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都完事了?不睡了不睡了……我赶紧回京兆府吧!”

九幽情急之下,猛然掀起被子坐起,又因突然风冷,她身上又只有件轻薄的贴身小衣……只好拿被子卷着,又趴下去了。

华胥姑娘拿下巴挂在枕头上,双凤眼湿润脆亮。

小姑娘温热有力的手,摸上蹲在床头的天子玉容,滑过他线条流畅、瘦削的下巴骨和脸颊,触手光滑玉凉。

宇文邕眉眼舒展,浓黑眼睫一掀,抿着嘴唇,任她手指摩挲着。

“朕替你回了群臣,说你昨日上任劳累,修养一日。”

九幽一抖,瞬间收回了搁他脸上的手。

“我有那么娇弱吗?要让别人知道…还以为昨晚多激烈呢!你这样自作主张,让我怀疑自己被圈进了。”

宇文邕的手有些凉,闷声抓起她的手、搁回自己脸上,凤眼忽闪:“朕失礼了…不该擅作主张。你放心,你想去任何地方都无人敢拦,朕都可以陪你去。”

九幽瞧他这副乖顺的样子,好像自己多跋扈似的,她心里倒内疚惭愧起来,过意不去,

“既然皇叔这么主动黏人,我就陪你一天好了。”

凤目弯弯的男人,刚笑了下,就想起了别的事,脸一沉。

“听闻昨天你跟庾信,去了章台?那可是招嫖喝花酒之处。”

“冤枉!我可没招嫖…我就是路过!什么都没干啊!”

宇文邕也觉得,可能是通风报信的人夸大其词了,她也不至于放着他不要,去啃那些残羹剩饭男的。主要是回来的早,不像招嫖。

“庾信那人好男色,你离他远些。当年梁国还在时,他就供养了个皇亲外戚当娈宠,人家封了王,他还当众羞辱人家,怕不是他看你少年英气,动了歪念。”

九幽顿觉无语,不太相信,

“哎?还有这事儿呢?我看庾开府一腔子热血,挺好的呀。”

宇文邕一看她不信,很是气恼!凤眼一瞪,满脸阴鸷:

“他以前就是文坛流氓!现在到北方是改了些,朕只看重他的文采无匹,人品却有待商榷。南方皇亲贵族皆如此,如今的陈国也是。岐地‘舞媚娘’,便是借他早年的诗起名,他去那招嫖则万人拥宠,妓子倒贴求诗……总之,你若警觉他老不正经,朕随时为你做主。”

九幽哭笑不得,昨儿庾信那副慈父样儿,她怎么也不能想到、他好男色那去。

“他一把年纪了,怕也有心也无力吧?”

宇文邕漆黑眉眼垂着看她,叹了口气,既然她死犟死犟的,他也多说无益。

“你警觉些便是。别让朕太担心……朕把你留在京城,已是最省心之法。”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这么紧张我干嘛!一朝天子,你得忙起来啊!”

宇文邕蹲久了腿有点麻,便起身撩袍、坐在了她床边儿。

他身上穿着繁复华贵的漆黑朝服,坐着只能挺直腰板,本来还轻轻的撩后摆坐下、怕她盯着他臀后瞧,结果他这一撩,本来就拖地的后摆,直接甩到床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