炼的,应该是许元通的坎离经,只是你的功夫火候太差,吴元智应该不是你的师父,你师父应该是雷去恶吧?”

狄铩脸色煞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你……你是谁??”他心中又升起一番期冀,“你和我师父认识么?”

“认识,呵呵。”岳清笑道,“前不久还见到过,你师父被我斩掉了双臂,你师爷也被我斩杀,他的子午坎离梭都被我给收走了。”

狄铩吓得魂不附体,下意识地就想逃走,却被岳清伸手一指,飞剑便在地上起不来,像蛇一样在草地上扭曲,他的双腿也像灌铅了一样,迈不动步,索性将双眼一闭:“你要杀便杀!皱一皱眉的,不算好汉!”

岳清道:“你是我孙子辈的,又刚刚练成飞剑不久,我若杀你太过有失身份,况且我还知道一件事,你本名并不叫狄铩,而是叫魏荃,你父亲是蜀南侠盗,名叫魏达,你母亲便是岷山三女之中排行第二的赛飞琼熊曼娘。”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那魏荃担忧地看了看站在一旁兀自在无声喝骂的双魔。

“你不用看他们,他们听不到咱们说什么。”岳清道,“当年你父母到鼎湖峰谋取天书,却被魏枫娘抢占了先机,斩杀妖龙,却没见到天书,离开之后,天书被你父母捡到。在离开鼎湖峰的饿时候,魏枫娘去而复返,将你母亲打伤,把天书夺了回来。你改名换姓到这青螺峪里,就是为了杀死魏枫娘,并且再把天书盗回去。”

“事已至此,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岳清晃了晃手里的书册,“这就是当年你父母拼着父母抢夺,你现在又来盗取的广成子天递给魏荃,“你看看吧。”

魏荃不敢置信地把天书接过来,只见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蝌蚪文,一个字也认不得。

岳清道:“若说这天书到底该属于谁,却也不好评判,毕竟是魏枫娘杀的妖龙,你父母捡现成便宜,被人家打成重伤,是非曲直各有品论。峨眉派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若单论这一层关系,我便是不杀你也要废了你的道行,让你以后只能做个体弱凡夫,只是你法力太差,我也不屑如此作为,又怜你为了给母亲报仇,甘愿深入虎穴,将生死置之度外,这片孝心,着实可贵。这天书就送给你吧,另外你这样的身份,到底也瞒不了魏枫娘多时,将来事情败露,必遭杀身之祸,到那时你老母岂不是要悲痛欲绝?天书已经到手,莫要再做报仇之想,便赶紧离去吧。”

魏荃本以为自己今天难逃一死,没想到不但可以逃得性命,还凭白得了天书,身份既然已经告破,再留在这里也是无益,况且也真思念家中老母和才七岁大的幼子,便收起天书,向岳清拜谢道:“无论仙长跟我峨眉派有什么仇怨,今日都是魏荃的救命恩人,还请问仙长尊姓大名,日后魏荃必有所报!”

岳清道:“我姓岳,单名一个清字,哈哈,你不知道没关系,回去问问你师父,是谁杀了你师爷,又斩去他双臂的便是。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受了这样的伤,现在离开恐怕逃不过八魔追踪,我便再送你一程罢!”他掐诀念咒,伸手一指,魏荃脚下便升起一团乳白色的祥云,将他裹在里面,平地飞起,风驰电掣一般向东北飞去,不多时出去三百余里,落地时再看,已经是通往蜀地的大道,魏荃心中大叹神奇,不敢停留,日夜兼程赶回家去了。

魏枫娘闭关数日,以所学的各种方法祭炼那杆九天元阳尺,始终都是毫无声息,不能为自己所用,这才知道岳清所言不虚,急忙忙出关来找岳清,想看看他还有什么办法,刚一出门便看见八个徒弟跪在门口,哭诉告状,原来这些天他们都被岳清教训了一遍,八人力陈岳清可恶,更遣散了许多后宫中圈养的男子,魏枫娘炼宝不成,正自心烦,一脚把最近的公孙武踢了个跟头,然后直接飞下楼阁去找岳清。

“岳小哥,这九天元阳尺可还有其他法子可想?”魏枫娘急切地问。

岳清摇头:“除了天书上册记载的九字真符,我不知道其他方法。”

“你那天书虽然是下册的,但上面可有所记载?”

