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去问清楚。”

“巫皇在底下,蛊皇已不是活人了,你此去多危险啊!”

“你觉得危险,可那是我相处了十多年的义母,我独孤九冥的事,你鞭不及腹。”

“你……何时回来?”

“你最好当我死了。也许三年五载,也许拖家带口。”

“不行!我不让你去!”

“呵,你拦得住吗?”

他突然用这种、冷厉漠然的眼神望着她,锋利又带有一丝轻蔑,简直是拿眼刀在凌迟她的心。

独孤九冥从前就像是她的羽翼,保护神,他在时她无所畏惧,觉得世上无不可成之事,但他在家并不耽误她不着家,她浪归浪,却没想甩开他。

而今他离开了,他本就不是她身上长出来的羽翼,他对她的守护是恩赐,可九幽觉得难以接受。他已成了她的心头肉,此时被从心头割舍下去,前途未卜,归期无定。

从此山高水远,她彻彻底底是一个人,被迫与如梦似幻的过去割断,唯有顺着朝廷晦暗的独木桥,一条路走到黑。

即便她眼睫毛都是湿的,她也咬着下唇,没说出一句阻拦他的话。

俩人一直这样四目相对着,独孤九冥只怕下一瞬间,自己便受不得她这可怜样而心软,而失去远行的勇气了。

——只听一声:“独孤九冥!”

兄妹俩的绝情对望,才戛然而止。

几个人齐刷刷闻声望去,倒把走过来的男子吓了一跳。

突然出现这人身穿紫裙,脚蹬草鞋,手里拿个水晶碗,里面装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鱼,映着他头顶随风轻响的银铃冠,垂肩青丝裹着一张全然陌生的脸,他整个人就像是乞讨的异域美人,画面别提多违和了。

“独孤九冥,蛊皇要见你。”

九幽眼泪都憋回去了,此时更是握紧了剑鞘:“哥,他又是谁啊?”

九冥哥哥漫不经心道,“墨珈的儿子,墨未眠。他擅长易容,这张是他自己的脸。”

“他这脸跟你也不像啊,所以你肯定没有墨珈的血统。”

九冥哥哥只是嗤笑了声,表达对妹妹的赞同,那个掌心托碗的人就过来了,还道:

“独孤九冥,跟我去见蛊皇!”

一旁的闻人檀香伸出独臂拦着,旋即收到墨未眠一记眼刀:“让开,残缺不全的玩应。”

闻人檀香眼一眯:“想跟我打一架么?表弟?”

独孤九冥推开檀香,狠戾着眼神,“义母取走我心头血,我已经不欠她的了。”

墨未眠咧嘴狞眉,“她唯恐你被那个疯男人所骗,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托碗大哥对他怒而瞪眼,独孤九冥也不甘示弱,豁然一挥袖,扬眉斜眼:“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最近的嗜血都是你们操纵的!”

那大哥闻言笑了声,“哈哈哈!你的心头血就在这里,被蛊术操纵的感觉如何?是不是终日如同渴望挨嘈的公犬?你那守宫砂还在吗?”

独孤九冥闻言,眼睑都红了,咬唇哼道,

“与你无关!”

眼见着墨未眠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条虫,顺着水晶碗里往放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