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一声冷笑,高高举起砍骨刀,黄父和黄母连连后退,生怕他一时冲动把刀扔过来。

“我问你,昨儿个是不是有一伙年轻人过来了?”

这话算是说到了黄母的心坎儿上,不过她并没有搭腔,若是承认了,好不容易到手的十万块也飞了。

“若不是这伙年轻人过来给你们儿子送赔偿款,我们还真就找不到这地方。”

黄母知道这些人是有备而来,连忙便什么也不顾了,直接两腿一蹬,一屁股坐在上,撒起泼来。

“哎哟天菩萨唉,我一把屎一把尿养了个儿,不但没拿钱给我用,没有敬过一天孝心,反倒是死了,都给我拖一屁股阎王账!”

“没有天理啊,没有天理……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丢他购置的在阳沟里,长蛆烂死这个仙人板板!”

黄母一边哭喊,一边拉扯自己的头发,活像个坟头哭丧的。

这一段儿,叶芷然都听不大懂,只觉得有趣。

“赶紧起来,老子可不吃你这套!”

“别跟我在这儿雷声大雨点小,你再磨磨唧唧的不肯拿钱,我直接剁掉你的手指头,一根100万!”

黄母气的差点儿没晕过去,这一回,她是真的流下了眼泪,只不过是被吓的,黄父也吓坏了,在这院坝里头哭爹喊娘的,希望可以借机糊弄过去。

可没想到,他们在这儿闹了小半个时辰,村子里的别户人家,都没有人赶过来帮忙,顿时哭喊的内容里,又带上了这些狼心狗肺的邻里。

壮汉都被他们整笑了:“你骂人家干什么?这大山里头,两户之间相隔那么远,就算人家想要赶过来帮忙,这一时半会儿也有心无力啊。”

“赶紧的!别跟我逼逼!我最后数十声,要么拿钱,要么剁手指头!”

“十、九、八、七……”

这下两人连忙站起来,想要逃进里屋关门,这些保镖可不是吃素的,连忙上前抓住他们,黄父黄母一顿蹬踢,连拖鞋都掉了。

“四、三……”

眼见时间就到了,黄父一脸阴狠,冲为首的壮汉大声吼到:“大锅大锅,你要砍就砍我婆娘的手指么儿,黄斌不是我亲生的!”

“都怪她,就是这个臭婆娘当年在外头乱搞,整出来的野种!”

“大锅,你要砍就砍她的,不关我的事啊!”

说罢,黄父猛地站起身,帮着保镖按住了黄母的手,这一操作简直刷新了叶芷然的三观。

黄母哭的沸天震地,极力想从黄父的手中挣脱出来,偏偏女人的力气又怎么能和男人相比呢?

“你个背死鬼,这种时候就想到把老娘推出来!你是不是男人?!”

“你个臭娘们儿,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还养你这么多年不错了!再说黄斌本来就是你的野种,不剁你的剁谁的?本来就关老子屁事没得!”

黄父脸红筋暴,手上更使了力气。

“啪”的一声脆响,黄母的脸上直接多了几道红指印,人更是一下子就被带翻过去。

这下更是炸开了锅,不管一旁还站着债主、打手,黄母就像暴跳的狮子,决堤的黄河,势要跟黄父争个鱼死网破。

黄母一边扑上去狂打,一边还不忘张嘴咒骂,心底积怨已久,终于在此刻释放了出来。

“你个狗日的,敢打老娘,老娘跟你拼球了!”

“你疯了啊?!你个死婆娘!你是不是想死!”

……

黄家此刻是金钢钻包饺子---热闹得钻心。

而打手们面面相觑,事情的发展显然和他们所预料的不一样。

在得到明确的眼神指令后,几人忙上前去把黄氏夫妇给生拉硬扯开来,两个人身上皆挂了彩,嘴上仍然骂骂咧咧。

另一边,村子里消息走得飞快,一传十十传百……都听说是黄斌在外面欠下了巨债,这群外来人是来讨债的。

虽然黄家“热闹非凡”,在这安静的村子里显得格外刺耳,但人人都怕惹祸上身,不敢多管闲事。

偏偏一个两个还要义正言辞地说着,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袖手旁观却又要有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够了。”

黄父黄母,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声音后,当即愣了一愣,立时两人一齐回头看去,果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傅凌寒在戏台子下看了这一场闹剧,终于忍无可忍从暗处走了出来,神情满是不悦。

“劝你们做一个聪明人,老老实实的把关于黄斌的所有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我。”

“是你!你这个龟儿子,敢耍老子们!我呸,老子跟你说个球!”

说着黄父还妄图挣脱冲过来,张牙舞爪的想抓住傅凌寒打。

傅凌寒向前一步,先把叶芷然护在了身后。

叶芷然看见两个人发狂的模样,有些不安,不禁紧紧地抱住了傅凌寒的手。

见状,打手们立即把两人扣的死死的。

傅凌寒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黄父嘴里不干不净念的是什么,一时眉头皱的更紧,脸色也更加难看起来。

“老东西,别tm给脸不要脸!别忘了,你们现在还在谁的手上,给我老实点说,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齐夙说完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们这身老骨头有多硬。”

黄父黄母看见一旁齐夙恶狠狠地开了口,又看了看周遭的打手们,腿脚不自觉有些发软,心底生畏,面上表现出不敢继续胡搅蛮缠的真切模样来。

“说说说,老板们想知道些什么,我们都可以说,只要放我们一条生路就行。”

“要是敢跟我们玩招子,那得看看你们有几条命可以玩,都给我老实点,快说!”

齐夙看着两人颤颤巍巍的样子,再往上加了一把火。

“这……老板们,真要说起来,我们也不是很清楚。黄斌那小子长大后就去外面瞎混,一年到头来,就不常回村子里。”

“那个晃里晃荡的小杂种,这些年来是又没见钱又没见人,根本就不管家里死活。”

黄父说着愤愤地呸了一口,满脸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