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商议,最后得出的方案是……看情况而定。

什么叫看情况而定呢?

意思就是,如果赵汉盛这一代四兄弟能成长得快些,那么老太爷就早一点‘过世’,反之,则晚一点。

事实上,赵家这四兄弟目前来说仕途都还算顺利,只要不出什么大的差错,将来走到九长老的位置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

无非就是一个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赵汉盛的年龄最大,六十二岁的他在最高局里还算是年轻人,而最小的赵汉平才堪堪四十五岁,还有的是时间给他来完成布局铺垫。

反正老太爷只要活着一天,赵家就不可能会乱,更不可能被别的家族所攻击,毕竟赵家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真正有能量的人都知道,这个家族轻易动不得,除非有万全的把握能一棒子打死,否则的话绝对不能随意向赵家递爪子。

这几年来,陆续因为挑衅赵家而倒下的红色家族也不是一家两家了。

这件事一定下来之后,赵老爷子便一脸轻松的发话道:“你们四兄弟平时也要注意身体,工作再忙也得顾好自己,身体是自己的,别人代替不了。别以为你们都服过清虚丹就可以高枕无忧,我告诉你们,思东可是说了,如果无节制的做出有损健康的事情,就算清虚丹能给你们延寿二百岁,也扛不住几次折腾的!”

他说这话却是意有所指的,自从服食了清虚丹之后,赵家这四兄弟都有一个同样的心思,觉着自己现在精力充沛,正是可以大展拳脚的时候,为了政绩,为了口碑,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哥儿四个一个赛着一个拼命,有时候更是彻底不眠,工作强度一下子达到了过去的四到五倍之多!

老太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哪有不心疼孩子的爹?

虽然知道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他还是不太赞成,特别是现在开始修炼之后,更加觉得人不能始终保持在某一个强度上生活,短时间或许没什么大的问题,时间长了肯定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毛病。

为此他还特意咨询过赵思东,而赵思东给出的答案也印证了他的猜测,所以才会有刚才这一番话。

结束了谈话之后,祖孙三代都出了书房来到大厅上,四十八吋的液晶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晚会。

虽然最近几年的春晚办得越发缺乏新意,但毕竟是二十来年的习惯,除夕之夜不看春晚,总会让人觉得少了些什么。

现在赵家嫡枝的一大家子都围坐在大厅里看着春晚,外面则候着旁枝的第三代子弟等着给老太爷拜年。这也是很久以前就形成的习惯了,每年除夕的晚上,所有回了帝都的人都要过来给老太爷见礼,孩子们磕个头,然后从老太爷手上领一份压岁钱。

钱不多,但老太爷亲自给的,意义又不同,每个领到压岁钱的孩子都很开心。

今年也不例外,旁枝的第三代子弟们轮流给老太爷磕完头,领完压岁钱各自离去,然后才轮到嫡枝。

热热闹闹的折腾完,已是将近零点,于是一家人便聚在一起等着守岁的钟声敲响。

西山别墅区的北面不远,便有一座三清观和一座慈云寺,每到除夕夜的零点时分,三清观钟声的和慈云寺的钟声都会准时响起。

铛——

铛——

铛——

儿孙满堂的赵老爷子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新的一年到来了,我希望你们能总结过去一年的得失,在新的一年里争取能有更大的提高,学习上,工作上,身体上都有良性的发展,家庭和美幸福,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忘了咱们老赵家的传统和规矩,踏踏实实做事,堂堂正正做人,仰俯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先祖,无愧于己心!好了,我就不多说了,大家都散了吧,困了的人就去睡觉,不困的就接着玩儿!”

