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冲进去,箭矢如雨,自四面激射而下,“叮叮当当”亲卫迅速挥刀,韩菀下地紧站马侧,罗承几个正牢牢护在她身前,挥刀如炼,箭矢叮叮当当被扫下。

罗承等正全力格挡顶前和两侧的箭矢,谁知这时,在后方却有一支冷箭无声无息,以极其刁钻的角度穿过马颈罅隙,“咻”一声激射韩菀腰腹。

穆寒驱马奔出,正正看见这一幕。

“主子!!”

……

前头被穆寒遣返的亲卫们,随即追上韩菀,和大部队一起回城。

这出乎了李翳手下的意料。

本以为最多十个八个,顶天十来个,不想足足三十余人,他还以为弄错了,分开找了找还求证了一次。

没错。

好在李翳不欲暴露力求必杀,他准备充裕,带的人对方还多几个。

手下稍稍迟疑,随即吩咐箭阵伏击。

蒙面持弓,无声伏于瓦顶墙后,静静等待韩菀一行步近,不想对方警觉,才刚接近就被发现。

手下当机立断,下令发箭。

“咻咻”箭矢如雨,他随即发现被团团护在中间的竟是个女的?

紧身衣斗篷全无配饰,被亲卫一衬却格外娇小纤细,定睛一看唇红齿白眉目姣好,他一瞬明白,这应就是那韩大女郎。

心念急转,他立即开弓搭箭,瞄准片刻,“咻”一声骤然放出。

他指挥全局,站的不是攻击位置,这方向箭矢稀落,自然非防守重点,他又擅箭,本就因箭术高神才得随行李翳,箭矢竟能精准从墙角和马颈中间的一点缝隙穿过,差一点就被他得手了。

罗承耳朵一动,怒喝一声,奋力回身一拨,还是略慢了些许。

千钧一发,马蹄嘚嘚,膘马长声嘶鸣人立而起,穆寒一跃扑出,抱着韩菀原地一滚。

箭矢擦过他的腰侧,落空。

他滚入墙角将韩菀藏在身后,倏侧头,拔剑反手一掷。

“噗”一声。

正中露出的右肩,手下还待发箭追击,剧痛,“啪”一声长弓落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小肥的一章,嘿嘿,荷包暴露预警!

哈哈明天见啦宝宝们,给你们一个大大的么么啾!(づ ̄3 ̄)づ

还要感谢投雷的宝宝哒,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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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穆寒掷出长剑,立即抱着韩菀一跃,跃向五步外一门柱,韩菀立即贴柱而立,他上前一步,将她牢牢护在屋柱和自己之间。

安置好韩菀,穆寒立即回头。

瓦檐侧发冷箭的位置已不见人影,那手下肩膀血流如注,他切齿,可惜一击不中,时机稍纵即逝。

不单单韩菀,罗承等亲卫训练有素,只几息的功夫,就已迅速护着受伤同伴找到遮蔽物,控住战局并伺机开始反攻。

时机已过。

“废物。”

李翳后脚抵达,一扫底下,脸色阴沉,手下嚅嗫:“他们人太多……”

没把握索性不动,要做的务必斩草除根。

李翳冷冷一扫,手下不敢再辩,低声请示:“那,那我们可要继续……?”

他们添了人,李翳身边十数人皆是精锐好手。

“撤。”

李翳冷冷,他抬目向北郇都方向,隐隐见人流避让,城防卫军已迅速赶到。

他看远处穆寒一眼,眉目冷厉,正待挪开,忽一顿,……韩菀?

“谁让你动韩家人的?!”

李翳双目淬冰,手下一慌,忙跪地请罪,不待他开口,李翳一记窝心脚,“自作聪明的蠢货!”

不但办事不力,还自作主张,差点乱了他的部署。

李翳眉目阴冷,回去再处理这蠢货,以后不管哪个塞人过来,他都不要!

“走!”

本就是远攻,撤走也快,令一下,当即如潮水般散去,堪堪赶在城防卫队赶到之前。

郇都管制极严,严禁械斗,尤其大型械斗,这种有组织有目的伏击围杀,简直就是在挑衅都城卫军的尊严,队长大怒,立即下令追上全部擒下,有负隅顽抗者就地格杀。

可惜这些人身手远非普通甲兵可比,又是城外,分散几个起落不见踪影。罗承等亲卫倒是重伤了几人,可惜这都是死士,见脱身无望立刻服毒身亡。

队长切齿立即遣散人搜,又派飞马回去叫增援,务必要将逆渠搜获。

当然,他没忘记韩菀,忙掉头见礼,急忙问:“女郎可无碍?”

