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认识约翰?”艾玛尖利的手指停了下来。

她的儿子已经进入病理院好几年了,她都好久没有闻闻抱抱她那可怜又可爱的孩子了。

她怎么可能没有儿子呢?在院里流传着的关于她的可怜又可佩的身世,不过是她杜撰的而已。

疯子,并不是一开始就是疯的。而很多都是后天被生活的压力所迫,不得已疯的而已。

艾斯德玛则完全是因为后天变态而成为的恋童癖患者。

她原本是加州一个完全普通的家庭妇女,每天待在家里做些打扫卫生、煮饭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生活可能就这么平平淡淡地一辈子就过去了。然而,意外突然就来了。她的丈夫死于了交通意外。

她那时候怀着六个月的身孕,却不得不出门扫地维持生计。

因为这场交通事故完全是她丈夫的责任,他丈夫醉酒撞死了别人家的小孩。

她费尽艰辛,终于在家里生下了她的宝贝。这孩子,一生下来的时候,她就喜爱极了。她每天耐心地给他洗澡,陪伴他玩耍,给他讲故事。直到他懵懵懂懂地长到十岁,不愿意再接受她和他亲近。她才意识到,她是爱着他的。她因为不能靠近自己的孩子,每日每夜地煎熬。直到她有次在路上,抱走了别人家的孩子。

她至今还记得那是个很可爱的中加混血宝宝,他的眼睛黑亮得像完全成熟的大葡萄。他陪伴了她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可惜,她的举动被可爱的约翰知道了,她不得已把这个宝宝扔在了河里。

当然,后来,她还抱回来了许多其他人的孩子。那些,都是她的小天使。但,这些没有谁比得过她的儿子。他是那样的高大,那样的睿智,那样的让人安定,只要看到他,她的心里就会安宁下来。他,是她这辈子的幸运星。

“说,你怎么知道约翰的?”她见少女久久不回答,狠狠揪住了少女的头发。她要让她知道,对待她,她可没有像对待男孩子一样那么有耐心。

温阮一直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地上蜷缩着的小男孩,她的眼神里似乎在说,“你看啊,都是你懦弱的原因,所以我现在就要死在她的手下了。”

小不点鼓起勇气,重新拿起了枪。

“小不点,放下,把枪放下。”艾玛使劲地威吓着小不点。她倒是不怕他开枪,可万一被他瞎猫碰上死耗子,枪走火了呢?

“你想知道约翰在院里过得怎么样吗?”温阮的话无疑掐住了艾玛的七寸。

“你……”难道你也是从里面出来的人?

然而,还没等艾玛话说完,她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掐住了自己的喉咙,嘴里发出破碎的吱吱呀呀的声音。

这样老,又坏的家伙,是没有资格成为她的人偶的。她的人偶啊,得永远漂漂亮亮的。少女的眼中闪过诡异的光。

小不点手中的枪再次吓得掉落在了地上。

“没关系的,但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强大的孩子。”温阮摸了摸他的头,看着他拿着烛台乖巧地走上了楼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艾玛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平躺在了地上,眼里全是浑浊。

温阮微笑着跨过了她,来到了箱子旁。

哎,有些惆怅啊。她应该让艾玛自己把箱子打开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她在地上捡了一根废铁丝,运用巧力把它完成弧形,伸进了小锁。

“咔嗒”,锁开了。

里面理所当然的还有一个箱子。还是一个有密码锁的铁箱。

只见得女孩皱了皱眉头,已经死去的艾玛自动地站了起来,松开了手指,打开了密码锁。然后,她笑了。

科学已经解释了,人在死去的时候,大脑是还没有完全停止工作的。所以,在一定理论上,温阮在人生前对她施加的精神力,在死后的一段时间里也是有效的。

艾玛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又安然躺回了原位。

温阮把烛台放在了木箱子的边缘,然后捂住鼻子,打开了铁箱。

哗,里面全是一具具叠加的森森的骸骨。当然,里面还有些破损的布料。还有,四处逃窜的蛆虫和鼠蚁。

这味道刺鼻的让人,真是难以忘记。

温阮突然有些后悔答应肖阅博士了。他疯了,她和雷阅干嘛也陪他疯呢。

她在乱糟糟的地下室里随便捡了根棍子,伸进了铁箱中。

她要在里面翻出一具缺了右手指节的女性骸骨。这是肖阅所需要的。也是她和雷阅的保命符。

不过,肖阅是怎么知道这里有着女性的骸骨的?

想归想,她还是敬业的翻开了一具又一具的白骨。从他们的骸骨形态来看,全是年纪幼小的男孩子。每翻开一具,她就会不忍心的发出一声叹息,但自己看她的眼里,就会发现,她的眼神中并没有一丝悲悯。

“可怜的小家伙,我终于找到你了。”温阮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去抱出这个可怜的小家伙。突然,寂静中传来咔嗒的声音,温阮感觉手腕被什么抓住了。

“唉~”,她低头一看,小小声地叹息了下,看来肖阅这个疯子要寻找的东西果然不正常。

温阮想要用力,把白骨给抱出来,但却被白骨一直往下拉。

她无奈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果然,白骨也松开了自己的手。

看来这具白骨是认人的咯。她盖上箱子的时候,耸了耸肩。

刚走出地下室门口,就见到雷阅正眼光灼灼地望着她。

“等很久了?”温阮率先往前走去。

雷阅深深地吸了口气,反复告诫自己不要生气,“温阮,你是女孩子。”他的眼睛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怒火。

温阮往前跃了两步,她第一次发现,福利院也是个景色蛮不错的地方。

你看看,月光下的福利院是多么的美。花儿安静地开着,虫儿安静地趴伏在嫩叶上。地上,还有手指粗的蜗牛,在慢悠悠地往前踱着步。

“温阮,我和你说话,你有听到吗?”少年拉住了她的手。

温阮突然踮起脚尖,吻了一口少年的脸颊,“亲爱的雷阅,你是在关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