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你要搞清楚,这不是我们在逼你,而是,你在逼我们!”蔚弘厚沉着声音说道,在说这句话的事情,他表现的情真意切。

但是关昊却看到,有一个模样奇怪,看似蜘蛛又不是蜘蛛的蛊虫,正从陈守礼头顶的岩壁上吐着丝慢慢往下垂着,眼看着就要落到陈守礼的头顶。

心机婊啊心机婊!

关昊看的心中戚戚然,这些人把嘴上说一套,手下做一套的本事玩的太炉火纯青了,跟这些家伙比起来,他觉得自己简直拥有一颗无比纯净的赤子之心。

“老鬼,老李,让我带着这个机关门的小家伙走,我可以把你们从这里带出去!”陈守礼很真诚地说道:“相信我,一定不会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我只是需要机关门的一些东西。”

“需要你带?”蔚弘厚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

“老陈……你,想的太简单了。”李成风眯着眼睛,可有可无的说道。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再装模作样了,事实上从这个地方出去,对于他们几个的诱惑根本没那么大,至于刚刚在天堑那里听到类似的话,那种震惊都是装出来的。

“你们……!”陈守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睁大了眼睛。

“还是留下吧!”蔚弘厚再次冷笑,同时那个已经到了陈守礼头顶的蛊虫,猛地咬断了嘴里的白丝,恶狠狠地朝陈守礼的天灵盖扑去。

也就是在同一时间,陈守礼忽然动了,他一个闪身避开了那个蛊虫,一只手朝着公输术的肩膀抓去。

李成风在这个时候也不含糊,手中软剑再动,带着残影劈向陈守礼伸出的手臂。

铿锵!

在软剑跟陈守礼的手臂接触的一瞬间,顿时一阵仿佛钢铁交击的声音响起,一缕火花从陈守礼的手臂上散出,在他的手臂上竟然出现了一层看上去颜色很像木头却坚硬无比的特殊材质的护臂。

“老鬼,老李,既然你们都能出去,我就带着这个小家伙先走一步!”陈守礼抓住了公输术肩膀,手腕轻飘飘一抖,就将他提了起来。

“滚开!”这时候公输术却忽然爆发了,他怒吼一声,身上立刻出现一阵阵机括响动的声音,接下来的一瞬间,无数微小细长的东西刺破了他的衣服,悉数朝着陈守礼疾射出去。

“呵!”陈守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惊,这些东西让他感觉到了很大的危险性,几乎就在一瞬间,他的手就放开了公输术的肩膀,而身上弹出了一片片的木甲片将那些细如牛毛的东西悉数挡住。

“束!”一旁的李成风收了软剑,手中捏着一个奇怪的指决放在嘴唇前面,轻飘飘地吐出了一个字。

这还是道门的术法,一个束字就阐述了它的意义,关昊清晰的感觉到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能量突然出现在了陈守礼的四肢上,就犹如一根绳子将他的四肢捆了起来。

“老李,你狠!”陈守礼的脸色一变,他的身体瞬间僵硬在那里无法动弹。

李成风朝着陈守礼微微点头,笑着说道:“彼此彼此吧,如果不是我身上有这个东西,老陈你刚刚已经得手了吧。”他将软剑系在腰上变成了一根完全看不出来的腰带,而另一只握在一起的手张开,手心中赫然是一堆白色粉末状的碎物。

陈守礼的眼睛微微一眯,没有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李成风这个说法。

“咱么谁也别装了,没意思,老陈,现在好好说说吧。”蔚弘厚也挥了挥手,从他手中也丢出去的一团粉末,不过陈守礼的那堆碎末是白色的,而他手中扔出来的,是红色的。

“老鬼,你也没事?”陈守礼瞥了蔚弘厚一眼,却是没想到他竟然也防备住了自己的偷袭,身上竟然都有能够护身的东西硬生生替他们挡了一劫。

“当然没事,对你老陈我可从来都没有小觑过,不多防备点,怎么能行呢?”蔚弘厚看着陈守礼淡淡说着,语气再也不见刚刚那种真诚,而是充满了冷意跟杀机。

“如果你不做这件事情还好些,可是你偏偏做了,而且做的还这么绝,既然这样,老陈,留你不得了。”

陈守礼听到蔚弘厚的话脸色微微一紧,几个人朝夕相处了不知道多少年,对彼此的秉性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他知道蔚弘厚的话绝对不会是用来吓唬他的,既然他说了出来,那就一定能做得出来,关于这点不用怀疑。

“老鬼,不要这样,有话好说!”陈守礼看着慢慢朝他走近的蔚弘厚,连声说道,“老鬼,你再想想!如果你当真杀了我,那你可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不能这样!”