岳清继续摇头:“没有,那上面记载的都是一些上古时候的法术。”

“我却不信,你把天书拿出来,为我逐字逐句地解释一番,我看差不多就能找到方法呢。”

岳清一笑:“天书是我的,尺子和丹药是你的,我凭什么为你讲解我的天书?”

“你!”魏枫娘眉梢倒竖,登时就要发火,然而看着岳清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又软下心来,到口的话又都吞回肚里,“那你把天书给我,我把尺子和丹药给你。”

“我就算是把天书给你,你也看不懂啊。”

“那你别管。”魏枫娘说完之后,又道,“你都给我注解出来,这天书法宝原来可都是我的,就算是没有你,再过一段时间我自己也有办法打开,你若不换,我可是不依的!”

“好吧,你把尺子和丹药给我。”岳清接过九天元阳尺和丹药收进囊中,“我就算是把天书给你,你也看不懂,作注解之类的又麻烦,反正那天书我也已经看过,给了你也抹不去我脑中的记忆。不如原书还放我这,我把解释之后的内容给你默写出来如何?当然,你要是怕我故意遗漏,暗地里耍手段那也没办法。”

魏枫娘咬牙切齿:“你啊,真真是我前世修来的冤家!”她亲自动手去准备笔墨纸砚,“我自然是信你的,你赶紧写吧!”

岳清就把自己翻译之后的经文,用蝇头小楷默写出来,花了半天功夫,写了厚厚的一本。

魏枫娘接过书去,只见上面记载的除了少部分修炼的功法之外,全是各种上古时期的法术,非但比副册里面的旁门法术更玄妙十倍,就连自己过去所学的佛道魔三教中的各种法术也远远不及,顿时喜上眉梢。

“你别高兴得太早,要使用这上面的法术,很多都是需要相应的功法配合,你没有上下两册修炼的功法,强行修炼这上面的法术,不能成功还是轻的,一个不好就要走火入魔,反过来害了自己。”

魏枫娘笑着斜了他一眼:“我自有分寸!不要你多管闲事!”

044用计·岐黄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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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清在青螺峪前后共住了将近两个月,跟魏枫娘把天书上面能修炼的法术都参悟了一番,尤其是开头那篇修炼的功夫《元阳篇》更是重中之重,要想使用后面的法术,必须要通过这篇修炼出元阳真气,否则大部分的法术都应用不了。

魏枫娘绰号叫做神手比邱,开始时候跟随广明师太学佛,走的是佛教的路子。后来在天山顶上得到上古天书的残卷《瑶池仙经》,又修炼起了道术。之后又在西昆仑得到一部《蚩尤三盘经》也只是三分之一的残卷,修炼起了魔教大.法。再后来自江南得了一部《素女经》,于是又掺杂了许多双修的法术。

她所学甚杂,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看见稍微齐整些的男人便把持不住,仗着法力高强,胡乱采补,那颗内丹修炼得驳杂不纯,前几年已经到了散仙的巅峰,料想劫数定然猛烈无比,始终不敢走那最后一步,孕丹成婴,一直卡在这里,法力虽然越修越厚,道行却始终没有增长。如今得了这《元阳篇》,又是只有一篇,她如何能够下心思认真苦练?只把岳清那番忠告当成了耳旁风,转把心思放在后面那些法术上面,还妄想人定胜天,要用自己过去所学将这些法术融会贯通。

岳清劝了几次,见她始终听不进去,也就作罢,算算紫云宫那边的火候应该差不多了,便提出告辞,谢绝了魏枫娘的百般挽留,御剑升空,又往东海而来,到了跟许飞娘事先约定的岐黄岛,果然见那岛上站着三个女仙正在采药,正是许飞娘和三凤、冬秀三个。

岳清假装没看见,在距离岐黄岛数十里之外的天边一掠而过。

岛上许飞娘正拿着一株草药给三凤和冬秀看,二女目光掠过那株岐黄草正好看见岳清的剑光,又惊又喜道:“那不是岳师弟么?”

许飞娘转头看见:“确实是岳师弟,只是不知他这样急匆匆地要去哪里。”

“岳师弟这样急迫,必有要事!咱们过去……”岳清的剑光太快,三凤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快要没影了,她脚下一顿,便御剑追去,许飞娘和冬秀自然也一起跟随。

按照岳清的速度,三凤自然是追之不及的,眼看前面那道银光越来越远,转眼间便要消失在视野之中,正自着急,忽见那道银光又反飞回来:“三位这是要往哪里去?”

