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风和林博言离开武凌王府,心情复杂。

林博言,“这武凌王竟然也有这么着急一个人的时候,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是不敢相信啊,既然他如此心疼王妃,又为什么要惹出那么些误会。”

林夏风,“误会?你会因为误会把你跟嫂子的结亲信物送给别的女人吗?”

林博言,“……”

“就算是他自己一时忘了没认出来,这整个武凌王府上上下下就没人知道吗?”

林博言满脸不可置信,“那照妹妹的意思,这武凌王还真的跟安黎郡主有点什么?”

“有没有点什么我是不知道,但是那安黎郡主喜欢武凌王的事却是真的。”

说到这里,林夏风带着七分对独孤予的谴责和三分对凌安黎的同情。

“他若是对人家姑娘无意,何苦再送礼物撩拨,哪怕不是那么特殊的玉佩,也难免会让安黎误会。”

“你们男人啊,总是朝三暮四,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只是可怜了安黎郡主,明明什么都没碰武凌王府的,还惹了一身腥!”

林博言蹙眉想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风儿,你不是跟安黎郡主关系挺好的嘛,她现在估计在家伤心难过呢,你这做姐妹的,应该抽空过去安慰安慰她才是。”

这玉麟城里大小姐那么多,庶女就更多了,能跟安黎郡主关系好的可真没几个,所以,还不赶紧抓住机会在怡亲王府刷一波存在感。

只要让老太妃高兴,那间接的就是让皇上高兴,太妃她老人家要是在皇上面前提一嘴谁的名字,为谁说句好话,那够得上人家辛苦奋斗十年的!

林夏风是女人,没法建功立业,但是林家有的是儿子啊!

林夏风心思那么通透,自然明白自家二哥这话里是什么意思,一心只想让她帮忙往上爬,却不动脑子想想她的处境?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她现在要做的是低调行事,降低存在感,让人家忘了那该死的披风,而不是出去抛头露脸到处汲汲营营暴露野心!

更何况,秦家竟然因为武凌王给安黎郡主送生辰礼物这件小事,就让武凌王在大街上雪地里跪了一整夜!

如此胆大妄为的行径,怕是已经气得凌安黎七窍生烟了吧!

她那么喜欢武凌王,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却如此被人羞辱,她能咽的下这口气才是有鬼。

此时此刻,指不定正在家想招怎么对付秦青谣和秦家呢,她为什么要画蛇添足的去插一脚分散安黎郡主的注意力?

那不是在替秦青谣那个恶毒女人解围吗,除非她傻了!

林夏风心中不快,没有理会林博言。

两人离开武凌王府,也没有坐马车,就那么肩并肩走在大街上。

然后就在一家赌坊的门口,遇到了一个正在打女人的泼皮无赖。

林夏风最是见不得这种欺负弱小的场面,当时就冷了脸,“二哥,你去把那个无赖拉开,再这么下去,那位姑娘就被打死了!”

林博言知道自家妹妹的性子,也没拒绝,走过去一拉一扔,就把那个打人的男人扔出去老远,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林夏风走过去,把倒在地上痛的抽搐的女孩子扶起来,半点也没嫌弃她一身的血污,用自己的手帕为她擦了擦脸。

“你怎么样?站得稳吗?他为什么打你?”

从地上爬起来的打人者,见林夏风和林博言一身贵气,还穿的那么华贵,就知道今天要赚了。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当街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林夏风没想到这个无赖竟然还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欺负弱女子在先,你也知道王法?”

“谁特么欺负弱女子?我打我自己的女人,管你什么事儿?你们这些有钱人管天管地,还管别人打媳妇?”

那男人说完,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大家快来看看啊,这些大户人家的子弟欺负我这个小百姓啊,我活不下去了……”

林夏风才不怵他,“好啊,你说我们欺负你,那就告官吧,是非对错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官差来断!”

那个满地撒泼的男人名叫路福满,江湖人称大满。

是玉麟城里有名的泼皮混混,同时也是个资深赌徒。

平日里杀人放火的事儿不敢干,偷鸡摸狗的事儿一件没落下。

所以这玉麟城府尹衙门的官差没有不认识他的,以他的‘知名度’若是去告官,那他肯定告不赢这些个管家少爷小姐们。

所以他就开始哭惨。

“算啦,今天是我倒霉,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挨打就挨打了,你们这些高门大院的少爷小姐们,就知道鱼肉百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天无眼啊,我等贱民没活路啊!”

