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容虽然开心他这么说,却还是冷哼一声,“开心?本王可没忘记那些小倌儿是谁带回王府来的。”

被男人怼得耳垂都红了,沈安言小声解释道:“我只是害怕……”

“你怕什么?”

“怕你哪天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我……我就想着,别人家的夫人都是要帮自已的夫君纳妾收通房的,她们的夫君就很开心,夫妻感情自然好,我身份卑贱,自然是不能跟那些夫人相提并论的,可我就是觉得……唔!”

沈安言的话自然没能说完,但他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他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忽然兴奋起来,默默退出书房又帮忙把房门关上的忠祥却是知道为什么。

公子这一招……怕是彻底把他们主上的心给拴住了。

这摄政王府,从此不会再有摄政王妃。

沈安言的确不太了解萧景容的心思,旁的东西他或许能算计得一清二楚,但在这件事情上……他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但管他为什么呢,只要能把男人哄高兴了就行。

重登盛宠之位,沈安言不骄不躁,依旧温和待人,那些受萧景容命令为难过他的下人,他也通通不计较,甚至还会对他们微笑,将王府内的人心拉拢得毫无遗漏。

发现萧景容特别喜欢自已缠着他后,沈安言便开始寸步不离守在男人身旁,只要男人不是去上朝不是去处理公务,他统统要跟着。

尤其是在王府内,沈安言恨不得直接黏在男人身上。

萧景容面上嫌弃得很,嘴里总是说些不饶人的话,可愉悦的心情是压不下也挡不住的,沈安言每每再撒娇一次,男人便彻底心软,连嘴都软了不少。

忙完了这段时间,萧景容也总算是闲了下来。

沈安言陪他在书房里练字看书,天天给他吹彩虹屁,练个字而已,因为他在旁边盯着,手抖了没写好,这人也能闭着眼睛瞎吹一通。

“好字!王爷你看这字,笔锋凌厉,还透着仙气,圆润中还不失棱角,剔透中还带着光泽,闪闪发光中好似有了自已的生命,这光辉简直照耀了大地,整个书房都因为这字而蓬荜生辉,它……唔!”

萧景容实在听不下去了,索性丢了笔,把这人嘴给堵上了。

被狠狠亲了一顿后,沈安言总算老实了不少。

忠祥进来送茶水点心时,偷偷瞄了一眼,萧景容正在专心练字,沈安言就蔫了吧唧坐在旁边,轻轻摸了下自已有些肿的薄唇,掀起眼皮瞄了一眼男人,蠢蠢欲动地似乎还想做些什么,却又忽然泄了气,像是想起了什么警告。

书桌旁已经放了一叠厚厚的白纸,上面写满了端正又带着笔锋的字迹,随便抽一张出来,都是可以拿去拓印以供后人临摹。

萧景容觉得自已今天状态不错,往常练了七八张便开始心情烦躁,这次却越练越顺手,放下毛笔,竟也不觉得累,反而还神清气爽。

他自然是知道为什么,所以没像往常那般,第一时间去拿茶水,而是看向依旧蔫蔫坐在一旁垂着脑袋安静玩着自已头发的沈安言,心里忽然就柔软了起来,目光也温柔了不少。

就如同主人忙完了自已的事情,一抬头,就看到心爱的宠物在追着自已的尾巴玩。

那种心情,很难形容,但就是觉得岁月静好,周遭一切都仿佛不存在了,恨不得让时间就在此刻止住。

不知不觉间,萧景容已经走到沈安言面前,他刚回过神来,尚未反应过来自已想做什么,沈安言便捏着一缕头发仰头怔愣看着他。

他动了一下嘴巴,似乎是想喊“王爷”,但男人却已经俯身把他抱了起来。

“可觉得困乏?”

沈安言被迫坐在男人的腿上,双手也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脖子,旁边的忠祥已经默默退了下去,“不困,也不乏……”

男人用薄唇碰了碰他的脸颊,揽在他腰间的手也收紧了,喉结滚了滚,“若是觉得无趣,可叫忠祥陪你出去走走,不必这般拘在书房内。”

萧景容是知道沈安言性子的,一刻也闲不住,若非心中有所顾忌,只怕恨不得天天在外面瞎逛到半夜才归来。

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想看沈安言拘着性子,非要陪他待在这书房内。

沈安言就笑得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还用养得有些肉乎乎的脸颊去蹭他的脸颊,“能陪在王爷身边,哪里就无趣了?我若真闲不住,自会出去,只是这几日没甚心情,就想陪着王爷罢了。”

萧景容有时候也分不清他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便只能私心地把他哄着自已的话都当做是真心实意的。

两人在腻歪中用了点心又用了茶水,吃饱喝足,沈安言竟然犯困了。

他一打哈欠,眼睛就是水雾蒙蒙的,瞧着格外撩人,尤其是哈欠打得狠了,眼尾还会染上几分潮红,瞧着人时明明没那个意思,却总让人觉得他是在刻意勾引。

这几日萧景容也忙得很,每每忙完回来,沈安言便已睡熟,他便不忍心把人折腾醒,也得留着余力去处理事情,倒是清心寡欲了好一段时间。

本来也没刻意注意过这种事,偏偏沈安言浑身上下都带着股“来蹂躏我啊”的气息,萧景容忍了忍,没忍住,把人抱去了书房屏风后的小榻上。

珠帘垂下,遮住了外头大半的光亮,偏偏此刻又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再如何遮挡,外头的日光总是会泄进来一些,与夜半颤动的那点烛光不一样,离得远了,里间发生什么也看不清,隔得近了,却又能把人脸上那承受不住而委屈哭泣的模样瞧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