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楚打得一塌糊涂,此时,唯有定州复州并州李清镇西候治下这一片净土,在平灭西蛮之后,定州难得地迎来了数月的宁静,没有战争,没有了侵袭,连土匪也被剿得一干二净,如今的这三地,在李清的治理之下,真可用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来形容。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如果你这些都没有,是个一无所有的外来户,不要紧,如果你会种田,马上就会分成你一片田地,并在第一年为你提供基本的生活费用,只需要你在以后分期偿还就可,并可享受一年的免除所有税收的优惠。如果你连田都不会种,这里也有无数的手工作坊,可以让你去工作,挣得生活所需。

这里的平静让无数因战火流离失所的百姓蜂拥而来,短短的数月时间,李清治下的百姓便多了近十万人,而李清是来者不拒,他现在治下地广人稀,最需要的就是大量的人口涌入,在大楚其它豪门视为洪水猛兽的流民,在李清看来却是未来一两两银子的收入,自己只需要在前期少量投入,就可换来以后大量的税收,和源源不绝的士兵。

一切都在按照李清的心意进行,吕逢春率领的北方军队猛攻曾氏,而曾氏自知实力不如,聪明地实行了坚壁清野,放弃了大片的土地,而坚守一些大城重镇,由于提前得到了情报,这些大城重镇准备充足,足以支撑长期的防守,这为后方重新布置第二条防线赢得了宝贵的时间,而更让曾氏放心的是,李清承诺的支援已经出发,而且只要他们支撑的时间越长,李清出兵北方吕氏的可能性就越大。

以空间换时间!这是曾氏制定的总的战争策略。看似曾氏抵抗北方吕氏的最前沿顺州被吕逢春切割得支离破碎,只余下一个个孤城苦苦支撑,但反过来,因为这些孤城的存在,吕逢春的大部兵马也被切割成一支支单个*的部队,互相之间缺乏有效的支援。

吕氏看似在顺州取得了大片领土,但先前的战略目标完全没有得到实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吕氏一步一步被不情愿地拖入到长期战争的泥沼之中,不拔掉这些孤城,吕逢春就不敢大举进军,但要拔出这些钉子,又谈何容易。

而在秦州,南军与萧氏打得更为激烈,双方你来我往,在秦州展开激烈的争夺,胡泽全担任南军在秦州的指挥官以后,南军以兵力上的优势,暂时压制住了萧氏,但相信随着萧氏增派援兵,秦州将成为新的一个绞肉机。

最让李清看不懂的则是兴州的屈勇杰,原本在李清的估计之中,屈勇杰只可能在南方与萧氏的战争发动之后,选择一方加入,但事实却让李清大跌眼镜,屈勇杰不知何故,居然筹到了大批的军晌物资,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便训练出了数万很不错的部队,让宁王与萧浩然同时投鼠忌器,居然让他在兴州左右逢源,混得风生水起,而原本一皆武将的屈勇杰,在文治之上居然也是井井有条,屡遭叛乱流匪涂毒的兴州在屈勇杰入主之后,境内大为安定,大股土匪被清剿一空,剩余的也只能龟缩在深山大泽之中苟颜残喘,兴州,居然呈现出一种大治的气象。

所有这一切,都不得不让李清重新审视屈勇杰这位曾经的御林军大统领。而清风带来的情报更让李清对屈勇杰有了几分忌惮,袁方,这位前朝职方司的指挥使也投奔了屈勇杰,要知道,以前的袁方在朝廷位分上,比起屈勇杰是要高的,如果能让这位能臣级人物也甘心情愿地为屈勇杰效力,可见屈勇杰确有过人之处。

监视兴州所有的一切,这是李清下达给清风的命令,一时之间,大量的统计调查司外勤涌入兴州。谍探界新星白狐清风与老牌特务头子袁方的较量在兴州拉开帷幕。

虽然有兴州这个不确定因素的存在,但这并不影响李清的好心情,他一向是以我为主,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以了,至于敌人或者暂时敌我不分的人,能抑制那是最好,如果实在不能抑制,那最终还得靠己身的实力来较量。李清不认为屈勇杰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如今,李清镇西候府治下,拥有定复并三个州和广阔的草原及关外的大片土地,合计丁口已有数百万,拥有吕师,启年师,移山师和新近成立的姜奎统领的常胜师,这四个主力师拥有士兵十万余人,另外再加上冯国统带的三州守备部队一万余人,东西都护府杨一刀部,关兴龙部各一万余人,李清实际能调动的兵力多达十五万人。

民生之上,三州都已踏入正轨,将并州纳入治下之后,三州在粮食之上基本已能做到自给自足,但李清仍指使商贸司想尽一切办法,从中原收购粮食进行了屯集,虽然中原大战,粮食已成了战略物资,成了各州的禁运物资,但在大量财富面前,总有一些人会铤而走险,悄悄向定州走私粮食,而除了这些见不得光的交易之外,定州更是向各大势力售卖武器,食盐等,但结算却不用金银,而是指定只能用粮食结算,各种措施齐下,李清在短短数月之内,已经屯集了足够三州一年的食用粮,而且这个数字每日还在增长。

乱世之中,什么最重要,粮食,有了粮食,便能维治治下的稳定,能维持军队的战力,打仗,首先打得便是后勤,这一点,李清比起其它各大豪雄有着更清醒的认识。金银的确很可爱,但在特定的时候,却又是最无用的东西。

