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事情也给闻人乔敲响了一个警钟,自己这片地方离天照国的距离不算近,而且还很安稳,正是各大诸侯强国正强的地方,在这里可以很快的发展,并且没什么人干扰,没有背后势力的攻击,没有顽固势力的死守,简直就是天堂一样的地方。

自己当时选择在这里作为发源地第一是当时方燕国国君的性格他真的很喜欢以外,还有就是这个地理位置了,而现在看来,和自己有着同样打算的人并不在少数。

闻人乔回到了方燕国,将这个消息告诉国君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回复,“我们与南宁十二国是死敌,你却私下去找他们交涉了?我们说服了周边的所有国家一起打垮他们,你却私下和他们定下和平协议?这里是我们的地方,我们祖祖辈辈在这里,就算他们不打我们,也必叫他们有去无回!”

这一连串话说的闻人乔是彻底傻眼了,从被动应战到主动求战,国君是完全没有之前的影子了,他想打胜仗,也只会打胜仗,他已经迷上了打胜仗的感觉。

“方国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增加这些无谓的伤亡?”闻人乔第一次对于国君的称呼带上了姓氏。

“唇亡齿寒……”方国君冷冷的吐出几个字,让闻人乔也稍稍放心一点,看来他还不只是意气之争。

不过唇亡齿寒用在这里不是很合理,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在他们快要过来的时候必然会有一段时间的休息,保证他们刚过来的时候是最大的气势,这个时候如果要跟他们硬干绝对会有很大吃亏,闻人乔一开始想的是先表面和平反正也没有签署协议,到了他们觉得可以安稳下来的时候再攻击也不迟。

反正他们本身就是入侵者,也没什么突然袭击的道义问题。

在这种是非之中,两个人终于产生了理念差距。

闻人乔理解方国君的想法,但是方国君却无法理解闻人乔的想法,因为他实在不能忍受自己国家一点点吃亏的情况,特别是现在自己已经占优势占惯了。

不顾闻人乔的劝阻,全国进入了备战状态,就等着迎接一个多月后的袭击,就连年都不打算过了,全国上下布置灯笼的人都主动去抬起粮食或者拿起长枪,以前的不断胜利确实使得这个国家的战斗情绪空前高涨,每个人都希望能加入军队,也相信自己可以获胜。

而闻人乔最终还是只能拿起地图,帮着方国君打这场仗。被逼着打这场仗,闻人乔心里真的很不舒服,拿着笔勾勾画画,以前他可以在这里坐一下午布置出一套十分成熟满意的战术,但现在他每坐一会就要起身散散步,将自己勾画满了的地图狠狠的打一个叉,然后揉烂扔在地上,再拿出一张新的。

这场战争闻人乔可以打,但是必须要让损失降到最低,能靠军队解决所有问题就别让人民有一条命的死伤,所以他不仅不愿意,还对自己有很高的要求,才让他这般暴躁。

闻人乔只有在躺在百里昭雪腿上接受按摩的时候才能舒口气,每天的压力让自己感觉全身要么热血狂涌要么疲惫不堪,最主要的是,他叹了一口气,“怎么感觉现在就跟成了阶下囚一样……”

是啊,就跟个阶下囚一样了,闻人乔现在每天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外面有把守的卫兵美名其曰保护和听从使唤,方国君是不会让他离开的,就算强行逃出去也很难,而且就算可以,他的势力就彻底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百里昭雪突然想到了一位伟人的话,“武装夺取政权。”如果自己没有实力只是与别人合作的话,那么能不能成长起来都是他们的能力,自己能不能获得利益还得看他们的心情。

这回急于求成的闻人乔也是吃了这样的亏了啊,每个国君都有着自己的想法,怎么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国家,所以闻人乔这次明显是吃了个大亏。

“不行的话咱们就逃吧,最起码这个势力也不可能是你的了,现在的合作关系也快破裂了,他们把你一个皇子当作军事来用也是过分。”百里昭雪确实想离开,第一次来自己在这里体验到的是自由轻松欢乐,方燕国的隆重宴请让自己被嫌弃了十几年来终于感受到了异国他乡的热情好客,

但是现在感受来,果然军阀都是一个样子,不管伪装成什么表象,至少没几个好人就是了,现在的方燕国再也没有了那样的气氛,也是只剩下了战斗利益和争夺。

百里昭雪也感觉很无奈,怎么诺大一个世界,就没有一片净土呢,战争本来可以避免,却竟然还有主动求战的人,感情不是你亲自上战场。

“不能走,我的实力摆在这里,一旦离开就是代表和方燕国决裂了,国君知道我的能力,那么肯定不可能放任我去他的仇家,可能我不只会少一个盟友,还会多一个很强力的仇家……”闻人乔也很后悔,为虎作伥啊。

“你可是天照国的三皇子啊,国君怎么会觉得你要去仇家那边,你又不屑去干这个,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知道啊。”

“问题是我们所面对的国君,不就是一个没有理智了的人吗?”闻人乔淡淡的回了一句。

百里昭雪一下子没话说了,自己这一对夫妻是不是都是灾星啊,走哪哪出事,人家柯南好歹是走哪别人死,自己这俩是走哪都有人要杀死自己。

真是一种精彩的人生啊……百里昭雪苦笑着,“我们要在这里打完这场战争吗?”

