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叮叮脸上的笑容有点儿挂不住了,她觉得没必要跟这些不重要的小角色生气,暗地里捅了捅楚男,示意他们快点儿进去。

粉丝已经越挤越勇猛,眼看就要被围住的楚男,果断拉了余叮叮往酒店里头走去。

随着男女主角的到来,杀青宴正式开始。

并不像以往的杀青宴那般,主创人员一起happy就好,因为余刘两家的介入,这个杀青宴俨然成了上流交际会。

余叮叮矜持地随着导演和楚男四处敬酒,她的高贵,她的美丽,已经成了众人的谈资。

杀青宴进入了□,剧组拿出了一盘剪辑过的拍摄花絮,现场放给大家看。

记者们已经调好了吃饭的家伙,纷纷对准了大屏幕。

第一个镜头是余叮叮和楚男第一次对戏,两个人演的是一场机场分别的拥抱戏,余叮叮因为紧张笑了场。

现场观看视频的众人也因着镜头里,窘迫地红着脸的余叮叮而笑了起来。

气氛好极了,若是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

第二个镜头才刚开始,人们还没有看清内容,只见视频里的影像晃了一晃,便成了余叮叮个人的特写,背景应该是在密封的房间内,只见她穿着颇为清凉,歪着头吃吃地笑着。

众人不明白怎么回事,余叮叮却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她慌忙向放映地跑去,想要阻止视频继续放下去。

可是穿着将近十厘米的细跟鞋,就是跑又能跑多快呢!

这时候,视频里的余叮叮开始揉搓起自己的身体,而后一件一件地脱掉了衣服,大厅里已经响起来了她“嗯啊”的□声。

余叮叮僵硬地站立在了原地。

这段貌似于自|慰的视频总共不过三分钟,却给人留下来不可磨灭的印象,余叮叮红了,彻底的红了。

就在别人议论着她如此高贵的外表下竟然有一颗如此放荡的心的时候,不知所措的余叮叮捂着脸开始痛哭。

谁都以为她是在自|慰,其实视频的最后有一句话被消了音。

“楚男,来啊!”

的确,那个时候她是在勾引楚男。

而楚男早就不是处|男,面对她的勾引,迫不及待便上了她。

可是为什么会被拍下视频,为什么视频又到了这里?

到底是谁想害她?楚男?还是余家的谁谁谁?

余叮叮忍受不了被人指指点点,便抹了泪,向酒店大门跑去。

因为慌张,落地不稳,她崴了一下脚,高跟鞋的鞋跟当即裂开。这个时候,她居然还在想8万8的鞋子也不过如此。

她干脆扔了另一只脚上的鞋,赤着脚离开了杀青宴的现场。

刘真芹气的直接进了医院,昏倒加保胎。

毕竟也是四十一二岁的年纪了,高龄孕妇,又遇上了这么糟心的事,超出了心理承受极限,也超出了身体的负荷极限。不过,好歹,没出什么大事。只是胎心稍微不稳,为了不去面对余家的怒火,为了确保肚子里的孩子绝对的安全,刘真芹选择了暂留医院。

余老太爷豁出去了老脸,花了很大的一笔钱,终于让各家报社撤了关于余叮叮的那条丢尽了余家脸面的新闻。可是杀青宴上人多手杂,不知道是谁拍下了视频放在了网上。

电影还未播出,余叮叮已经大火了,搜索排名第一,各类的贴吧都有关于她的帖子。

什么什么白富美饥渴的人生。

什么什么放下那根黄瓜,让我来。

……

余兰芝这两天的娱乐活动,就是磕着瓜子,看有关余叮叮的帖子,一面骂着她败坏家风,一面寻思着刘真芹那边怎么还没出事。

蒋晔淡定的对她道:“妈妈,这才只是开始。”

他说完,转身又给余叮叮发信息【叮叮,我已经查出来了视频的上传地址,在xx军校附近的一个网吧。】

而隋旭初正是就读于xx军校。

其实这个消息余叮叮已经由其他渠道得知,她一面骂着隋旭初不是东西,又骂着蒋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面回复蒋晔【消息可靠吗?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还是你对我最好。】

放下了手机,余叮叮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人生实在是悲怆,接二两三地栽在了黄瓜的手里。

她考虑着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自己是否要戒掉黄瓜呢?

62

关于黄瓜的问题,余叮叮还没有考虑清楚,便被刘真芹打包送到了国外。

自己家的孩子就算是再不争气,可也总归是自己的。刘真芹将护短发挥的淋漓尽致,准备在同敌人发难之前,先行将余叮叮送至最安全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她这一番苦心,余叮叮是否领情。可能是也觉得自己最近没法见人,余叮叮走的很是利索,近乎于逃。什么电影的首映,电影的宣传。她还需要吗?她已经大火特火了好吧!

余当当历经了一番苦熬,终于打完了人生中的第一场硬仗,打包好了行李,带着一点点的留恋和惆怅,彻底离开了振鹰中学。

这时候,余家的气氛已经特别的微妙了。

余家的餐桌上,再也不像从前那般,满满当当的都是人。虽然以前人与人之间是离心的,但也好过现在的剑拔弩张。

而余当当一回了余家,见到的便是更显苍老的余老太爷,背也似乎更驼了。

心里不是太好受,忽然觉得人活一世真是太不容易,有人缺钱,有人缺爱,有人缺健康长寿,而余老太爷缺的是子孙贤孝。

想想真是可悲!

