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言立马抓住重点,“杨姑娘?”

袁墨便道:“哦,杨姑娘便是玉凫姑娘的主子,是她与端王殿下做了交易,让端王无论如何都要把公子带回秦国。”

“她是什么人?”

“她是秦国第一武将杨麒的嫡女,闺名婉玉,是秦国第一美人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也不在话下,据说……谁若是娶了她,谁就是秦国未来的帝王,所以太子和翼王都喜欢向她献殷勤。”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杨姑娘谁都不喜欢,听了这个谣言后,第二天立马上山刮了头发做尼姑。”

沈安言震惊:……!!!

“真……真刮了?”

“真刮了,还认了尼姑庵的住持当师父,”袁墨说,“只是后来尼姑庵的住持说她俗尘未了,无法入佛门,就收她当了个俗家弟子,但她一直坚持住在山上,十来年都未曾下山。”

“十来年?那她现在几岁了?”

袁墨笑着说:“杨姑娘如今芳龄十九,她是六岁的时候就上山剃度了。”

当年谣言从民间传起,说是预言,倒不如说是杀人不见血的手段,毕竟当时的杨家如日中天,杨麒虽忠心耿耿,但功高盖主,当时的秦皇身体还行,想除去杨麒已不是一日两日。

杨家女必为帝后的消息一传出来,最担忧的便是杨麒自已。

杨婉玉那年才六岁,却异常聪明,毅然决然上山剃度当尼姑,发誓此生终身不嫁。

后来,杨麒也主动交出兵权,称自已身体有旧疾,在无法上阵杀敌,秦皇这才慌了,毕竟那会儿秦国也没几个能用的将土。

周武的师父便是杨麒曾经的部下,有诸葛先生的提拔,也有杨麒的悉心教导,他便在后来慢慢接了杨麒主将的位置,之后又把这个位置传给了周武……

袁墨说:“杨将军谎称身体有旧疾后,接连打了几场败仗,后来又受了重伤,这才交出兵权,彼时……杨姑娘在尼姑庵待了七年,而杨家的几个儿子皆是平平之辈,杨家也算是没落了,皇帝也卸下杀心。”

但杨家究竟是真的没落还是假意示弱,明眼人心里都清楚。

杨家老夫人去世,杨婉玉本就只是俗家弟子,自然要下山为祖母守孝,见到她的人不多,但即便是年过七十的老翁都叹一句“绝世美人”,之后,谣言又再次传了起来。

可如今,秦皇身体不行,他的几个儿子都蠢蠢欲动想要夺得皇位,比起弄死杨麒,他更害怕的是这几个儿子,自然也不再顾忌杨家女是否能成为帝后一事。

沈安言倒是不在意杨家如何,他只是好奇,“那位杨姑娘认识我?”

“这……”袁墨为难道,“属下也不清楚杨姑娘跟公子是什么关系,但听玉凫姑娘的意思,杨姑娘对公子确实与众不同。”

“怎么个与众不同法?”

“属下说不好。”

“那你慢慢说。”

“……”犹豫斟酌许久,袁墨才道,“好像是把公子当做很重要的人吧。”

沈安言笑了笑,倒是没再为难他。

聊了这许久,药效便开始发作,沈安言打了个哈欠,袁墨便趁机告退,让他好好休息。

没一会儿,沈安言果然又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马车行路比之前更稳了些,那位将军带来的大夫也挺厉害,每次为沈安言针灸,让沈安言好受了许多。

可只要他清醒着,都要坐起来,望着某个方向发呆。

就连反应很迟钝的袁朗都看出了他有心事,小声询问他大哥道:“大哥,公子怎么老是看着那个地方发呆?我去看了,也没人跟着我们啊……”

袁墨道:“公子只是在看边境罢了,那里毕竟是睿国的方向。”

袁朗挠挠脑袋,犹豫着说道:“我……我怎么觉得,公子好像在看什么人……”

袁墨:“……你胡说八道什么,哪儿来的人!”

然后又道:“在公子面前不许胡说。”

“……哦。”

而在边境附近,的确停留着一对人马,在此处驻扎已有许多时日。

萧景容骑在马上,身上还穿着盔甲,遥望着早已看不见的马车。

温太医也骑马跟在他身旁,也看着远方,随后看向身旁的人道:“按照行程,他们也该到离边境最近的秦国城池,就算歇上个三五日,紧赶慢赶,两月之内必到秦国王都,他不会有事的。”

萧景容并未说话。

温太医又道:“重风已按照计划行事,将你的那具替身尸体‘不慎暴露’在人前,消息想必已经传回都城,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让你最忧心牵挂的事情已经解决好,你也该收收心,完成我们的大事了。”

见人还是不理他,他便试探道:“你小子别是后悔了吧?要把人送去秦国的可是你,如今人都被带走那么远了,都到秦国的地盘上了,这会儿去抢人可不行啊!我可不会陪着你去送死!”

一直沉默的男人却忽然开口问道:“你确定秦国有人能治好他?”

温太医道:“我可没说确定,只是那药膏本来就是秦国传出来的,如果制作这药膏的人都寻不到救人之法,那这天底下再没人能治好他了。”

顿了下,又道:“再说了,那位端王殿下既然愿意费尽心思把人从睿国带走,难道会不清楚他命不久矣?如此还愿意把人救走,说明他肯定有救人的法子啊,便是没办法救人,保命总还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