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着跑回了王府,然后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砸了。

床前挂着呆头鹅给她画的像,她最终没舍得撕碎。

只能流着泪,看着画,无声的问为什么。

思绪回到现实,陌灵听着凌菲妍讲的故事,早就泪流满脸。

她身在富贵之家,享尽荣华富贵,可感情那块一直是空的。

是那个傻傻的呆头鹅,用他的温暖,填补了凌菲妍这空白的感情。

凌菲妍继续道:“第二天便是爷爷施州,我们去道歉的事…”

陌灵流着泪点了点头,怪不得那天菲妍姐心不在焉的。

“姐,对不起,我…”

凌菲妍冲陌灵惨白一笑,“你说爷爷出了那事,我只顾着谈情说爱,我,是不是很不孝?”

陌灵摇了摇头,哽咽道:“不是的姐,那都过去了…”

凌菲妍低头,眼眶中聚满泪水,死死咬着嘴巴,不让它落下。

带着无尽的悲凉喃喃道:“那天回去了以后,我也想过忘记他,忘记那个傻呆呆的呆头鹅,可我发现我做不到。不管我做什么,总会想到他,想到跟他的一切切…”

“我就像是着了魔般,疯狂的想见他。想他那味道一般,却温暖人心的饭菜。可是我爹不让,他拦着我,把我囚禁。灵儿,我爱上了他!彻彻底底爱上了他,可你说他为何如此绝情…把我的心伤了粉碎!可我还是爱他…灵儿原来爱情是如此痛苦的东西…”

凌菲妍凄苦一笑,躺在床上无声的流着泪。

陌灵坐在床边,跟着无声落泪。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菲妍姐,只能陪着她落泪。

不多时,凌菲妍哭累了,睡了过去。

陌灵给她掖好被子,摸了把眼泪,刚想走,无意间发现床头的画像。

画像很逼真,画中那名少女灿烂的笑着,笑魇如花,脸上带着幸福。

这一笔一画都透露着作画人的细心。

陌灵皱了皱眉,她不信,不信能作出这幅画的人,是个决然的家伙!

眸子眯了眯,这事看来另有隐情!

看了眼凌菲妍,眸中带着坚定,姐,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也会让你跟季舒在一起!

哪怕拼了我这条命!

抬脚出了屋子,关好门。

此时周燕还在门外等着,并未离去。

“舅母,姐跟季舒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也只知道你姐跟季舒,之前有来往,后来你舅舅把不让你姐出门,想让她跟季舒断了来往。谁知…你姐她竟背地里去找了季舒,要不是那个丫鬟,我们还不知道…”

“那姥姥那里…”

“她那里,你舅舅怕二老担心,也就没跟他们说实话,只是说了妍儿抗拒相亲,并未说季舒那些。”

陌灵心里了然,也是,姥爷姥姥疼爱姐,如果让她们知道这事,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舅母,对于姐姐的事你怎么想的?”

周燕眸中浮现水汽,哽咽道:“我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平时放在心尖上疼着,她现在不吃不喝,我这个当娘的心疼啊…对于季舒,我看那人是个老实的,可你舅舅不同意,我也没办法。现在不管怎样,我只想让妍儿吃饭…”

陌灵点了点头,“舅母,姐姐的事你就别管了,姐交给我,你要好吃好喝的,看你都瘦了。我舅舅在哪?”

“在书房,不过灵儿,你想怎么办?”

“舅母,你别管了,只要你好吃好喝就行!”

陌灵说完,头也不回的朝书房走去。

书房凌风正扶着额头,一脸的愁云。

门突然被推开了,抬头一看是陌灵,扯出一抹笑:“你这丫头怎么来了…”

“来看我姐!”说完,走到凌风面前坐下。

凌风重重叹了口气:“你姐…唉…想必你都知道了。”

“恩。”

“也不知道那季舒给你姐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姐就是死缠着他不放!”

陌灵见凌风有些憔悴,眸中带着担忧,是真正为菲妍姐担心。

她迷茫了,“那舅,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既然担心姐,为何不让姐跟季舒在一起?”

凌风重重叹了口气,“你姐是我第一个孩子,又乖巧懂事,我宠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忍心伤害她。之前太气了,说了些气话,现在我后悔不已。至于季舒,他要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也就罢了,我立马同意这场婚事,可他只是一介书生,月钱一两,拿什么去养你姐!我不忍心让我妍儿跟着他吃苦!”

陌灵跟着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那舅,之前你是不是去找过季舒,或者季舒来找过你?”

凌风眸子划过震惊,坐直了:“你怎么知道?”

“快说快说…”

“恩,他来找的我,来提亲,不过我说了些气话,把他气走了,就在你姐以死相逼,去找季舒的前一天,只不过这事我压了下来,你姐不知道。”

陌灵之前也只是猜测而已,没想到季舒果然去提亲了!

