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瓷将抱着儿子和拉着女儿的手同时收紧,低头看向霍绵惜。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一天都没有。”

可是这两年多以来,哪怕她万般渴望,即使是在午夜梦回,她也一次都没梦见过他。

南慕瓷静静地看着女儿已经张开的脸。

绵惜已经七岁。

五官像她,眉宇和神韵,尤其是那双几乎和霍钦衍如出一辙的眼睛,连看人时清透的光,都是一样的。

有时候她看着她,就仿佛在看年少时的霍钦衍,恍惚出神,如同时光穿越一般。

两年半,她慢慢的接受现实,学着为自己活,为儿女而活。

可似乎绵惜比她还要不现实,从未有一天,接受过霍钦衍的死。

正想着,身边的绵惜忽然开口,再度仰头认真地问她。

“慕慕,你相信爸爸还活着吗?”

这样的问话,南慕瓷已经不记得绵惜到底问了多少次了。

没等她说话,绵惜已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仿佛压根不需要她的回答,自己就可以百分百确认。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的。爸爸一定还活着,他一定会回来。之所以这么久,他肯定是被什么事情耽搁在了路上,总有一天,他一定能回到南都来。”

......

晚上,南慕瓷将晏晏哄睡之后交给保姆,陪绵惜读了会儿绘本,直到两个小家伙都睡着。她才关上门出了房间,往三楼走去。

推开书房的门,她一眼就看到正伏案在灯下翻看医学资料的温城。

她抬手敲敲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温城从灯下抬起头,合上书本,冲她缓缓笑笑。

“怎么还没睡?”

“看你亮着灯,过来给你送喝的,顺便检查你有没有按时吃药。”

南慕瓷将手里的牛奶递了过去,视线落在温城那双还盖着毯子的腿上,目光是不变的愧疚,“温城哥,国外那边的医疗团队给你回复了吗?这腿,真的就......”

两年前他为了救她伤了腿,不仅无法再继续站台做手术,更是被温父赶出了温家。她将他带了回来,负责了他所有的饮食起居,还不断地给他寻找最好的医疗团队,希望他的腿能有些起色。

但效果似乎都不好。

对比她的愧疚,温城显然要看的开的多。

“慕瓷,我没后悔过救你,你也不必总是这么愧疚。再说,我只是伤了腿,其他的事情还是可以做的。除非,你是厌烦了我,想要赶我出霍家,所以才......”

南慕瓷一下子皱眉呵斥道。

“胡说什么?即使你什么都不能做,我也愿意好好照顾你。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温城哥啊。”

她说完,不再多留,轻声提醒他。

“记得把牛奶喝了,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转过身没走几步,身后忽然响起温城的声音。

“小瓷,他已经走了快三年了。你还是放不下,不打算重新开始吗?”

南慕瓷神色一僵,片刻,又轻声笑了出来。

“对我来说,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儿女成双,我很满足。至于再重新爱一个人,我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

南慕瓷说完,拉开门走了。

身后,原本坐在轮椅上的温城忽然一抬手,一把掀开了盖在腿上的毯子,起身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