许飞娘过来说道:“我们在下面岐黄岛上采药,忽然看见师弟急匆匆赶路,以为你有什么要事,三宫主和冬秀妹妹咱们就一起过来看看。”

岳清道:“我倒也没什么太要紧的事,就是东神山震岳宫门下的一位故友给我飞剑传书,说是最近跟人斗法失败,又不愿回宫请师父师娘帮忙出头,便给我飞剑传书,想用他师父震岳神君炼制的一枚九六宙灵梭换我的六丁六甲神魔葫芦。”

“九六宙灵梭!”许飞娘在旁边惊呼一声。

三凤和冬秀急忙问:“那九六宙灵梭是什么宝贝,竟然让见多识广的许姐姐惊诧若斯?”

“九六宙灵梭是震岳神君的镇宫至宝,一经施为,立刻便能将由宙极以来地心所藏几千万年的太阴罡煞之气引动,发生强烈地震,震源所及,远达数千里外。彼时火山爆发,岩浆肆意横流,黑水高涌如山,地心阴煞之气随同毒火上喷,震区所在方圆数千里之内均成死域,生物全灭!”

这么大的威力把三凤和冬秀都给镇住,目瞪口呆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岳清道:“正是这种宝物,我那个朋友是震岳神君的爱徒,昔年曾经立下大功,救了他师娘一命,被赐下这样一枚神梭,因其伤害地域太广,更加震区之内,翻天覆地,圣灵全灭,他不敢多造杀孽,便想用它换我的神魔葫芦,我思及将来跟峨眉派斗到不可开交之际,用此宝将峨眉山地区整个夷为平地,重返洪荒,拼个鱼死网破……”

“那怎么行!”冬秀在旁接口,“岳师弟怎能做如此与敌人同归于尽之想?”

三凤也赶忙说道:“正是!峨眉派虽然势大,但咱们也不比他们弱了!五台派当年便能力压峨眉,如今也是他们的劲敌,更有我们紫云宫鼎力相助,决不至于走到最后那一步,岳师弟你要知道,一旦引发天地浩劫,非但天仙无份,还要受到天诛天罚,到时候几百年的苦修可就要都毁于一旦了……许姐姐,你快劝岳师弟几句。”她实在是找不到说辞了,便让许飞娘帮忙。

许飞娘脸色郑重:“师弟心中已有成算,我即便再劝也是无益。”三凤在旁边急得直跺脚,连拽许飞娘袖子,许飞娘接着说,“只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我只劝师弟从长计议。”

“不错不错,从长计议!”三凤道,“师弟不如先跟我回紫云宫小住,在仔细斟酌斟酌。”

岳清犹豫着不愿去,三凤带着冬秀,不住声地邀请,就差直接拽袖子了,岳清只好答应。

四人一起回到南海,三凤和冬秀又让他住进大熊礁,自己和冬秀亲自去张罗酒席,使许飞娘来探口风,打发走了碍事的吴藩,岳清问她:“怎么样?”

许飞娘笑道:“一切全如师弟所料,冬秀得了五阴魔幡,这些日子大出风头,我暗地里以宝物诱来的笑面如来,先用紫金钵盂打了二凤,又以如来神掌暗算金须奴,还用他那钵盂舀了许多海水灌入神砂甬道,扬言要这里的人把紫云宫献出去,还要拜入他的门下为徒。后来三凤定计,由我正面应战那恶僧,她以天魔夺魂大.法从旁相助,然后由冬秀拿着五阴魔幡暗地里偷袭。那恶僧道行不浅,虽然法宝佛光都防不住阴魔,但初时还能凝神定志,抵抗魔力,堪堪斗了半个时辰,终于抵挡不住魔头侵袭,失了神志,被三凤用一道魔煞将全身化为脓血。”

“阴魔的厉害之处,便是无形无质,什么法宝道术都防之不住。”

“正是,三凤眼馋得不得了,恨不能以势压人强夺过去,我又在关键时候提了几次你那葫芦的事情,她便把心用在这上面,数次催我飞剑传书请你过来,已经决定要用璇光尺换你的葫芦了,只是怕你不肯,还想再加上一些别的东西,托我向你求情,我略便说了天一真水的事。”