尽管现在老太爷的精神还很好,但养成了良好生活习惯的他,还是挽着老太太一起离去,将大厅留给了孩子们。

第二代的四兄弟三姐妹们也都带着各自的伴侣回房休息,毕竟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他们可不能像第三代的孩子们那么放松。

不多时,大厅里便只剩下第三代的几个年轻人。

这八个人中,年龄最大的便是赵汉盛的儿子赵思国,今年已经三十三岁,虽然因为自身能力的原因没有成为第三代的核心,但每年这个时候,还是由他来发话。

“咱们打麻将吧……”扫视了众位兄弟姐妹们一眼,赵思国弱弱的提出了建议。

于是众人齐齐捂脸,只有他的妻子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赵思国喜欢打麻将,这在赵家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只不过他平时都在部队上,没什么机会打牌,所以一到过年的时候,就会拉着大伙儿陪他。

如果只是打麻将也就罢了,偏偏他的牌技臭不可言,又不会算牌,所以从来都是最大的输家,老太爷发下来的压岁钱,在他身上永远捂不热就会全部输出去。

这种情况就算是他结了婚之后也没有得到任何改观,反倒是他的妻子牌技不错,总能把他输掉的钱给赢回去,所以大伙儿都开玩笑说,每次陪大哥打麻将,基本都是个不输不赢的局面,实在是又费马达又费电啊!

不过一家人在一起,输赢本就不是关键,所以他们也只好打起精神陪着赵思国摆开战场打起了麻将,这一打,就打到初一早上的六点多钟。

吃过保姆端来的‘宵夜’后,众人纷纷作鸟兽散,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

从初一开始,连续三天都在拜年也被拜年当中渡过。

以往的赵思东很烦这些事,虽然在这个时候他总会得到别人的夸奖,但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出于礼貌的客套话罢了,并不是真心的。

现在他自然不会再这么想,所以很淡然的按老太爷和父亲的要求积极的参与着这一活动。

初四一大早,赵汉升一家三口便告别了老太爷,乘着航班回到了江南省的省城同林市。

秘书唐斌早已开车在机场等候,接到他们之后,并没有直接返回南山市,而是在同林市转了一天。

毕竟赵汉升是正厅级的市高官,过年的时候要是不给领导拜年那可真说不过去。

第一个拜访对象自然是江南省的一把手,夏书记在接到电话后爽快的表示自己在家里等着。

从中央部委调任江南省一把手的夏言冰自然知道赵汉升的背景,所以对于他携全家上门拜年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

夏言冰夫妇和赵汉升夫妇在客厅里聊得很开心,而赵思东则被夏佳给拉了出去。

“佳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怎么没见琼姐?”

坐在夏佳的沃尔沃suv上,赵思东有些奇怪的问道。

夏佳一脸郁闷的答道:“咳咳……别提了!昨天我和她去参加了一个同学会,结果一个以前的女同学跟我开玩笑开过头了,你琼姐以为我和她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回去之后就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害我一晚上没睡好……哎哎哎,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可不是怕她啊,只是心疼她,不愿意让她生气罢了,毕竟生气伤身嘛!”

赵思东憋着笑连连点头,“嗯,我懂的。佳哥,你要上门赔罪,怎么连礼物也不带一份,不怕被琼姐给赶出来?”

“都老夫老妻的了,还带啥礼物啊,我的身体就是最好的礼物嘛!”夏佳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

赵思东做出一副想呕吐的表情,“佳哥,我服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驾车来到距离省委大院不远处的一处小区里,赵思东有些奇怪的问道:“琼姐怎么不是在她家住?”

听到这个问题,夏佳的嘴角扯了两下,无奈的答道:“她嫌家里这几天老有人上门拜年,说是太吵了,所以就没在家住。这里是我和她去年刚买的房子,准备当婚房用,谁知道她昨天一生气,就把我的钥匙给收走了,害我只能老老实实的滚回家去住……啊,那什么,我可不是怕她啊,只是不想惹她生气罢了。”

听到他两次强调‘不想惹她生气’这句话,赵思东心中不由得一动,“佳哥,琼姐不会是有了吧……”

正在找车位的夏佳一怔,迅速的扭头看了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呗。”赵思东笑道:“你们可真不够意思啊,有小宝宝了也不通知我一声,还拿不拿我当兄弟了?”