余当当放下行李,使劲抱了抱眼前风烛残年的他。

“爷爷,我回来了。”

“嗯,”余老太爷颔首,“回来就好。”

人一旦年老,就会像一棵树,始终站立在那里,等待着远离家园的子孙们,他们的话不多,只有四个字“回来就好”。

可是已经迷失了方向的余家子孙们,还能回来吗?

余老太爷不知道,余当当也不知道。

外人看来根深蒂固的余家,实际上就像是风雨中大海上飘零的一艘小船,会飘到哪里没人知道,会不会被风雨打翻也没人知道。

唯一的掌舵人已经老迈,失去了掌控全局的能力。

如今的余家不如散沙,至少散沙不会自相残杀。

余当当拎着行李回了房间,第一时间联络隋旭初。

明明是说好的,等她考完了,他会打电话给她,可她等了许久,也没等来。

余当当用的是他们之间的秘密联络号码,还是无人接听。余当当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情人之间也许也是有心电感应的。

现在的隋旭初真的很不好。

他在接受调查,就在刚刚,好好的一场球赛,变成了聚众斗殴。

对方是有备而来,分明是故意找茬,他要么反扑,要么继续装绵羊,被人殴残甚至殴死。

这还用得着选择吗?不管即将发生什么事情,能够翻盘与否,至少得有命在不是!

他一个人挑翻了五个,可那些人就像是被人失了蛊似的,继续爬起来,不要命地向他冲来。他觉得事有蹊跷,在打击报复别人的时候,果断地用脸迎上了一板砖。

有些人判断谁是受害者,往往会被“从不说谎”的眼睛蒙蔽。

肿的像只猪头一样的隋旭初,站在系主任办公室里,聆听教导。另一方人马是电子系的学生,直接送进了医院。

“你说你,到底怎么回事,有矛盾可以找组织,谁叫你们聚众斗殴来着!”系主任将手里的茶杯拍的啪啪作响。在他的英明领导下,本系的学生居然还是尖子生参加械斗,无外乎他会这么生气。

隋旭初强睁着已经快睁不开的眼睛,道:“主任,是他们先动的手,我是自卫。”

“自卫,你干嘛下手那么重?”系主任看了看他悲惨的脸,肯定了他的说法,踱到他的面前,咬着牙小声道。

“主任,我下手不重。主任,哎呀,主任,我也得去医院。”说着,隋旭初居然有想要晕倒的架势。

系主任赶忙扶住了他,“走,我背你下楼,送你去医院。”心里倒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两边人马都进了医院,追究起责任那也是双方都有错,总比一方被殴残,一方没什么大碍,要好说的多。

隋旭初进了医院,伤情严重,几度昏迷,还是定时的,一到黄昏就晕阙。基本上每次昏阙的时间都与他挨打的时间重合。

校方通知了安雨晴,余江民慌忙着人将隋旭初转了院,请来了数名专家会诊。

检查的结果并未发现导致定时昏迷的诱因,可是隋旭初却每天总要昏上一段时间。

专家们面面相觑,安雨晴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都查不出病因了,是不是代表了也无药可医。

余江民也是焦心不已,又只能强打着精神安慰她。

隋旭初两眼空洞地躺在病床上,脸上的青肿已消,额头上的伤痕已经结痂,人的的确确是清瘦了不少。

余当当坐在病床边,没心没肺地吃着橘子。

“喂,我都快死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难过。”

换药的护士出了门,隋旭初转头去看余当当,看她吃的汁液飞溅,忍不住也想吃。

想吃橘子,还想吃人。

余当当头也没抬,继续大吃特吃,又拿了一个,剥皮的时候抽空回了他一句:“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隋旭初道:“喂,于情,我是你哥哥兼爱人;于理,我是病号。你不能这样形容我。”

“那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余当当很好脾气的又换了一句。

一想到安雨晴急的要死的憔悴脸庞,余当当便越发地没有好气对待隋旭初。

装病,刘真芹才用的烂招,他也用。啧啧,真不知道怎么说他的好。

“你什么时候好转?”余当当撇了撇嘴问。

隋旭初:“快了,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

余当当知道这是又一件小坏事要办成了。是以,第二天看报纸,瞧见刘定的重磅新闻的时候,也就是惊讶了那么一小下,便直接拒绝了和安雨晴同去医院。

还去干什么,反正隋旭初该回来了。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隋旭初便活蹦乱跳的回了余家。

据说,这货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活生生地吐了一上午,定时晕阙的毛病突然消失了。

趁人不备的时候,余当当悄悄向隋旭初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他的脑回路到底是什么构造,还真能狠下心来往死里折腾自己!不佩服都不行。

那边,隋旭初出院以后的第五天,刘真芹也在医院里住不下去了,私自出院,带着行李住进了某五星级酒店。

余家,暂时不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