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用笔筒将画稿压好,眯着眼睛环视了一圈书房四周,半晌,抬步出了书房。

门和之前一样,仍旧被虚掩上。

人一走,南慕瓷拉开旁边小休息室的门,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

她的手里,就捏着那枚在霍浅星口中已经丢失的尾戒。

哪里是丢了?

不过就是拿最重要的东西,一番试探罢了。

听到男人下楼的脚步声,她僵着身体慢慢地走到书桌前,将笔筒下的画稿抽了出来。

她屏住呼吸,将手里的尾戒慢慢地放到画稿上。

戒身,戒尾,皆和画稿里的一模一样。

南慕瓷的心瞬间狠狠地提了起来,手指微颤地翻转过戒指,将尾戒内侧刻着“n”的地方放到了画稿上。

一模一样。

一瞬间,她的眼泪瞬间砸了下来,捏着画稿的那只手颤抖得越发厉害。

尾戒的事情,只有她和三哥知道,从未对任何一个人说过。

即便是她,日子久了,也无法清晰地想起尾戒内侧刻着的字母,可傅南霆只微微闭眼,就轻轻地勾勒了出来。

门被飞快推开,又飞快关上。

外头的霍浅星一路快步走了进来,见南慕瓷亮神色激动,一下子愣在原地。

“嫂子,你试探出什么了?难道傅南霆真的是......”

南慕瓷拼命地摇着头,抬手用力捂住自己即将出口的哽咽,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哭腔。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她知道这些代表不了什么,傅南霆如此睿智,偶尔蒙对也没什么说不通的。

可他从未见过,从未听过,只是一闭眼的工夫,一切就跃然纸上,这又代表着什么?

心口处溢满了疯狂的喜悦,夹着一丝丝怯弱的慌乱,激烈地在南慕瓷的心口奔涌着,让她恨不得现在就冲下楼去,直接当面问他一句,到底是不是霍钦衍?

如果是,又何苦如此瞒她?

霍浅星也同样激动,忍不住紧紧抓住了南慕瓷的手。

“嫂子,我知道你现在根本无法冷静下来。但既然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更不能乱了。如果他真的是三哥,用这样的方式回来却不和我们相认,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和道理。当面问,他肯定不会承认。”

南慕瓷也冷静下来,死死压着心里的翻涌,红着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

霍浅星试探着问道,“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南慕瓷微微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傅南霆回来的方式,就很蹊跷。

戎贺前些年一直和霍钦衍在国外,傅南霆来南都时,他却口口声声说自己和傅南霆认识多年。

当时,南慕瓷就该怀疑,他在撒谎。

傅南霆回来,戎贺甚至没和她商量,就直接让他接手了霍氏,而不是南氏。他甚至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说服了股东。

这事儿,更值得推敲。

傅南霆要求住在悦府,南家老宅和霍家老宅三个地方的其中一处,对南都地形熟悉,和老太太亲昵,对两个孩子疼爱有加,对她更是熟悉了解。

如今仔细回想,他的很多生活习惯和处事细节,都和去世的霍钦衍一模一样。

万事有因,从来不可能无缘无故。

傅南霆,就是霍钦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