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愣了一下,“这么惊艳的美人当面首,屈才了吧夜侯。”

“别叫的这么生分,咱俩都是从嬮妲流沙里爬出来的交情,你若觉得可惜,不如你来陪他如何?正好咱们仨个一起耍耍,小侯也是看中他从嬮妲女国来的,床上媚术使得好,嬮妲男子都会生孩子,这你懂的……所以本侯也最宠他。”

九幽脸都绿了,有种自己养的花被人扔粪了的感觉。

“夜侯怎么三句话不到就扬沙子,本侯跟你耍得着吗!”

席间两个年轻的侯爷打嘴仗,东道主龙椅上的宇文邕看不下去了,清咳出声,“听夜侯与朕皇侄的意思,你二位是旧相识了?”

九幽赶紧道,“回皇叔,侄子以前在西域嬮妲做买卖的。”

皇上的漆黑凤眸,忽然璀璨明亮,他眉头一挑,冷艳的五官就柔缓了不少,虽然被那艳压满殿的孔雀王比下去了,可气质这块捏的死死的,“哦?不知二位做的什么买卖,竟有‘流沙’的交情呢?”

宇文邕今晚穿着一身流光溢彩的绫罗龙袍,似乎比朝服更精美,色彩更花俏,龙凤呈祥刺绣,牡丹做衬,却都在金白红中穿插。

布料穿在身上也更轻盈,外层的刺绣都薄的半透。他一举一动,眉眼间都是天子的气派,不怒自威,威仪不减倾国。

姓夜的那女人眼睛一看宇文邕,就发直,脸上不怀好意的笑更令人发指!

“和君侯我俩……挖煤的。”

九幽差点接不上了,她俩明明就在人家煤窑里打架来着。

“对,从西域挖煤往中原卖。”

这男人的手骨节分明,指头修长白皙,此时往下巴上蹭了蹭,俊美冷艳的脸上毫无表情,却有满眼的玩味,“说具体点,在哪挖煤,朕考虑考虑让君侯重操旧业。”

夜梅这会终于仗义起来了,皱着眉道,“君侯义母是楼嬮妲王,当初要给她两座煤矿她都不要。谁让这兄弟要美人不要矿山呢,最终连美人儿都没得到。”

九幽感动的都快哭了,那美人儿不是在你怀里呢吗!她想要楼嬮妲王世子,可他娘认她当义女,给她煤矿和嬮妲刀,就不让她碰世子。

皇上若有所思的点头,“自前朝女天子玄帝摄政,楼嬮妲王便几十年不与中原来往了,没想到皇侄在西域,混得不错。”

使臣夜侯也不管皇上说什么,满眼盯着君侯问,

“君侯你旁边那男的是谁啊?也不介绍姐姐认识?瞧本侯男宠瞪人瞪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听她这么一说,九幽猛地抬头去看楼见桃,却只见了,他扬起高傲的下巴,凤眸斜挑,眼刀凌厉。

席上管弦声,清清冷冷,不知是高山流水,还是伯牙绝弦。

都不如他的眼神。

从前爱恨痴缠,西域与中原,她感动了他,却感动不了嬮妲。飞刀相向,割断前尘。

九幽只觉得耳边丝竹之声续续弹,细听之下,竟是伯牙绝弦,断情绝念。

不知哪个没眼力的乐师奏的乐,让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幕幕逼上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