“嗤!”李成风听到这话跟老鬼一起嗤笑了起来,李成风问道:“如果不要你的命你就会说吗?老陈,不要再耍这些小手段了,真的峨眉意思。”

“小手段?你说谁是小手段!”陈守礼听到李成风这样轻蔑的话气得想跳脚,但是他的四肢的确是已经在原地无法动弹,甚至连走路都不可能,因为膝关节仿佛已经不属于他了一样。

“一定要这样吗?”陈守礼不甘心的问道。

蔚弘厚和李成分都肯定的点了点头,而蔚弘厚更是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的话。一个小小的瓶子被蔚弘厚摔在地上,顿时支离破碎,跟着里面就爬出了好像数之不尽的西瓜虫一样的蛊,迅速朝着陈守礼爬去。

“好!你们好的很!”陈守礼这时候脸色难看极了,他没想到蔚弘厚竟然真的就不管不顾的对他出手,仿佛是没有一丝忌惮一样。

“不这样那还能怎样!”李成风没有继续插手的意思,他看着站在那里完全无法动弹等待着蛊虫临近的陈守礼,神色古井无波,脸上的表情冷漠极了。

在一连吐了三生好,并且用眼睛狠狠挖了一桶李成风,蔚弘厚,关昊跟公输术之后,陈守礼突然瞪起了眼睛,半昂着头吼道:“疾!”

喀嚓!咔咔咔咔嚓!

在一阵散乱的响动中,陈守礼那声疾字显得格外具有穿透力,清晰无比。而随着这个声音一起出现的,还有李成风身上那些木甲片快速分成了一小块一小块,跟着变成了一个看上去十分沉重,穿在身上却完全没有重量的铠甲的情况。

这一幕在手电筒的光芒下看上去已经绚丽到至极了,关昊怔怔地看着陈守礼,总觉得他表现出来的这些东西太过神秘。

“不用挣扎了,你跑不掉!”李成风不知道感觉到了什么,他的脸色突然一遍,跟着手中的指决就出现连续的变化。

但是没用了,就在他的指决还没捏完的时候陈守礼已经忽然窜了起来,然后不挂不顾的朝着头顶的岩壁撞去。

这是要自杀么?陈守礼的反应看的关昊一愣。

蔚弘厚却仿佛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嘴里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声,袖袍一抖,就是一团橙色的粉末追着陈守礼的屁股洒了过去。

“小关,不要轻信他们,他们的目的并不单纯。”陈守礼的人竟然在碰触到岩壁的一瞬间凭空消失了,但他的话却停留在了关昊的耳边,然后不断地回响。

“混蛋!还是被他给跑了!”蔚弘厚看了一眼头顶,愤愤不平的骂道。

李成风对这事情倒是看的坦然,他好像很不在意的挥挥手说道:“再正常不过了,如果老陈这么容易就被留下,他就不是那个老陈了。”

蔚弘厚闻言微微点头,想了一会,才又对李成风说道:“你……刚刚看出来没,老陈使的究竟是什么手段?”

提到这个李成风的神色也多了几分凝重,他看着蔚弘厚,说道:“其实你心中也有了猜测吧?”

蔚弘厚点头说道:“是有了些猜测,不过我不敢确定,你能确定么?”

李成风闻言苦笑,说道:“你都说自己不敢确定了,何必还要这样问我,我也不能确定,毕竟……”

关昊迷惑的看着两人,不知道他们说的十分含蓄的那些话是什么东西,李成风跟蔚弘厚看上去是都有猜测,可是关昊却一点头绪都没有,陈守礼那个,看上去未免太离奇了一点。

他不是山城陈氏的人么?他在心中暗想,而陈氏一脉一直都是以命理上的造诣立家,可是从陈守礼身上的表现来看,似乎并非是这样,他至少还掌握着一个别人都不了解的能力。

“不用猜了,他刚刚抓着我跑,看的很清楚,那是遁甲上的东西!”公输术看着李成风跟蔚弘厚两人纠结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话。

“能确定么!?”李成风看着公输术说道,神色十分严肃。

公输术被这种表情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开口说道:“这又什么确定不确定的?遁甲门上的皮毛我也懂得一点,这就是遁甲门的东西,而刚刚他身上的那些甲片,应该就是他修习遁甲所用的盾痕。”

“我的天……”蔚弘厚扭头跟李成风对视,嘴里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