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骂完一通,鱼止眼睛都红了,扶摇也拍手叫好,“好!说的好!”

她也不理会一旁惊呆了的鱼止姑娘。

“走,跟本侯出去吃去!”

……

正是秋高日烈的上午,市集里熙熙攘攘,叫卖声还价声热闹非凡,而来自君侯府的金丝楠香木马车,打此处扬长而过,帘帐华盖上的流苏穗子弄风飞着,又听銮铃声玲玲摇摇,清脆悦耳。

巨大的车轿行驶在九龙山往街市,最近最宽阔的路段,拥入稀稀密密的人群中。

喧闹中,车夫急声喊着,“让开让开!君侯府敕赐金銮轿出行,闲杂人等退后,误伤不管!”

民众私语,纷纷议论着,骂了几句,也算过了。

车里的人,素手挑帘往窗外望,没心没肺的一笑、白牙露全。

“侯爷,外面有人骂你呐。说你乘车进人行路炫什么富。”

九幽闲的瞥他一眼,继续一手端了杯甘菊凉茶,一手拣着桌上小碟里的小巧果吃着。

“别管,这帮刁民那是嫉妒!”

男子叹了口气,满是无奈。“侯爷,我第一回见到你这样…巴不得被人讨厌的人。”

“不正常的安静,实在太难受了,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倒不如化被动为主动,让一切背地里捅的刀子,都晾在太阳底下,那才是我光明正大,过关斩将的时候,不是么。”

“阿摇有些听不懂。”

“你有什么不懂的?不过是没看到事实,不下定论罢了。”

扶摇收回了手和目光,笑吟吟的坐了回来。

他却瞅着她吃的巧果,撇嘴道,“我知道我做的没兰陵王的好吃,你也不必因为安慰我,而往死里吃…再冷落了兰陵王的心意,阿摇担待不起。”

“他送我巧果是客气,我不吃也是客气,他是别人的夫君,就你才是本侯的房里人,你觉得,孰轻孰重?”

男子素白如削葱的手指,捋了鬓角垂下的一缕青丝,狭长眼尾上挑,笑意盈盈。

“房里人?我喜欢这个称谓。”

正说着话,马车突然一个仄歪急停、摔的九幽一个不稳就扑在了扶摇身上!

“唔…”

“吁——!”

悠长急切的一个叫停,总算是停止了晃荡。

帘帐外的季安,已然窝火的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谁这么瞎啊!挡道儿中间找死!知道你挡的谁车驾吗?!”

九幽从底下男子身上,冷静的爬起来,又顺势把人温柔扶正。

然后,侯爷愤怒的掀帘而出!“怎么回事?!”

当九幽看到车前那人时,真是愣住了。

这人披着个银灰软甲,雪色衫子的领口大开,露出男子细长颈子与消瘦锁骨,连带日光照下,白中带粉的剔透肌肤。

浅灰的发色及肩,飘扬在身后。

不是青丝,却也光泽明透。

九幽正诧异这是哪里的异族美人,来勾搭她来了?待到定睛一看:

男子那张脸,颜色浅嫩的有些娇艳,眉眼深灰,唇色桃粉,偏偏眉色眼神都那般冷冽,又炽热。

九幽一愣。“……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