但就是不知道她老舅说了啥,把季舒气走了。

“老舅,你说了啥把人家都气走了啊!”

凌风摸摸鼻子,神色有些不自然:“也没啥,就说他长的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的美!也不看看他那副德行…还有就是让他放过妍儿,让他娶一个普通百姓成亲。还有就是,他太穷了,妍儿跟着他会吃苦啊什么的…”

陌灵一听风中凌乱了,这还没啥?!

人家开开心心提着东西去求亲,结果未来老丈人把他一顿骂,换谁谁不气!

还有,她老舅这番话,不是当初季舒对她姐说的话么…

娘嘞…照搬啊…

可她又感觉有些不对,老舅完全随了他姥爷,是个刚正不阿之人,你要让他查贪官,他下手绝不留情!

可你要是让他去骂普通老百姓?

这为民爱民的凌大尚书会干的出这事么?

绝不可能!

还有,如果她老舅不想看见季舒,大可不必让他进府,没必要说那些话来气季舒吧!

这可不是他老舅的作风。

无奈翻了个白眼,无力的靠在椅子上,“说吧老舅,到底是啥原因,让你这么讨厌季舒!”

凌风愣了愣,“你这丫头,何时变得猴精猴精的,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

“因为我知道老舅你不是会说那种话的人,到底啥原因啊?!”

凌风叹了口气,“其实吧我也不是个老顽固,虽然想让你姐过的舒服些,可若是那人是个平民百姓,俩人要是真心相爱,我也会同意,大不了滥用职权,弄个官给那人当当…”

陌灵彻底懵逼了,“那我的亲老舅啊!你到底咋想的啊!!你到底要怎搞啊啊啊!”

“额…我总觉着那季舒不是什么好人!大半夜拐带妍儿出去!那个登徒子!”

“那是姐姐先提的…人季舒对姐那是唯命是从…”

“妍儿?这怎么可能!不对,肯定是季舒给你姐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看你姐天天都想着那个登徒子!”凌风大眼一瞪,怒道。

“老舅你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姐姐那么聪明,一般人能骗得了她么?!更何况,我就不信你妹查过季舒的情况!”

“唉…是查过了,都说他为人憨厚,乐于助人,是个好青年。可我就是不信他,不信他跟妍儿在一起才多久,就爱的死去活来的!”

陌灵抚了抚额,“老舅你真是让我无语了…”

猛地想到了什么,狐疑道:“所以你不想让人,觉得你慧眼不识珠,所以才说了那些气话气走季舒?以盖过你慧眼不识珠的事实?”

“什么叫慧眼不识珠!我当官数十载,从来看错过人!我觉得那季舒就是个不老实的,打着憨厚的幌子,来骗妍儿!指不定打着什么坏心思!我不信他们一个月都不到,就谈什么爱!那都是胡扯!”

陌灵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为了她姐,她真不想跟她老舅说话!

这幅钻牛角尖的牛脾气,真真是完全随了她姥爷!

跟他说话,能被活活气死!

不过,还是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如若老舅不疼她姐,早就任由她姐跟季舒双宿双飞了。

就是太疼她,所以才万事都带着小心,生怕她姐受委屈。

唉!关心则乱啊,关心则乱!

陌灵摇了摇头,不知该说啥了,突然之间脑海里回荡着她老舅最后几句话。

眸子转了转,笑眯眯道:“那老舅如果我能证明他俩是相爱的,你能让他们在一起么?”

“我不信!”

“你就说行不行嘛?你也不想让姐天天那副样子,是不?你为姐好,姐现在可是在恨你呢…如果我证实了,他们俩在一起,大家皆大欢喜,姐好你好大家好!如果他们不相爱,我就算给姐灌药,也会让她忘记季舒,你看可好?”

凌风想起凌菲妍埋怨他的话,眸子满是无奈,想了许久,最终妥协,“好,我答应你!”

陌灵眸中亮了亮,指了指纸上,“老舅立字据!”

“你还不信我啊!”

“没没没,保险点,如果到时候我反悔了,你可以那这张纸来堵我不是…”陌灵嘿嘿一笑,露出几个大白牙。

可在凌风看来,陌灵的笑让他有些发毛,狐疑的盯着她。

“快点老舅!”

凌风也不去想了,提笔立了俩张字据,俩人各执一份。

“老舅签上你的大名!在按上你的官印!”

凌风照做。

陌灵拿着字据,眸光闪亮亮,笑得像只小狐狸。

朝凌风笑道:“老舅,这可是有你官印,有你签名,你若是反悔,我就把它贴到城墙上,给京都所有百姓看!哈哈,老舅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