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的消息都没看没回。

秦遇给她打的电话自然也就没有接到。

阮甜窝在被子里睡了两天,烧的迷迷糊糊,还不知道她家的门被人用密码锁给解开了。

秦遇一进卧室,望见大床中间拱起来的这团,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没事就好。

他用指尖掀开被子一角,阮甜的脸睡的通红。

秦遇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眉眼神情冷了下去,随即就要将阮甜从被子里拽出来。

少女意识不清时还记得要紧抓着她被角,不肯离开她的床。

秦遇忍着不耐,说:“你发烧了。”

话音落地,秦遇自嘲的笑笑,“你现在也听不懂我说话。”

他的指骨用了点劲道,用被子把阮甜裹了起来,从床上打横抱起,用脚踢开房门,抱着她下了楼。

司机是个有眼力见,赶忙上来问:“是要送到医院去吗?”

秦遇沉吟,“直接开回老宅,让家庭医生过来。”

司机应了声是。

一路无声。

司机通过后视镜偷偷往后看了两眼。

大少爷板着张冷冰冰的脸,拧着眉毛,出声催促,“开快点。”

司机不敢分神,忙道了声好。

不到半个小时,便开到了秦家的老宅。

家庭医生比他们到的更快,已经在二楼的卧室里等着了。

秦母见儿子抱着阮甜急匆匆的上楼,还不清楚怎么一回事,忍不住问:“甜甜没事吧?”

秦遇答了声:“发烧了。”

秦母也跟着上了楼,“这孩子一个人住,也没个人照顾,你怎么也不多看着点?”

秦遇没吱声。

家庭医生看过之后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开了退烧药,又给阮甜打了个吊水,“按时吃药就没问题了。”

阮甜额头上的温度似乎退了点,她睡着睡着又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秦遇把她透不过气,强硬的将她从里面提了出来,将她胸前的被子折了起来,免得她还想个袋鼠似的往里钻。

阮甜好像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她梦见了自己刚回来的那一天,明面上淡定,心里其实非常的不安。

周母牵着她的手,从车里下来,走进一栋奢华的别墅楼里,指了指左边这栋说:“这里从今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然后她又指了指另一边说:“那是你秦遇哥哥的家,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去上学。”

她身体僵硬,跟着周母进了客厅,又到了她的卧室。

行李放下之后不久,周母便带她去隔壁同邻居打招呼。

周母和其他人在寒暄,她觉得无聊,也不喜欢那些人打量她的眼神,那天又有些头痛,很不舒服,便寻了个由头溜了。

她在那栋屋子里瞎转了两圈,找不到回去的路。

她好像听见某间卧室里传出来的剧烈声响,大着胆子靠近,贴着耳朵想听的仔细一些,门被人粗暴的从里面打开,她脚下一个趔趄便摔到了地上。

少年坐在轮椅上,冷冰冰的眼神注视着她的脸。

她摔了一跤也没有生气,反而是看见他坐在轮椅上觉得他很可怜。

少年却当着她的面站了起来,把手伸到了她的面前,“起来。”

她记得那双手没什么温度,摸起来凉凉的。

她抓着少年的掌心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低声说了句:“谢谢。”

转身要走时,被他叫住了。

少年从他的抽屉里翻出了一盒药,动作一点都不温柔,丢给了她,“记得吃药别病死了,后门在花园口。”

她愣了一下,没拿地上那盒药,顺着他指的路就跑了。

阮甜梦见了十七岁的秦遇,后面又梦见了十七岁的沈赦。

醒来时,脑子又乱又沉很不舒服。

阮甜睁开眼就看见坐在床边的秦遇,他的脸和十七岁好像没什么分别,只是变得更锋利,更加冷酷。

秦遇手里端着杯热水,另一只手掰着她的下巴,轻声吐字:“吃药。”

阮甜恍惚了好久,就感觉自己好像还在做梦。

第98章

可能是因为阮甜那天身体不适的缘故,头很疼,只记得其他人打量她的目光,却将坐在轮椅上的少年给遗忘了。

阮甜一直都以为她回来之后,最先看见的是沈赦。

再沈赦之前,她的世界里从未出现过那么干净的、明亮的,笑起来那么漂亮的男孩子。

沈赦穿着校服站在太阳底下,发梢都好像被落日余晖染成了金色,俊秀精致。

连她自己都忘记了,卧室房门被人打开的那一刻,她就闯进了秦遇的世界里。

秦遇见了她发着呆,用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烧坏脑子了?”

