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忆咬咬牙,“奴婢…奴婢觉着,是宝念做的!”

宝念闻言忙放开牵制珠忆的手,下跪道,“请殿下明鉴。”

“起吧。”

锦甯抬眸不知看了什么一眼,为自己斟上一杯热茶,“你说是珠忆做的,可有证——”

“贱人!你该死——”

“——小姐!”

“——殿下!”

宝念与白嬷嬷脸色煞白,不想少了宝念的牵制珠忆竟挣开白嬷嬷一己之力而向锦甯扑去!

二人见状忙上前去捉她,可终究是晚了一步。

锦甯浅笑着掀开玉盖,顿时茶香四溢,她晃了晃茶盏,皓碗一转,那滚烫的热茶尽数朝珠忆泼去——

“啊!——”

珠忆捂住脸,水珠从她面上滑落,依旧泛着热气,“我的眼睛——”

宝念与白嬷嬷借机重新将珠忆压在地上,手上使了力,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再令珠忆动弹分毫。

二人垂首告罪,“请殿下责罚!奴婢罪该万死。”

“念本宫暂且无碍,就罚半年俸禄罢。”锦甯从容地又斟上一盏茶,抿了一口,“今日你二人守夜,以跪谢罪吧。”

二人大喜,忙些道,“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贱人!你不得好——唔!”珠忆被宝念死死掩了嘴,发不出声音。

“其实本宫也该谢你才是。”锦甯悠悠放下茶盏,“你这一番移花接木的动作,倒省了本宫好些心思。”

她言至此便戛然而止,令人捉摸不透。

“说吧。”锦甯睫羽轻盈地蒲扇着,“本宫自认待你不薄,你却与禾锦华暗通款曲妄图暗害本宫——”

“你害死了我兄长!我早便有准备要报复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珠忆被放开了嘴,恶狠狠地瞪她。

锦甯恍然,她笑,“原来如此,你是如何知晓的?”

“呸!” 珠忆啐她,“你还有脸问!我兄长一心为棉城百姓付出!可你竟动动手指便随意害死他!更可笑的是,你不过是怕旁人利用我与兄长的兄妹之情而倒戈他方从而加害于你!”

锦甯淡淡道,“有一处错了。”

“本宫不是怕,而是防患于未然。”

“毒妇!” 珠忆双眼冒火,“你若是有心防我,大不了赐死我与兄长便罢!一死了却!可你害死我的兄长不说!为何还要他扣上不清白的名声教他痛苦自刎而亡!”

“本宫待你已算宽厚。”锦甯掀了掀眼皮望她一眼,“到底是早早便收入牢房了,本宫笃定,不超十人知晓你兄长做的事。”

她慢条斯理道,“至少本宫为你兄长在百姓间留下了个清白名声。”

锦甯弹了弹指甲,截过珠忆张嘴正要说出的话,“再者,你兄长的骨灰本宫可还好好地替你收着呢。”

珠忆瞳孔放大,几乎控制不住声音,“你说什么!?”

锦甯望着她笑,“想要吗?”

珠忆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鼻头一酸,“你要我做什么。”

锦甯有一下没一下梳着胸前披散的青丝,“你一向深得本宫心意。”

她眸子意有所指地在那堆香囊中转了转,“自是知晓,该和你主子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噫~要好玩了~

来个摸摸大啾咪?(°?‵?′??)

请夸我——划重点。

近日会修文——这次是真的会修文嗯!亲们注意不是更新哟。

第54章 步步埋伏

除夕, 申时

望着几辆华贵马车消失在视野中, 禾李氏暗哼一声,跺了跺脚, “老爷,你看看这大房是什么意思?皇室年宴不带上咱们还要咱们巴巴出来送!这欺人太甚!”

禾锦棋太阳穴一跳, 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娘,慎言,咱们如今不比以往, 若是——”

“这些我自然心里知晓。”禾李氏皱眉不耐烦地打断。

她正准备说教一番, 禾致博却叹了一口气,“你啊, 还要跟棋儿多学学。”

禾李氏只得耐下性子来,“棋儿,娘也知你是个心里头清的。”

禾锦棋乖巧笑笑。

“娘,咱们回吧。”禾锦琴为禾李氏顺了顺心, “二妹说得对,但琴儿也相信,咱们二房终有一天也会坐上那大殿!”