定州现在是最放松的时候,除了必要的战略警备部队之外,其它的部队都解除了战争状态,转入了训练,休整之中,一连经过三四年的战争,大部分士兵也都到了一个极点,是时候让他们放松放松了。

而这段时间,成了定州最喜庆的日子,大量的光棍们找到了媳妇,一个接着一个地成亲了,在定州各个地方,基本每天都会听到喜庆的锁呐锣鼓声。李清也开始成天开始穿梭出现在一些中高级官员的婚礼之上,全~文字25~8OO特别是军中,李清带出来的部队军官基本都是新兴的武官团体,高级军官平均年龄较低,层次军官用不着李清出席,他们也不敢奢望李清前去,但从振武校尉之上,李清却是只要有时间,便会去送上一份随喜,略坐上一坐,喝上一杯酒,即便实在没时间去,也会派铁豹去送上喜钱以及祝辞。

但这一段时间却让唐虎极为难捱,唐虎光棍一个,人又豪爽,好交朋友,好友遍及军中,大量的军官结婚,喜贴总是少不了他一份,接了贴子,便得准备一份贺礼,几个月下来,送礼送得唐虎面如土色。口袋之中空空如也,而他的手中,现在更握着一份极有份量的喜贴,大将吕大临唯一的亲弟弟,参将吕大兵的新婚大喜。

满脸愁容地坐在李清书房门口,唐虎苦思冥想着在哪里去弄一些不掉份儿的贺礼去,别人看唐虎光鲜得很,大帅的影子,最得大帅信任的人,还能穷了去,其实唐虎大大咧咧,并常钱财来时,都是左手来,右手去,手中根本没有什么余钱,而去他也没胆子收黑钱,要是让大帅知道那可不得了。但吕大兵身份不同,与他交情也非同一般,这份贺礼要是差了,不但自己没面子,吕大兵也没有面子啊。

唐虎想得出神,李清在书房中连叫了他几声也没有听到,有些奇怪的李清走出书房,便看到唐虎正一脸愁容,歪着脑袋,一只独眼看着天空悠悠的白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虎子!”李清大叫一声。却将唐虎吓了一跳,瞄见李清站在书房门中,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帅有什么吩咐?”

李清看着他的神态,有些好笑道:“虎子,你要想什么呢,我叫你几声都没有听到,这让尚先生知道了,只怕又得打你板子。”

唐虎讪笑道:“大帅恕罪,这却不能让尚先生知道,现在虽然不至于挨板子,但一顿骂是少不了的。”唐虎与李清相处久了,知道李清其实是相当随和的人,他虽然敬重,但倒不怎么怕他,但尚海波却让他有些畏惧,永远是那么一本正经,永远是那么公事公办,有时唐虎怎么看也从尚海波身上看不出什么人情味来。

“看不出我们虎子也有心事了啊?在想些什么呢?说出来让我替你参详参详?”看公文看得有些累了,李清也想放松一下。

“其实,其实…”唐虎支支唔唔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大帅,其实我是想问您借一点钱。”

“借钱?”李清不由失笑,“看你以后还大手大脚不,嗯,你参将的军晌也不低吧,怎么搞成这副模样,再说了,你差钱儿了便跟我说,难不成还让我的贴身大将为钱发愁不成?”

唐虎大喜,“大帅,有您这句话,我算是放心了,您知道的,我一向是左手来钱右手花光,但这一段时间,实是在喜事太多,当是随喜钱我都送出了上百两银子,实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了,喏,现在吕大兵这厮也来凑热闹,也不知道等到下个月我发了晌再结么,弄得我为难之极。”

李清大笑,“原来是送人情送穷了,嗯,你说得这也是个问题啊,虎子,有没有想法你也找个媳妇结婚算了,将先前送出去的一把都捞回来,你如果成亲,我送你大大一份礼如何?对了,虎子,你成天跟着我,有没有意中人啊,如果有的话,我来给你作这个伐,不管你看上了那一个,有我去做媒人,对方总得给我三分薄面吧?”

唐虎黑脸瞬间红了,红得发紫,扭昵不安地看着李清,看一眼,低下头去,又看一眼,再低下头去。

李清大奇,想不到唐虎真有了意中人,平时看他不哼不哈地,看来在男女之事之上,也不是没有开窍啊。

“真有意中人了,是谁,说出来,我去给你做中。”李清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唐虎对自己衷心耿耿,早点让他成家立业,也算了了自己一桩心事,说实话,与唐虎这几处相处下来,自己已更多地将他视做自己的亲人了。

“大帅,有有一个,不过有些困难,也不知对方瞧不瞧得起我啊!您瞧,我又不能带兵打仗,做一个正儿八板的将军,又不能知书识礼,还是一下残废。”唐虎不安地道。

“我呸!”李清有些怒了,“虎子,你咋能如此瞧不起自己,带兵打仗又不是没个人都有这个才能,你的才能不在这上面,而且你虽然没有了一只眼睛,但失去的这一只眼睛,在我看来,却是你的勋章,谁敢瞧不起你?告诉我,是谁,我倒想看看,谁敢瞧不起我的唐将军!”

唐虎轻轻地吐出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却让李清有些失色,感到很是棘手起来。

妈*熊的,虎子你怎么就喜欢上这个女人了呢?李清*起了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