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要废了谁？

这一夜，当属方万涯十五年来，最开心的一夜了。方千然的蜕变，方万涯看在眼里，心中隐隐间多了许多的期待。这终于暗舒一口气的状态，让其看起来似乎年轻了不少，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第二天，方千然一大早便向着方家后山走去。重生之后，方千然还未曾好好逛逛这方氏的地盘。前世少小离家，之后多年不曾回过原城，如今十数年过去，方千然缓慢踱步，对于幼年经常玩耍过的那些地方重新游览着。也是为了将心中许多的事情梳理一下，坚定未来的道路。

方家如今虽然不复当年盛况，但在这原城中，依旧是不可动摇的一霸。除了当年依仗出了一个天才，地位水涨船高。爷爷方万涯这十五年来的悉心经营，也是功不可没的。

方家后山，乃是一片辽阔的森林，这一片地方被方万涯种植了许多的药草，主要供应原城方氏的那些商铺，以此盈利。

方千然缓慢的走在林中，如今只有自己一人，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林中，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林中清新的空气，一些小动物穿梭其中，这简单的场景，让方千然享受不已，这是活着的滋味啊。

只不过此时，在这方氏后山的出口地方，却发生着不和谐的一幕。如今方千然，距离后山出口，也已经不远了。

后山出口，乃是离开此地必经的道路。如今这里，正围拢着不少的人，这些人看上去也不过十来岁，与方千然年纪相仿。

这些人，乃是方家奴仆之后。方氏一族一直以来血脉都很稀薄，几乎代代单传，故而嫡系后人一直未曾开枝散叶。为了方氏的正常运转，方万涯也只能让归附方氏的奴仆渐渐掌控了许多如今方氏在原城商铺中的要职。其中一些少年的父亲，更是方万涯重金请来的修士，平日间方万涯对待他们也很是客气。

这些人平日间对于方万涯与方千然自然是毕恭毕敬，但他们的子嗣后代，可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特别是这十五年来，方千然在修为上几乎让人看不到希望，这种主子与奴仆的关系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方氏如今虽然依旧是方万涯说了算，但其中却隐藏了一些不稳定的因素。

方万涯曾经为了稳固方氏一族在原城中的地位，重金请来的修士，在渐渐得到方万涯的信任，掌控了越来越多的方式产业之后，暗中早已联合了起来。

这些人，在看到方千然无心修炼的情况下，只等方万涯有一天离世，便能完全掌控了方氏如今在原城的一切，届时未免不会出现鸠占鹊巢的现象。

对于这种情况，精明的方万涯自然有所察觉，但他却没有太多的办法。毕竟这些人已经变成了方氏一族如今的中坚力量，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动这些人，恐怕如今方氏在原城中的地位要迅速衰落。

在龙黎帝国，即便是如同方万涯一般的商人，也需要修士的保护才能做大。之前因为有长孙的威名，整个原城乃至龙黎帝国，都有大世家前来示好，方万涯完全不用愁方氏的未来。但长孙身死，儿子也失去踪迹，曾经那些示好的大势力纷纷消失，为了稳固方氏的地位，方万涯重金请来修士，也是不得已为之。

所谓引狼入室，方万涯何尝不明白，但为了稳固当下的局面，也只能如此。

只不过方万涯所请的修士也是极其考究的，这些人中，没有一人的修为是超过自己的，甚至旗鼓相当的都没有，大多数二阶修士，只有一位三阶修士。

如此一来，只要方万涯本人安好，这些人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原城，在龙黎帝国中，实在是微不足道的一座小镇。在这原城中如今的三大家族中，修为最高的也只是和方万涯一般，乃是三阶修士。请来数位二阶修士坐镇，也只是为了弥补与其它两大家族整体实力上的差距。

如今在这后山出口处，数道身影围着一个穿着淡绿色衣衫的女孩。此女眉目如画，身姿曼妙，小小年纪，已经能看得出来是一个美人胚子了。只不过此时的她，正愤怒的看着拦在前方的身影，小手中正抓着一株金色的植物。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这一句话，女孩是喊出来的，或许是希望方万涯老爷子，亦或者那些忠于方氏的奴仆能够听到，前来解围。

只不过如今这大清早的，在这方氏后山，来往的人并不多，若非方千然距离此处越来越近，她的期望，定然是会落空的。

只是今日似乎女孩运气不错，隐约中听到喊声的方千然眉头微皱，快步向着此处走来。

“阿绿，这金灵草我们早就发现了，只是先前觉得它并未完全成熟，等着今日来拿罢了，你此时捷足先登，可并不好啊。”挡在少女身前的少年笑着说道。

这种说法，早已经不新鲜了，分明只是找个由头，想要抢夺这金灵草罢了。少女阿绿，自然清楚，故而愤怒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始终不肯妥协。

