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了她的唇瓣,笑着道:“这是你想要的,乖乖回病房,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一会儿回来。”

“滚……”

又来了,又来了,最讨厌的就是他的故弄玄虚。

说清楚那人是谁,他追他是为了什么,会死的吗?

余当当悻悻地回了病房。

·

余天民从w市出差回来,匆忙地赶回家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便要载着刘真芹母女到医院看蒋晔。

刘真芹不想去,就一直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一副很不舒服的模样。

余天民看了她一眼,问:“病了?”

“嗯。”刘真芹有气无力地闷哼了一声。

“洪医生来过吗?”

“嗯。”

“那我带着叮叮去医院看看阿晔!”余天民难得的体贴了一回。

刘真芹半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踌躇地道:“合适吗?我看我还是……”

“你就躺着休息吧!”余天民打断了她的话,替她拉平了枕头,让她可以躺的舒服一些。“没事,我看阿晔一天两天也出不了院,等你好些了再去看他,也不迟的。”

刘真芹顺从地点了点头,听着余天民下了楼,发动了汽车,又听着汽车越走越远,她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刘真芹得的是心病。

她是真的不知道楚生会下那么狠的手。

那天她从刘家出来,便让楚生开车来接她。两个人开着车子转了一会,实在是没有什么地方好去,便准备去开个房间躲躲清静。至于会在房间里干什么,当时刘真芹并没有想好,只是觉得是个男人就能在外面胡混,女人为什么不行?又想着她这辈子嫁了余天民真是亏得要死。

年轻的时候心高气傲,没跟谁谈过恋爱,便直接栽到了余天民的手里,她和他那会儿可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结婚了以后,也是严守妇道的。没跟哪个男人亲近过,楚生是头一个,就连这次开房也是头一次。

刘真芹也动了那样的心思,是以楚生提议的时候,半推半就。

可是开好了房间,上楼的时候,她居然发现了鬼鬼祟祟跟在后面的蒋晔,当即吓得半死。

她告诉楚生被家里人发现了,也并没告诉楚生那人是谁。

楚生不动声色地和她一起进了房间,安抚好了她,便出了门。临走的时候,还安慰她“一切有我,绝不会有事。”

就是楚生再回来的时候,只说摆平了,也没说是怎么摆平的,倒是一反温柔的常态,不顾她的反对,硬是和她发生了关系。

就是现在想起楚生的疯狂,刘真芹还禁不住面红耳赤。

和他做了一次,叫刘真芹觉得和余天民做的那么多回,全白做了,那根本就不叫做|爱,要时长没时长,要高|潮没高|潮。和楚生的真的是高|潮迭起。

等到刘真芹晕乎乎地回了家,便已经有了蒋晔进医院的事情。

她吓得瘫软在床上,心想着这就是楚生的已经摆平了!这不是杀人吗!可又盼着蒋晔赶紧死,他要不死,她就得死。

可想而知,蒋晔醒来了以后,刘真芹又是怎么样的心情,她都已经有了自我了断的心思,又下不去手,联系楚生也联系不上。她准备在家等警察,没想到真像楚生说的那样摆平了,蒋晔什么都没说。

到底是孩子,估计是被楚生吓破了胆,为了保命什么都不敢说。

那她就更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他了。

刘真芹懊恼的要命,懊恼自己为什么偏偏那个时候和楚生去开房,为什么非得要去那个宾馆,为什么不小心非得让蒋晔发现,这不是害人又害己吗!

忽又一想,蒋晔总不会是有先见之明专程去堵她的,自然也不是一直尾随她,毕竟她也不是专程出门和楚生约会,只是一时兴起。那蒋晔好端端的去宾馆干什么?

58

刘真芹懊恼的事情有很多,唯一不懊恼的是已经和楚生发生了关系。

除去一切的危险因子,这让她原本已经枯竭的生活再一次春满大地。

世上到底是没有十分好的事情,她一面享受着偷情的乐趣,一面倍受煎熬地忍受着忐忑的心。

她实在是躺不下去了,便爬了起来,略微收拾了一下房间,就去了余叮叮的卧房,打算帮她整理整理房间。

余家是有钱不错,可现在必经不是从前那样的奴隶社会了,做主子的除了吃喝拉撒睡,其他的一律不用自己动手处理。

余家对待外人其实还是挺和善的,佣人们只用做好了外宅的事情,卧房里头的还是无需过问的。

其实这样也顶好,不止于没有一点儿的隐私了。

刘真芹将余叮叮换下的脏衣服扔进了脏衣篓,又顺手帮她整理着凌乱的化妆台。

姑娘都这么大了,还是不知道收捡,什么东西随便乱丢,一个化妆台上到处是用过的没用过的纸巾。

刘真芹将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又擦了擦台面,看起来才舒坦了许多。

刘真芹抱起脏衣篓就行外面走,可是越想越不对,化妆台上有一样东西特别眼熟。

刚刚没有仔细看清楚,她又折了回去。怪不得眼熟,这是纯爱宾馆免费放在前台任顾客取用的小包纸巾,上面印有宾馆的地址和订房电话。

而纯爱宾馆就是她和楚生幽会的地方。

当初会选择它,纯粹是因为它的名字,和|性|有关的纯爱是干净的也是疯狂的。

刘真芹握着纸巾袋缓缓地坐在了化妆台前,这是不是解释了蒋晔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去纯爱宾馆的原因!

