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由于学生会没有举办新的活动,部门例会也没有开,所以我幻想能见到她的计划落空,但是我每天都在和晓华聊天,只谈生活琐碎,有意避开个人感情,我想了解她的方方面面,也想让她更多的了解我。

比如她们专业课的某个老师是如何从专业课知识讲到插管灌肠。

比如她们班的某个同学是如何在大课时间指着老师破口大骂,又是如何被导员教训的痛哭流涕。

我很愿意做一个倾听者,而且我很高兴她愿意和我分享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顺带一提,我当时虽然同意了她舍友邵清的好友申请,但是我却没有主动找她聊过天,她反倒是找过我几次,我也只是简单应对,既然无感,便不要暧昧。或许在爱情里,都有“卑微”的一方吧,亦或是邵清,亦或是我。

……

2014年6月20日,n大学环海校区,“勤工俭学”晚会前夕

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学生会终于举办了“勤工俭学”专题活动。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过。

我和梁博提前做好了活动的开场视频,并叫来了我们部门的几个部员,毫不吝啬的传授着制作的经验,毕竟明年可能就是他们中的某个人独当一面了。

开场视频不宜过长,需要让观看者在极短的时间内了解到活动的主题和概要。我们的视频只有30秒,采用文字快闪的方式呈现,配上适时的背景音乐,简约又大气,简直完美,至少我们是这样自我欣赏的。

晚会前夕就是准备工作,学生会申请下来了学校的多功能报告厅,各部门需要提前进入厅内布置准备。

宣传部门唯一的好处就是,利用部门之便,每次都可以坐在最前面一排。

活动晚上八点开始,我和老梁约好六点下课后便到报告厅来准备。

走进厅内,此时已经有不少其他部门的人在布置着现场,我来到第一排坐下,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给晓华拨个电话的时候,梁博拍了拍我,一边伸手指了指后面一边冲我挤眉弄眼。

我回过头,看见晓华已经走进了报告厅,这一刻我已心无旁人,感觉她就是整个报告厅里最靓的仔。

“晓华,在这,过来吧,和我一起调试一下投影。”我冲她招了招手说道。

“哦好的哥。”晓华快走了几步来到我跟前。

梁博见状很识相的走开了,并冲我邪魅一笑,用口型说着:“我看好你哦!”

我和晓华交代了一下活动的大体流程以及晚会节目所需的ppt和背景音乐,我在旁边坐镇,以免发生意外情况。

还好,晚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期间我时不时有意无意的看向她。

笑语嫣然,楚楚动人,一眼千年,怦然心动。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我突然想起曹植《洛神赋》中的这句,在这一刻用来形容眼前的她,我觉得毫不为过。

随着最后一个节目的结束,领导上台合影留念,整场晚会已顺利举办完成,观众撤场,各部门开始整理物品收拾会场。

我对即将离开的晓华说道:“晓华,明晚你有空吗,咱们学校图书馆旁新开了一家咖啡吧,环境挺不错的,我想邀请你一起去坐一坐,我,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晓华怔了一下,面露难色的说道:“哥,我明晚有课。”

“哦,那……”

失落,就是我现在的心情。

可“好吧”两个字还没出口,晓华似乎察觉出了我的低落,她笑了笑:“要不,八点以后行吗,我晚上还有一节小课,等我下课后再去吧。”

“好好好,我等你,那咱们明晚见。”

心花怒放,就是我现在的心情。

我和晓华告别后同老梁一起往宿舍走去,一路上和他声情并茂的说着刚才的种种,老梁用一副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我。

“兄弟们,我回来……”

回到宿舍已经是十点多了,我推开宿舍的门,屋内却空无一人。

我站定,一脸迷茫。“卧槽!卧槽!”我一拍脑门,完了,完了,今天大灿的生日,我本来和他们约好办活动的时候请假早回去一会,直接去餐馆和他们汇合的,只顾着办活动和看晓华了,这事我给忘了!

我夺门而出,电梯也顾不上坐了,我直接从楼梯跑了下来。

在我们校区的东南角附近有一排旧家属楼,它远离教学区和宿舍区,是当年建校的时候给老师们提供住宿的地方,后来家属楼一层被出租给了个体经营商,营业着快递代取点、琴行、小卖铺、餐馆等。

我们四个当年也是无意中发现了这里,由于位置较偏,所以少有人来,但环境清幽静谧,远离尘嚣。

这里有一家叫“墨轩斋”餐馆,是我们四个常年聚餐厮混的聚集地,说真的,我感觉这片家属楼的气质配不上“墨轩斋”这个名字。当年我们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卖文房四宝的店呢。

开店的是一对六十多岁的老夫妇——曾叔和陈姨。老两口为人和善,说话轻言慢语。飘飘然仿佛隐士高人一般与世无争。

“墨轩斋”的菜品不仅丰富而且色香味俱全,更重要的是价格极其低廉,且菜量巨大。我们都怀疑老两口是不是不会做生意,照这么下去不得赔死?

等我们渐渐和老两口熟络后,闲聊天的时候才得知:曾叔和陈姨从小青梅竹马,从孩提一直相伴至花甲,这可能就是真正的爱情吧。老两口一个曾是国家的科研工作者,一个是曾是大学教授,二人婚后儿女双全,且事业有成。

老两口儿女孝顺,一家和睦,只因二人退休后实在闲的无聊,又不喜城市的喧嚣,才不顾儿女的反对在这家属楼处租下了一个门面开了个小餐馆。

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为了充实生活,二人相伴即是快乐,别无他求。

我一路狂奔进了“墨轩斋”,一进门便看到陈姨正在座位上捧书阅读,我放缓脚步走到陈姨跟前喘着粗气说道:“陈姨好。”

陈姨抬头见我,喜笑着说道:“啊,是小寒啊,快进去吧,你舍友他们在里屋呢。”

我点了点头,顾不得再寒暄了,便往里屋走去。

“你他妈还知道过来!!”老狗和荣光异口同声的说道。

“就是!”大灿应和道。完了,他说了两个字!他说了两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