大满一边哭喊着一边爬起来去拽他媳妇的头发,“死婆娘,都怪你,看到你男人被人欺负你还在一边站着无动于衷,你是不是盼着我死,好出去找也男人!”

大满的媳妇被拽着头发,像条死狗一样的被拖着走,大满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还一边对自家媳妇拳打脚踢。

被他拽在手里的女子,肿的只剩一条缝的眼睛充满乞求与绝望的看着林夏风,嘴里一直无声的喊着,“救命,救我……”

林夏风气得浑身颤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从身边这些指指点点的看热闹的百姓嘴里,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大满手里的女人名字叫做荷香,是大满买回去的媳妇。

因为荷香的卖身契在他手里,所以一直都不拿荷香当人看。

整日里打骂、强/暴都是家常便饭,有时候赌钱输红了眼,还让荷香去陪男人还赌债,简直猪狗不如!

今天之所以有当街打人这一出,是因为大满在赌坊输了一百两银子,被人追债,他没办法,就把荷香拉过来抵债。

可是荷香早就已经被他折磨的半死不活没有个人样了,别说一百两,就是十两银子也没人愿意买啊!

大满被赌坊里的人打了一顿赶了出来,他就把脾气全都撒在了荷香这个‘赔钱’货身上。

林夏风厉喝一声,“站住!不就是一百两银子吗,我给你钱,你把荷香的卖身契拿来!”

大满一听这话,马上就嬉皮笑脸的回了头,“小姐这话是真的?你可别戏耍我这善良的小老百姓啊!”

林夏风看着他龇着一嘴大黄牙被恶心的不行,“人我要先带走!”

大满一脸为难,“那可不行,我们不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嘛!”

林夏风,“货是她的卖身契,你手里那个,是个活生生的人!”

林博言拿出一锭银子,扔出去砸在了大满拉着荷香头发的那只手上,大满吃痛松了手,荷香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连站起来都来不及,便迫不及待的向着林夏风爬过来。

林博言,“这十两银子就当是给你的定金,剩下的,拿着荷香的卖身契去丞相府找二少爷来领!”

人群中早有人看出来这主动站出来伸张正义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第一美女林夏风,原来那个男子竟是林家的二少爷。

真不愧是丞相家的子弟,人美心善见义勇为,实为我辈之楷模!

大满一听是丞相府的,也不敢再继续撒泼。

反正已经到手十两银子了,人就先给他们,到时候剩下那九十两他们要是敢不给,他就到处去说丞相府坏话,看他们承受不承受得起!

……

秦青谣伤了手在家老实了半天,吃过午饭又想往外跑,独孤予自觉跟上,两人还没出门呢,下人来问。

“王爷,林六小姐送回来的披风该如何处理?”

别的女人用过的,难不成还能给王妃?他们做下人的都看不下去了呀!

秦青谣,“披风林小姐没拿走?”

白芷,“没有啊。”

不是专程来还披风的吗?又给拿走了像什么话?

独孤予,“拿去烧了!”

白芷,“是!”

秦青谣,“慢着!那么贵的披风烧了干什么呀,你也太败家了!”

独孤予满头黑线,好意思说我败家?是谁把我几大箱子的衣服全烧了的?

秦青谣对白芷道,“现在天寒地冻的,好好地披风毁了可惜,林小姐也就穿了一次而已。”

“白芷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给你了,你们姐妹俩要是不喜欢披风,拿去拆了做围脖做鞋垫也成啊!”

白芷喜出望外,但是又怕自家王妃此时是口是心非,她因为这件披风丢了那么大的脸,以后看到了心里真的不会有疙瘩?

“王妃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那就谢谢王妃了!”

“甭客气!”

秦青谣还真的半点都不介意那件披风的存在,她介意的,从头到尾都是独孤予对林夏风的鬼迷心窍和死心塌地。

若是独孤予还是那么关心在乎林夏风,别说件披风,就是林夏风本人,她都想给直接火化了!

可是现在不是情况有变嘛,他们家老公都说了,那就是个意外,这披风最一开始还是给她买的呢!

所以,好好的东西凭什么因为林夏风就给毁了?那也太给她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