阮甜刚睡醒四肢酸软无力,她回过神,接过秦遇递来的药塞进嘴里,咽下去之后被苦的直皱眉毛。

“喝口水。”

可能是身体不舒服的缘故,阮甜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这么乖顺过,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不高兴,也没有和他呛声。

吃过药后,阮甜觉得自己还是困,昏沉笨重的脑袋都快要抬不起来。

“我好困啊。”

“接着睡吧。”

阮甜点点头,刚要躺下,瞥见她身上盖的被子好像不太对,她又重新睁大了眼睛,四下看了看,“这不是我的房间。”

秦遇毫不在意的嗯了一声,说:“这是我家。”

她睡的还是他的床。

阮甜这会儿没力气计较这些问题,她皱着眉说:“我不喜欢这个被子的颜色。”

黑色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少女!

秦遇放下手中的水杯,挑了一下眉,“行,改天换成粉色的。”

阮甜是真的病糊涂了,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半梦半醒间,她小声的说:“其实米白色也可以。”

秦遇下楼后,母亲一脸的担忧,“醒了吗?”

“醒了,又睡着了。”

“让她多睡一会儿,冰箱里有下午阿姨刚包好的饺子,夜里她醒来如果觉得饿了,你就给她煮点饺子吃,知道吗?”秦母低声吩咐。

秦遇嗯了两声,“我现在给她煮碗粥吧,估计她睡不了多久。”

秦母一怔,何时见过大儿子这般体贴,感叹之外还有些欣慰,“你好好照顾她,我先回房歇着了。”

“嗯,好。”

阮甜这场病持续了几天才好,虽然病糊涂了,但也感觉得到身边有个人一直在照顾她。

等到彻底退烧,已经是四天之后的事情。

阮甜浑身汗津津的,不过脑子清楚了很多,大清早的,秦遇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裸着上半身,只穿了长裤,柔软的黑发半干不干,发梢还滴着水珠,他一愣,随即恢复常态,“清醒了?”

阮甜点头,“我好了。”

秦遇往床边靠近,沐浴露的清冽淡香朝阮甜扑来。

“一会儿让赵医生再来帮你检查。”

阮甜喉咙有些渴,喝了一口水后,她还是觉得渴。

“我想吃雪糕了。”

秦遇扬眉,“你不是想吃,你是想死。”

“我就是说一说,想一想。”

“那你慢慢想,用力发挥着你的想象力。”

“”

阮甜看了眼房间的装修,试图转移话题,她问:“我怎么在你的卧室里?”

秦遇吐字问道:“你失忆了?”

阮甜没好气说:“我没有。”

秦遇从衣柜里翻出干净的衬衫,当着她的面穿衣服,边说:“是你意识不清的时候,抱着我的脖子不肯松手,哭着喊着要睡我的床。”停顿几秒,他勾唇微微一笑,紧接着说:“还要我脱了衣服陪你睡。”

阮甜一个字都不信,“你放屁。”

秦遇扣上衬衫的最后一粒纽扣,笑吟吟的问:“你不信吗?”

他的语气颇为遗憾,“你还说要我下不来床呢。”

“你出去,我要洗澡了。”阮甜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他张口就来瞎编的。

她下床刚穿上拖鞋,秦遇沉默之后忽然开口说:“没有你的换洗衣服——”

“不然你先穿我的?内裤也穿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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