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凶险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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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含章也是尽心尽力,每天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几句话:王妃如今身子已是渐好,只是胎儿月份大了,万不得有差池。平日里能假他人手的就不要自己劳动了。
叶梦琪看着木槿在一旁宛如聆听圣旨般认真,心中涌起一阵感动。接着却又云散了。原因无他:木槿遣了小丫鬟送走张太医后,又把张太医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给了叶梦琪听。直说得叶梦琪连连点头才罢休。
叶梦琪失笑:“不知道谁这般运气,把你这个管家婆娶回家去。”
木槿听得叶梦琪打趣自己,恼得直跺脚,却突然想着张含章的脸来,白嫩的面皮浮起一层薄红,佯嗔道:“王妃休要再拿奴婢寻开心了,奴婢可不要嫁人,打定了主意要给王妃管一辈子家的。”
眼珠子一转,木槿又接了句,“难道还怕王妃的香料铺子养活不了我不成?”
木槿说这话的时候眼角飞霞,一身绯色的褙子更是衬得容颜姣美。叶梦琪一时看得呆了,等反应过来后,边笑边作势要打木槿。
“你这丫鬟还学会打趣主子了,越发放肆啦!”
这话听着像是责怪,叶梦琪却是笑着说的。旁边的几个小丫鬟也是知道王妃待木槿与别的丫鬟不一般,个个都上前一言一语的笑闹起来。一时间院子里热闹起来。
顾鸿琛下朝回府看到的便是这么个情形,不由也嘴角带出了笑来。只要叶梦琪能日日这般欢颜便好。
叶梦琪临近生产,肚子已经大得可怕,整个人却又清瘦得吓人,一眼望过去只能看见个硕大无比的肚子,令人心惊不已。
顾鸿琛也暗暗担心,私底下问过了张太医,得到他一句无碍这才略略放下心来。他内心担忧却也不敢显露出来,怕引得叶梦琪害怕,于是日日只笑着宽慰她,让她不要太紧张,只安心待产就好。
这天清晨叶梦琪正和木槿谈着话,突然腹部一阵阵痛,她知是发作了,惨白着脸对木槿说,快去告诉王爷。
木槿想起张含章曾对自己说过王妃大概就在这几日发作,要她多加注意,小心谨慎些。又见叶梦琪这般,心中已是明了。急急忙忙派人去禀告了顾鸿琛。自己则扶着叶梦琪回床躺着,又忙不迭地派遣人去厨房准备参汤。
顾鸿琛听了消息,亦是有些乱了阵脚,幸而接生婆子这些早已准备好了,方有条不紊地安排了下去。
张太医这些时日都是歇在王府的偏院,他算了算日子,知晓王妃生产应该就是这一两天了。所以听到王爷紧急传召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完毕,提了药箱就跟随着小厮走了。
张太医一路疾行随小厮赶去产房,见带路的小厮神色匆匆不时催促,便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一问,才知道:王妃清晨便已经发作。可到现在仍未见诞下小世子。早先还能听到产房内传出女子痛呼声,现下却是连声音都听不到了。
先前接生婆子只大汗淋漓的跑进跑出,一会儿传出要水,一会儿又是要再拿些干净的棉布进去,到最后才一脸惊惶地和木槿说:“木槿姑娘快去拿些参片来,年份越老越好。千万别耽搁了!”
顿了顿,接生婆子才又吞吐说到。
“也请姑娘好生去向王爷禀告,王妃这胎恐怕……恐怕是凶多吉少。并非是奴婢几个不尽心尽力,实在是王妃身子骨太娇弱,胎儿又罕见的大,这番折腾下来,几个时辰仍不见宫口张开,王妃若是再使不出力,大人孩子都有危险。”
木槿耳听得这话,浑身没了力气。若是王妃有个好歹,自己也不活了。方才浑浑噩噩去禀了王爷。
顾鸿琛正在偏厅等候消息,平日四平八稳窥不出情绪的脸现下也布满焦急。要不是接生婆子不许他进产房,说是怕冲撞了反而不利产妇生产,他只怕是早就冲进去了。
此时一见木槿神色衰败走来,竟是顾不得平时身份,疾步走上去询问情况。
木槿看到顾鸿琛,腿一软跪了下去,放声哽咽道:“王爷您快想想办法吧!接生的婆子说……说王妃要是再使不上力气,怕是有性命之虞了!”
顾鸿琛方听到木槿说到一半,心蓦地一凉,哪里顾得上听完,整个人已经箭步奔向产房方向。跑了几步又硬生生止了步子回头冲木槿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偏院传张太医来!”
木槿方如梦初醒,急匆匆地喊小厮去了偏院请张太医。
张含章被小厮一路催促,到了产房外气都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抬头便看见顾鸿琛脸色铁青地站在外门。
顾鸿琛见他来了,也不让他行礼,只朝他道:“王妃怀了孩子以来,一直都是你在诊脉调养,如今王妃却是凶险万分,你最好想办法保住王妃和世子,要是有半点闪失你也别想活了!”
顾鸿琛一番话声音不大,却是像警钟一样敲在张含章心上。他不由鬓边渗出汗来。诺诺两声,正想要为自己辩驳一二。
此时一玄衣侍卫走过来,附耳对王爷说了几句话,眼见王爷眉头略松,看到张含章还愣在一旁欲言又止,又怒道:“还不去问了接生婆子!”
张含章这下不敢再逗留,亦步亦趋退下了。待问过接生婆子,张含章才知道王妃情况比自己猜测的还要严重些,想是接生婆子害怕王爷怪罪,没对木槿说实话。
知晓了真实情况,张含章心底叹道,王妃这一胎怕是真的保不住了,再拖下去,王妃自己恐怕也是要香消玉殒了,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不过枉然。
于是只用寻常方法让接生婆子给叶梦琪吊着命,让她能再撑会儿,不至于一命呜呼了。
耳听得纱帐内沉重的呼吸声减弱,张含章眼角闪过一丝笑意。又想到自己不沾一手就完成了那人的吩咐,日后的荣华富贵只多不少,眸中笑意更甚。
思及此,张含章一脸沉重地对屋内丫鬟说道:“王妃怕是不行了,还托这位姑娘去向王爷禀告一声,含章已是尽力了。”
说完不去看脸色惨白的丫鬟,只暗自思虑等下该如何应对顾王爷的怒火,从而全身而退。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简直荒唐!此等庸医如何进得太医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