“方业，我为少爷寻到这药材，你也要抢吗？”阿绿怒声说道。

带头的少年，自然是阿绿口中直呼的方业，此人的爷爷，乃是一位二阶修士，如今在方氏一族中地位算的上显赫，此时的他，对于阿绿说的那位少爷，其实充满了不屑。

“那废物少爷，浪费了多少灵丹妙药了，若是给我方业，如今定然稳稳踏入了修士之列。”方业随意的说道，“我说阿绿，若是识相，你应该明白，当方万涯那老头数年之后完蛋，整个原城方家，可是要靠我父亲等人支撑，那草包少爷，到时还要讨好我呢。”

或许当着方千然的面，方业或许会勉强维持一下相互之间的关系，但此时，眼前只是方千然的侍女，方业连装都懒得装了。

也正在此刻，方千然的目光穿过层层茂密的森林，看到了这里发生的一切，自然也听到了方业极不客气的话。

若是换成之前的方千然，定然会在此时怒冲而出。但如今的方千然，可并非是当初的方千然了。此时的他，听到方业如此说法，倒是起了兴趣，刚好看看，如今方家的这些奴仆，到底嚣张到了何种程度。

“你……无耻。”阿绿咬着银牙，愤懑的回道。

作为方千然的侍女，阿绿自然知道方千然的德性，或许未来有一天，方氏一族还真有可能如眼前方业所言。但从小被方万涯收养的阿绿，岂会因为看到这种可能性，便忘恩负义，早早计划着如何抢夺原本属于方氏的一切。

更何况，眼前的方业在阿绿看来，还没有方千然让人讨喜。

“拿来吧，你口中的少爷对我来说，没有丝毫威慑力，即便他知道了这件事，告诉了方万涯，但我若不承认，加之有我父亲等人做靠山，方万涯也不能把我怎样。这种事情，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最后不都是不了了之。你说是不是？”方业继续说着。“而且你别忘了数月前，钱家小少爷修理了方千然一顿，可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要是惹恼了我，莫说是你，即便是方千然那个废物，我也能暗中让他再吃苦头。”

钱家，自然是原城三大家族的其中一家，也只有与方家有相等的势力，钱家的少爷才能修理了方千然后还安然无恙，顶多钱家家主表面上数落几句，而后送点小礼，方万涯老爷子也没办法深究。

在暗中仔细观察的方千然回想了一下，这件事还真发生过，但曾经这副身体的主人，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是方业暗中撺掇了。

虽然这件事，修理的不是如今的方千然，但毕竟这副身体原本的主人，也是自己的亲生弟弟，方千然听到此处，已经有些怒意了。

“你……”阿绿听到方业如此说，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件事还有方业的功劳。

“你什么你啊，考虑好没？”方业随意的说道，“阿绿你也十四岁了吧，如今你也算我方家侍女中姿色极佳的了，我想钱家小少爷，应该不会拒绝让你去侍奉他吧？”

阿绿一惊，方业所说，也并非没有可能，钱家作为原城三霸之一，若是钱家的人提出让阿绿侍奉钱家小少爷，方家未必不会答应，毕竟牺牲一个侍女，让方家与钱家修好，是极为划算的。

想起钱家少爷那厌恶的模样，阿绿心中发怵。虽然阿绿并不喜欢方千然，但好歹方千然未曾对自己动手动脚。而那钱家少爷，沉迷酒色早已是原城中，人尽皆知的了。若是落在此人手中，阿绿想想便感到一阵恶寒。

“你要还是需要考虑，要不我再加上一条，让钱家少爷辛苦一下，再修理方千然一次？”方业冷笑道。

阿绿脸上带着怒容，眼底却已经泛起了泪光，委屈不已。最终却只能跺了跺脚，恨声说道，“拿去。”

阿绿抛出金灵草，方业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伸手正准备接过。

但就在此时，一道黑影猛然冲入场中，冲向了方业。

这道黑影速度奇快，方业连同其身边的人根本无法做出反应，下一刻，黑影与方业重重相撞，力道奇大无比，方业本人横飞出去撞在了身前树桩上，落地之后滚了两圈才停下来，狼狈不已。

“是哪个混账东西，老子废了你。”方业被这一撞弄得头晕眼花，稳住身体后，便是一声怒喝。

“你要废了谁？”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传来，不是方千然又是谁？

在一旁听到了方业全部话语的方千然，终于忍不住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