他生怕韩菀受伤侯府和左徒大人怪罪,十分紧张,韩菀回:“无事,幸军尉来得及时。”

问过情况后,队长欲派人送韩菀回去,被韩菀婉拒了:“军尉还有公务,不必在意我。”

双方都各自有事,客气两句作罢,队长人手正短也不强求,分一人看着现场,他匆匆追了上去。

罗承过来,微摇了摇头,他趁乱搜了死士的身和附近,并无收获。

对方训练有素,走得很快且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我们先回去。”

这个韩菀知道,上辈子她亲身接触过,这些人一脱身基本找不回来了。既都城卫军已赶到接手,她不再久留,点下一人了解进展,下令回城。

亲卫们反应很快身手敏捷,没牺牲的,但箭雨之下难免有人负伤,好在都不重,已匆匆包扎完毕。

韩菀被穆寒扶上马,她急忙问他:“穆寒,你可伤着了?”

箭矢擦他腰侧而过,衣物破损,好在没尖血,穆寒也不觉痛,应没伤着皮肉,“主子放心,卑职无事。”

马匹受惊过有些躁动,他握紧缰绳,一摸腰间破损,手却一顿。

内袋割破了。

他回头,见丝帕落在方才位置上。

韩菀也顺势看过去,北风刮过,丝帕边角拂动,见有一抹嫣色粉红。

风一吹,手帕要翻过来。

穆寒一慌,两步抢上前,赶在丝帕被吹翻之前捡起,塞回腰封里。

穆寒看了韩菀一眼,韩菀神色正常,心定了定,上前抚了抚马鬃安抚住马匹,“主子,我们回去?”

“嗯。”

罗承跪地请罪,方才若非穆寒,主子恐会受伤,这是他的失职。

韩菀赏罚分明,记了他一过,又温言叫起:“事发突然,不全怪你,将功折罪就是。”

叫起罗承后,不再停留,动身回城。

……

一连串事情,韩菀没去总号,直接回府,吩咐医士给受伤近卫包扎,又令此事关窍务必守口如瓶。

回到郦阳居,韩菀才得空和穆寒细说。

穆寒先跪下请罪,他追擒李翳没能成功。

“这怎能怪你?”

果然不出所料,这李翳是个高手,武艺和穆寒在伯仲之间。

韩菀路上已问过当时情景了,李翳这等防备手段,一般人撞上去谁避得过?想起雪崩,韩菀心有余悸:“这次不行,那就下次,他总会再出现的。”

穆寒的安危更重要,她可不是让他冒生命危险的,“幸好这次雪崩不大,下次若遇这种情景,你务必要以自身安全为要!”

说过还不放心,她要穆寒必须答应她。

穆寒抬头看她,冬季纱厚,室内燃了烛,烛光映在她的侧颜上,她脸色还有些苍白,却十分严肃,正板脸盯着他。

穆寒低下头,轻“嗯”了一声。

他应了,韩菀才放心,长吐一口气,靠在引枕上,一夜没睡她有些疲惫,“可惜了。”

还是可惜没能知晓李翳的底细。

穆寒说:“方溪王伍还没回来,可能跟上去了。”

方溪王伍就是弃马遣返其他人时,穆寒招手吩咐的那两个小个子暗哨,他做了两手准备,方溪王伍不够快,但却极擅长藏匿跟踪。

两人跟在后面,现在还没见回来,不知如何,有可能找到什么痕迹。

韩菀闻言精神一振。

“那我们再等等。”

遣退了仆婢,室内就两人,韩菀面露倦色,穆寒去绞巾帕,水有些凉,他迟疑一下,韩菀道:“无妨。”

就着冷帕子擦了一把脸,头脑清醒了许多,韩菀坐直,摊开笔墨,就目前所知情况开始仔细分析。

“……我感觉,这个李翳不似栗竺的手下。”

李翳离开栗府倒不代表什么,也可能是城外秘密篡养死士。不过韩菀回忆,昨夜栗府大管事亲自出来相送,大管事态度很恭敬,甚至俯了俯身。

这就不对了,一府内管事,未必最能干的,但他肯定是主人信任的心腹。如果李翳是栗竺的人,那么他该和大管事平级,点头差不多了,绝对用不着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