她说着手一指, 正指向那皇宫的方向, 黄昏夕阳的颜色极美, 灿烂地镀上一层金边,熠熠生辉。

禾致博闻言也不禁看去,竟也没有制止禾锦琴逾距的行为, 只是望着皇宫的方向,心中腾起一股汹汹志气。

**

进了皇宫便不能坐马车了,只得以步辇代行。

往常入宫时只有锦甯与禾致远有资格坐步辇同行,至多再加个世子禾锦垣与诰命禾安氏。

可今日乃皇室年宴,形式自然大不相同,是以庶女几人有幸能一乘步辇威风。

锦甯紧了紧手笼,望着前方轻柔道,“前头是何人?”

随行在身边的依旧是两位丫鬟,只是宝念不变,珠忆却换了她院里的一位一等丫鬟茗香。

宝念低声,“回殿下,前头似乎是二位皇子殿下。”

“——落!”随在一旁领路的太监吩咐抬步辇的宫人。

步辇稳稳地落下。

除却锦甯与禾致远,众人下了步辇,垂首作揖,“参见二位殿下,殿下万安。”

前头的两个步辇也落了下来,传出两道清朗男声,“起。”

锦甯与禾致远的步辇很快追上,二人颔首致意,“三皇子,四皇子。”

三四皇子也颔首做回礼,“顺文郡王,甯和郡主。”

待到后头众人的步辇追上来的时候,锦甯已经看不到两位皇子的影儿了。

“你身子本就弱,怎的也不带上个手炉?”禾致远望了一眼大女儿,皱眉道。

“多谢父亲关怀,甯儿无碍。”锦甯微微侧首,语气轻柔,“再者今日乃皇室年宴……”

言之未尽。

说到底还是年宴,更是皇室年宴,锦甯再如何身子病弱,也不好摆那架子。

禾致远闻言点点头,抚着下颚的一小撇山羊胡,笑着望了一眼半步于后的安常静,“还是你教的好。”

抬着步辇的宫人有眼色,见此二人步辇渐渐接近。

安常静面颊泛红,“老爷说的哪里话,妾如何能及老爷……”

禾致远忍不住攥住安常静的手,“静娘不必妄自菲薄。”

“老爷……”安常静娇羞道,“还有人呢。”

禾致远捏了捏她的手才放开,“有何干系。”

行至保平殿,众人下了步辇,锦甯跟在禾致远小半步后。

虽说锦甯品级不低于禾致远,但此乃皇室年宴,乃“家宴”,是以不论品级只论宗室。

“顺文郡王到——”

听守门的太监传唱完,锦甯才随禾致远踏进殿内。

一番相互问安过后,众人才落座。

参宴是以各宗室的名义不错,但席位还是按品级分的。

“甯和。”姒乐耘就坐在锦甯身旁,低声对她笑,“你今日终是穿上艳色了。”

锦甯取下手笼,望了眼袖口的海棠花,轻笑着对她颔首,“元旦将至,本宫也沾沾喜气。”

姒乐耘宛然一笑,“平日你只着素裳便已是风华绝代,如今换上艳色……”她摇了摇头,“这世上何人能及。”

锦甯羞嗔她一眼。

姒乐耘好笑地夹了道奶油灯香酥,“你快尝尝,再不贪一口便无缘了。”

锦甯依言夹了一道七彩冻香糕,才尝了一口,果真便听中和韶乐作。

锦甯抚了抚裙摆,随众人一道起身,具一叩首,待皇帝与皇后二人落座叫起后才又坐下。

身旁候着的宫人便撤下先前的八甜点,换上四糖果与四酸果,又端来皇帝赐的茶,锦甯同众人又起身饮下,丹陛大乐才奏起。

众人复叩,终于落座。

锦甯夹了颗糖莲子吃,对姒乐耘轻声道,“历来宫中的四糖果最得本宫心意。”

姒乐耘也尝了尝糖莲子,“今年的莲子确实是香脆清甜。”她调侃道,“不过顺文王府的厨娘也一向颇具盛名,你若是喜欢的,哪怕在府里也不会缺了少了你的。”

锦甯笑着又夹了道糖菊饼,“本宫也只是好这一口罢了,说来也总是年宴热闹,饶是本宫也被带的贪嘴了些。”

她浅尝即放下筷子,“今年的确实是莲子独占鳌头,菊饼还是颇涩了些。”

姒乐耘赞同地点点头,“今秋的菊想来开的不大好。”

锦甯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便听身后的几位宗室命妇正闲谈着小道消息。

“...今…陪宴…四妃中只…淑妃了……”

“是……愈来愈…少……”

“.…..惠妃…怎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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