夏佳欲哭无泪的辩解道:“你以为我不想通知你啊!可是问题在于我和她还没扯证呢,现在妥妥的是未婚先孕的节奏,你觉得我敢到处宣扬吗?万一让她老头子知道了,非得抽死我不可!”

赵思东这才了然,“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定好领证的日期了吗?”

夏佳一边将车停到车位上,一边答道:“那肯定是选好日子了,就初八云领证,我已经提前联系过了,初八一大早就到民政局去,到时候排第一个领证。还好她也是刚怀上没多久,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事儿了。”

下车之后,夏佳便在前面领路,到了他们买的房子门前抬手按了按门铃,然后低声说道:“我先躲一躲,你来叫门,不然我怕她不给我开门。”

说罢一猫腰便躲到了门边上,这样从防盗门的猫眼里就看不到他,只能看到赵思东一个人。

不多时,屋里传来了脚步声,同时刘琼的声音响起:“谁啊?”

“你有快递!”赵思东捏着嗓子答了一句,差点儿让躲在一边的夏佳跪到地上去。

“快递?我没叫过快递啊……”刘琼一边往门口走,一边疑惑的答了一句,她凑到猫眼上往外一看,顿时笑了起来,“好你个赵思东,竟然敢耍你姐姐我,小心我揍你哦!”

啪嗒一声,防盗门被打开了,赵思东刚刚伸手把门拉开,一旁的夏佳便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口中还大叫着:“小美人儿,我来啦……嗷~~~”

刚刚还一脸猥琐的他,在一秒钟之后却变成了一只虾子,身体蜷成一团倒在地上,两手捂着命根子,口中更是有白沫涌出。

赵思东愣住了,“琼姐,你这是……”

而刘琼同样也傻眼了,当她看清地上那人的样子后,顿时慌了手脚,“我……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他突然冲进来就抱我,吓得我以为是遇到流氓了……喂,佳佳,你没事吧?”

“你觉得呢……”地上的夏佳倒吸着凉气,艰难的答了一句,双手紧紧的捂着脐下三寸处,疼得直冒冷汗。

没办法,这也是他运气不好,刘琼在突然受袭的情况下,出于下意识反应的动作,力道可是相当大的——她从小就跟着老家的一些长辈习武,力量可比一般的成年男性还要大上那么几分呢。

“唉,佳哥,你这可真是自作自受啊……算了,看在琼姐的面子上,我帮你治治吧。”捂脸的赵思东踏进房门,俯身在夏佳的身上连点了数下,将一丝真元渡了过去。

“还好,只是一点小伤,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这几天你就得禁欲了……哦,对了,琼姐有小宝宝了,你就算不禁欲也不行啊。”一边说着,一边控制着那一丝真元在夏佳体内游走了一番,很快便缓解了他的痛楚。

片刻之后,一头冷汗的夏佳在赵思东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苦笑着将紧张得满脸是泪的刘琼搂入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说道:“对不起,宝贝儿,让你受惊了……”

不料刘琼忽然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满眼泪花的瞪着他,“是啊,你让我受-精了,都怪你非要图省事不做安全措施,这下开心了吧?”

“咳咳……那什么,宝贝儿,你理解错了,我是说刚刚吓到你了啊……”夏佳有些尴尬的提高了声音,他猛眨眼睛,示意现在还有外人在场呢,咱就别说这个话题了吧。

刘琼冷哼了一声,挤开他之后看向抬头研究天花板纹路的赵思东,“思东,你也真够坏了,居然不告诉我这家伙来了,害我还以为自己遇到入室抢劫的坏人了!”

赵思东苦笑一声,举起双手说道:“好吧,琼姐我错了,为了表示歉意,我把佳哥交给你了,昨天他敢惹你生气,那么今天你怎么收拾他都行,别给我面子!”

“啊啊啊啊啊……思东,你这家伙,枉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竟然……”

不等他把话说完,刘琼转身瞪了他一眼,“闭嘴!”

于是,顿时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