他并不是一个人去的,他是和她的女儿一起去的。

至于去干嘛?刘真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那么叮叮看见她和楚生了吗?还有叮叮和蒋晔难道是真爱?

此时的余叮叮若是知道她四十岁的老妈还相信真爱和纯爱,一定会呕死,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还看不透男人的本质吗?

男人=黄瓜。

现下,余叮叮看着自己用过的黄瓜,缠了半身的白布条躺在那里,想笑,就是没敢。

太讽刺了有没有,那么着急的说有急事赶她走,敢情就是赶着去作死!该,挑起了别人的欲望不灭火的男人,活该就是这种下偿。

余天民和余当当坐了挺长时间,余兰芝和蒋邦来了。

余兰芝进门的第一句话不是询问蒋晔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舒服等等关心的话,而是先问余当当:“旭初呢?”

余当当想说去打热水,但余天民父女都坐了快一个小时了,打热水只是在走廊的那头,又不是在两公里之处。

余当当正犹豫着怎么说,门响了,隋旭初一手热水瓶,另一手掂着几份外卖,立在门边。

余兰芝给蒋晔从家里带了点白粥,隋旭初给他带了份合记的瘦肉粥。

合记的粥挺有名的,尤其是鱼片粥,经常有人开着车跑很长的路专程就为去喝上一口鲜。但蒋晔受的多是外伤,怕影响伤口的愈合,退而求其次也是为了保险起见隋旭初替他选择了瘦肉粥。

两份粥摆在了一起,蒋晔选择了那碗瘦肉粥。

这多少又让余兰芝感觉不快,她很小气地想他喝谁的粥就让谁喂他去吧!

还是24孝妻奴蒋邦不声不响地摇起了病床,一勺一勺地喂给蒋晔吃。

余天民和余叮叮走的时候,余当当和隋旭初也跟着走了。

余天民取了车,叫她们上车。

隋旭初却摇了摇头,说是和安雨晴约好了要去金鼎,余天民便只载着余叮叮,踩响了宾利的油门,呼啸而去。

余当当问隋旭初:“咱们打车去金鼎?”

隋旭初道:“去金鼎干吗?”

合着刚才是鬼说要去金鼎?余当当气的咬牙切齿。

隋旭初又道:“这么大孩子了,怎么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都听不出来呢?”

说话的时候,他伸出了大手摁了摁余当当的头。

余当当不悦,抬脚就去踢他。隋旭初慌忙跳着想躲,可是躲过了这只脚,去没能躲过那只,还真被踢中了腿弯。

他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使了多大的力气,余当当心里明白,便冷哼着道:“行了,别装了。”

隋旭初略显艰难地爬了起来,缓缓地蹬了蹬腿,“刚才被蒋晔的亲爹踹了一脚,还没缓过劲儿。”

“蒋晔的亲爹?刚才穿黑色衣服的男人?”余当当见他的腿还能动,就专捡好奇的问了。

“你不是说叫方水敬找了,找不到他吗?”

隋旭初:“他改名字了,伪造了一份新的简历,换了职业。他现在叫楚生,是美乐剧团的钢琴演奏师。”

“你还打不过他?”

“跟踪的时候被发现了,我不如他熟悉地形,他玩了阴的。”隋旭初顿了一下,忽尔咧开嘴笑了笑道:“我猜刘真芹的姘头就是他,也是他弄伤的蒋晔。估计他是想直接把蒋晔弄死的,后来发现了他是他儿子。我好奇的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这么恨余家。”

余当当撇嘴道:“你都不知道那就更没人知道了。”

隋旭初仔细的想了想,上一世他和楚生有过一面之缘,应该是蒋晔留学归来了以后,余家开了接风宴,楚生当时负责宴会演奏。

隋旭初当时并没有太注意他,毕竟任谁凭空想象,怎么也想象不出他会是蒋晔的生父。

只记得去洗手间的时候,偶见他和蒋晔一前一后从洗手间里出来。这在当时看来也没什么奇怪的不是吗,他又不是女人,去男洗手间是很正常的事情。

现在想起来当时蒋晔的神色并不自然,而且不久之后蒋邦就生病了。

一直以来,隋旭初还是挺同情蒋邦的,觉得他和余江民一样,是余家为数不多的纯粹好人。

是不是又印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隋旭初略微想通了一些事情,招呼着余当当:“快走。”

“去哪儿?”余当当快步跟了上去。

“回家。”

“怎么回?”

“坐公车。”

“刚才为什么不坐大伯父的车。”余当当颇有怨言。

隋旭初:“不愿意。”

两个人辗转坐了一个半小时的公车外加步行了二十分钟,终于回了余家。

余当当累得半死,不悦地数落隋旭初,“没事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