“可能必须要打完,我要走了指不定国君对有什么法子去赢这场战争,说不定再回来的时候这个国家平民就死光了,人海战术可是低端又强大的战术……”

百里昭雪咬了咬牙,对着闻人乔一句一顿的说,“既然要打,那么我也要出一份力。”

闻人乔惊讶的看着百里昭雪,真没想到百里昭雪竟然也要参与这场战争,不只是惊讶于她的想法改变了,以前的她是绝对不会进入战争的,还惊讶于她居然还懂战争,他对百里昭雪很了解,知道她如果不是有把握就不会提出建议,这个女人,果然神奇。

“说说看?”闻人乔想听听百里昭雪的想法。

“南宁十二国虽然是南方国家,但是他们的骑兵很强大,当然也可能是当年分封到这里的将军是一个骑兵总统领的关系吧,所以只要破了他们的骑兵,就可以打赢一半的战争。”

“对付骑兵?问题是他们的数量太多,就是拒马桩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吧……”

百里昭雪想到了一战时期的阵地战神器——铁丝网,不过现在这个时代要说制造铁丝网明显还不现实,那么就组合一下嘛,“麻绳网、带倒刺的藤条、陷阱、拒马桩,这些东西咱们都有吧?”

“当然,这都是很基础的物资。”闻人乔隐隐约约知道百里昭雪想干什么了,这些东西都是阻击型的,如果组合应用的话估计效果是不错的,不过闻人乔不想说破,给百里昭雪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并且他也想听听百里昭雪又没有什么新东西新想法,毕竟这还是个懂发明的女人。

“陷阱我要至少十米的深度,拒马桩我要的是四面刺,麻绳网我要放在拒马桩后面,藤条放到拒马桩前面,这样的话至少可以防住十队以上的骑兵。”百里昭雪边说便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大致画出自己的想法。

话说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为数很少的写字机会,画废了好几张纸才大概描述出自己的意思,果然还是不习惯毛笔这么粗的东西,现在的她无比希望有一个签字笔,就算是铅笔也行啊……

闻人乔本来还震惊着百里昭雪的战争策略呢,结果看了一会百里昭雪画画的技巧以后,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笑意,医术发明兵法懂得不少,女子要求会的琴棋书画倒是基本不懂,这种奇葩的成长经历也是让闻人乔很好奇,不过他还是很需要百里昭雪这种人的,琴棋书画再好能给他提供什么帮助,反倒百里昭雪对他帮助了多少他自己都数不过来。

经过百里昭雪的解释,闻人乔明白了她要做陷阱的意图是挖一条紧靠着拒马桩后面的护城河,不用太宽,反正那些冲过拒马桩的马匹也没多少速度了。

本来一个铁丝能解决的事情,就非得靠这么多东西才勉强达到效果,百里昭雪不得不感叹科技的进步是多么重要,一道铁丝墙摆在那里,开玩笑哪里有马匹能过来?

两人就在这里探讨了一个时辰,直到百里昭雪打了第一个哈欠,闻人乔才终于反应过来百里昭雪忍着多大的疲倦给自己讲这些东西,马上一股歉意涌上心头,“小雪,赶紧休息吧……”

百里昭雪也不推脱,应下来以后就直接上床了,她的确困得不行,估计困到这种极限了她晚上才能睡一个好觉吧。

闻人乔悄悄退出门,并为她关上门,女人都是很敏感的,即使是百里昭雪这样比较坚强的人也不例外,现在这个国家不在温暖,反倒冷漠的陌生,百里昭雪虽然每天都有休息,但是却始终睡不好,所以现在才这么疲惫。

再这么耗下去,估计自己没有垮,百里昭雪可能就垮了。每天晚上睡不好,白天还在坚持着炼药、读书,这等毅力,别说富家大小姐,就是勤奋刻苦的寒窗百姓也不一定做得到。

最近闻人乔虽然不在天照国,但是他一直打听着天照国的消息,百里家已经到了灭亡的边缘,家族直系势力被不断蚕食,但是前几天太后突然雷霆出手,和南宫家其他势力联合起来瞬间镇压百里家那些旁系,顺便还以天照国的名义收回了好多土地。

而司家,虽然家主不在,但是不得不说临走之前的安排很不错,现在还没有明显的乱象,一开始那些旁系们本来有点蠢蠢欲动的想法的,但是刚在差不多要动手的时候,太后一个强势整治使得他们赶紧收回了手,所有人都知道一提四大家族只是指的直系,而皇室维护的也只有直系,其他的旁系们,顶多给点资源给个名号自生自灭罢了。

再然后,司家家主就回来了,物资运到以后,天照国的军队开始向木林国开进,众多小国得到消息后纷纷撤离,这份大餐就算再诱人他们也不敢要了,一时间木林国附近势力简单了很多,还能在那里的基本都是有很强实力的一方霸主了,甚至就连本身就在木林国附近的一些国家都选择了撤离。

虽然局势简单了,但是气氛却升级了,天照国的军队选择的地方很有针对性,直接表明了他的意图并不是来争夺玄铁矿的,也是啊天照国想要玄铁矿至于大张旗鼓派兵来吗……他们没有驻扎在其他国家主动让出来的最中间,而是在外围选择了一片驻扎地,其正对着的就是蛮夷的部队。

要照这态势来看,这个年根本就没的过了,以前过年是用鞭炮和红衣服来去赶年兽,今年过年就该用刀枪碰撞声以及遍地献血来去赶年兽了,好像没什么区别,都是响声和红色嘛……

百里昭雪看着窗外肃寒的冷风,想着不久后战争的降临,不自觉的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一切都被利益所驱使,为了那一点点的利益和荣耀,就要拼上千万人的生命,在将来载入史册的时候,被传唱的都是那些铁血帝王,这活生生就是以刽子手论英雄的世界。

不论是这里还是之前自己生活的那个世界,都是这样,成王败寇,没有道义,只要赢了,哪怕杀光了所有的人也会成为被万人传颂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