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都是些野街,出入的人员都比较杂。

裴行端做梦都想被桑渴这么牵着,陪自己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她的手,摸起来冰冰的,很舒服。

正值午后,行人不算多,且天色多变,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上午还是艳阳,下午就滚滚阴云密布了。

裴行端不愿意浪费一分一秒。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甜品店,站在门口,结果桑渴又开始闹情绪了。

“我不饿了。”她说。

她想起来那次吃西餐时,不甚愉快的回忆。

裴行端没辙,只能满足她,又将她朝商城里带。

裴行端浑身上下都包裹的严实,戴着帽子,基本上挡住了大半张脸。

他在躲人,一路上从接到桑渴开始,就在躲避监控。

一家看起来很一般的礼品店,桑渴突然就看中了里面一条红绳子的脚链,上面挂着银色的小鱼吊扣。很精致。

裴行端见她眼睛都快黏在那玩意上面了,轻易就从半高处取下它。

桑渴趁着裴行端付钱的空档,看着他一截侧脸,突然就鬼使神差了。

她悄悄挪步,转身,靠近旁边一名陌生的路人阿姨,用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唇瓣翕动,刚想说点什么,下一秒就被裴行端箍住肩膀。

又是属于他独有的那种透着浓烈侵略感的气息。

盈满口鼻,视线。

“宝贝。”他缠绵地叫,“在做什么?”

裴行端无比自然的搂住她的腰,就连眉毛根儿都染着笑。

那位阿姨循声看向他们两个,面露莫名。

“是喜欢这个布偶吗?”裴行端吻了吻她的眉心,指着玻璃门里面陈列的玩偶。

桑渴身体僵硬,她像是感觉不到那只恣意肆虐的手,揪住那位陌生的女士的衣袖,突然就说:“救我。”

那位路人阿姨面露惊诧,裴行端却一点都不局促,咳嗽捂嘴一声,笑着将桑渴拉进怀里,对着阿姨解释:“这我媳妇儿,生病有些烧糊涂了,阿姨真不好意思,还请见谅啊。”

桑渴还想说什么 ,裴行端突然低声在她耳边念:“桑渴,你答应我什么了?”

闻言,桑渴一下子就松掉了陌生人的衣服。

“对不住啊,阿姨。”

“先走一步。”

礼貌说完,裴行端从身后强势拥着她,将她推着朝前走。

手里拎着刚才选好的精美的脚链包装袋。

下雨了。

他们匆匆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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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乔乔乔 5瓶;

谢谢宝贝营养液,爱你

第27章 偏执着迷

雨势不小, 也不见停,裴行端只有一把伞。

这条野街也跟这霓虹天色一样瞬息万变,上一秒还人山人海, 下秒这马路上就空落落了。

人们着急躲雨各自为伴,寻找落脚栖身的点。

但是裴行端跟桑渴不同, 他们是异乡人, 就连这路有几转几道弯,叫什么名都不清楚, 他们只能选择朝回赶。

朝那个能容纳下他们两个人的,不需要身份证的黑旅店赶。

他们之间的关系, 说难听点,就是一个拖着一个, 另一个被迫。可真要深究起来, 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裴行端为了能护住桑渴, 整个人身体都在伞外,浑身湿透, 而桑渴身上没湿半点。

可是走着走着谁知雨势又忽然变大。

桑渴一直都被裴行端拉着走, 她没注意脚下, 冷不丁踩到路边一处深水坑, 溅起数丈高的泥水,她的鞋子,裙摆, 瞬间就被污水溅脏了。

她尖叫一声突然停步, 用手挡住脸。

泥水放过了脸颊,但是手背还有新裙子直接肉眼可见地脏污了一大片。

她突然就又闹起了情绪,停在原地情愿被雨淋也不肯挪动半步。

裴行端见她这样,没辙, 只好耐着性子,慢慢诱哄着将她拉到公交站台下边站着躲会雨。

虽然裴行端已经尽力护着她了,但桑渴的头顶还有后背,多多少少还是湿透。

桑渴似乎很厌恶雨天,雨水,混杂着初秋泥土气息的雨水,令她生理上的觉得反胃。

她捂着嘴,手臂撑着广告牌,干呕了两下。

裴行端一看见她形容难受的举止,心就揪着了,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回事。

桑渴干呕完,背靠着广告牌,深呼吸。

她其实很喜欢后背像这样有很实在的东西倚靠着的感觉,会让她急躁浮沉的心瞬间变得平和,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会冷静下来。

裴行端在边上木头似的站了一会,睫毛根挂着不断淌落的水,他突然就鬼使神差地问桑渴:“我是谁?”

桑渴,我是谁?

桑渴听见他的问题,稀里糊涂,浑身湿濡,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有些莫名,但还是回应:“你是裴行端。”

裴行端愣住,捏着伞骨的手有些僵紧,听见后他的眸光有些亮,抿唇笑了,后又迫不及待地追问:“你不讨厌我了?”

桑渴却摇头,眼底没什么情绪:“讨厌啊。”

说完将脸移到左边。

裴行端的笑意生生僵住。

桑渴解释说:“我讨厌你。”

“我也想讨厌你。”

“可是大脑不准许我这么做,会不开心,不然要吃药。”她这么回答着。

裴行端听见后,唇角边刚有些得意的上翘弧度忽然就止息。

“吃药?”

“桑渴,你在说什么。”他刻意装作镇定地将脸上多余的雨水抹掉,自上而下盯着她的小脸,冻得有些泛红的小脸,他问:

“吃什么药,是...治耳朵的吗?”

他苦笑着,衣裤,鞋底,几乎都浸泡满了水。

桑渴一听见药,忽然就打断他,她有些觉得烦:“不是。”

“是医生开的。”

“不是治耳朵的,是防止我想不开,胡思乱想的药。”

“唔....”她拍拍头。

“我那时候,心情一直都不好。”

“就吃药了。”

“额....”

“没人知道我耳朵不好,除了你。”

她说的直白又浅显。

狗都能听懂。

裴行端的心霎时抽搐了一下,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还是强忍住心口苦涩还有那股窒息灭顶的痛楚。

帮她把几缕不服帖的湿头发给弄到耳后。

紧接着近乎颤抖着承诺道:

“我,我以后,等我以后安顿好一切之后。”

“我带你去把耳朵治好,好不好?”

他眼睛进了水,有些刺痛,血丝横陈。仍满是笑意的期许着。

桑渴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这话一点都不可信。

但是他的目光太火热了,桑渴只得勉为其难地轻轻点了点头。

可她心里想的却是:我不信

裴行端,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

关于桑渴耳朵这件事,他应该也是施暴者,裴行端也是施暴者。

从冷眼默许,再到无视她的呼救。

最后虽然想亡羊补牢,但是事实结果是依旧于事无补。

其实有很多个能痊愈的瞬间,几乎都被他拦腰折断了。

教室里,忽然就将她的头从侧面,按压在课桌,逼着她满足自己一点变态的扭曲妒意,他按在冰冷桌面的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