“天一真水不行,咱们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只用葫芦换璇光尺。”

“这我却是不懂了,我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但看三凤那意思,只要咱们开口,她一定会把所有的真水都拿出来,再加上璇光尺跟咱们交换,如此省了力气,何乐而不为呢?师弟,这宫里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天一真水的宝贵之处呢。”

“正因为她们不知道,所以才不能换。师姐,这就是你我二人的分歧之处。在你看来,紫云宫不过是拉拢过来,将来对付峨眉派的棋子,能给峨眉派造成一点伤亡便是赚着,不能的话,这里的人即使死绝了于咱们也没有一点损失。然而这样会造成一个后果,便是峨眉派步步紧逼,将你寻找的棋子一个个扫掉,他们不停地壮大,你苦心积虑拉帮结伙,最后都成了人家壮大的垫脚石,到那时若说峨眉派兴盛,师姐你才是真正的第一功臣!”

岳清这番话说得很不客气,然而许飞娘却不着恼:“那师弟又是怎么打算的?”

“我们不能削弱紫云宫的实力,反而还要帮助其发展壮大,这样将来才能够在跟峨眉派的斗争之中成为一股强大的助力。另外就是不能用欺骗的办法,否则的话,他们跟咱们离心离德,甚至倒向峨眉一方,于咱们为敌,到那时便糟糕了。咱们还是按照原来的定计,五阴魔幡换龙雀环,神魔葫芦换璇光尺,这样魔道宝贝交给她们,道家宝贝归于咱们,双方相得益彰,实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俱都有所增强,如此才是正道。”

“那……天一真水怎么办?你不要了?”

“自然得要,不然可就便宜了峨眉,只不过此事得等初凤出关,我们再跟她做这笔交易!”

045交换·初凤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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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三凤亲眼看见岳清用丁甲神魔将鄢什手中那么厉害的五个魔鬼随手擒获,从那时起便动了心思,心想若是自己也有这样一件宝物,非但以后再宫中地位如日中天,成为仅次于大姐的二号人物,将来渡劫时候也多了一层保障。依着她贪得无厌的性格,是不舍得用璇光尺去换的,因为璇光尺在她手中虽然祭炼得不得法,但在紫云宫中众人手上的法宝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她只想用一些其他寻常之物去换岳清的神魔葫芦,为此还在背地里跟冬秀多次谋划,想着如何让许飞娘和岳清二人欠下她一个天大的人情,甚至还想以帮助五台派对抗峨眉作为交换条件。

岳清的中途离开让她彻底慌了神,初时还想紫云宫仙家洞府,不但景致天下无双,还有数不清的别处没有的仙果玉实,更有仆人无微不至地伺候着,岳清想必不久就会回来。谁知岳清一走就是两个月,她在这里望眼欲穿,好几次向许飞娘打听,就差让她出去找了。

这回在东海遇到岳清时,她还有过犹豫,不想把璇光尺拿出来,直到岳清说有人要用一件能够毁天灭地的法宝将葫芦换走她才真着急起来,并且下定决心,要用璇光尺将神魔葫芦换过来。

三凤和冬秀张罗了一桌最丰盛的宴席,约莫着许飞娘已经提前把话透过去了,便来大熊礁借口请二人过去用饭探询情况。

事情到这一步,已经是水到渠成,许飞娘开门见山地说:“妹妹求我的事情,我已经跟岳师弟说了,他本不肯,只因那神魔葫芦凶戾无比,乃是这一世间最不祥的盖世魔兵,他愿意是想将其毁去的,况且,他那位震岳宫的朋友当年曾帮助过他一点小忙,若是换宝物,也该先紧着那位朋友才是。”她看三凤脸上现出急切之色,摆手道,“妹妹别忙,听我说完,我跟师弟说,震岳宫远在东海尽头,又向来不插手中原之间的争斗,况且他也没有确切答应换宝,便又余地,又费了不少口舌,方说动岳师弟愿意把葫芦换给妹妹。”

三凤闻言大喜,向岳清拱手道:“师弟放心,将来贵派和峨眉三次斗剑,我紫云宫绝不会袖手旁观!”说完便把璇光尺拿出来递向岳清,她已经等不及想要拥有神魔葫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