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楼梯口一看,对面楼梯的门口站着军师,高老五正趴门外头,跟里面的人说什么呢……

——与此同时,屋里头酒气靡艳。

刚喝几口就上头的男子,加上肩膀疼,没好气的跟进屋这人呛火,没说两句,这女将也是暴脾气,吼道“老娘!!”

男子被一下按在桌上,灰白的发凌乱的他遮了半张脸,又被女子粗鲁的一把抹开……他瞪着犀利阴狠的眼光,深沉黑亮,

女子也不惧怕,只猛地按着他的肩、俯下了身。

“呜……”

他也不挣扎,只是闭着眼,任她放肆,也不回应也不反抗。

一看他都不抗拒,女子喜出望外的结束了长吻。

他还是不反抗,只是侧着头垂着眼,若有所思的抿着唇。

他又抬起头,看着她犹豫着,目光中竟是冰冷的纠结。

也毫不反抗。

男子刹时满眼水汽,脸上微红。

七杀也只是抱着她冷硬的护肩甲,勉强支撑着自己。

他就放弃了自己侧过了头。

“咦?这是什么……”

她在他腰上摸出个红布,因为好奇,她顺手就给抽出了缠在他腰身上的绸带。

那绸带是金红色的,还有金银滚边,一看她把整条金红绸带抽出来后,七杀浑身一震,幽深犀利的眼神一冷,又满眼残狠、杀气满面的怒斥道“滚!”

然后一把扯回了那条绸带。

在门外去而又返,刚要扒墙角的黑衣姑娘,正看到这一幕。

浑身泛着盈盈之光的男子,玉质肤色摄人心魄,而他手里那明艳的、金红色的一条锦缎丝绸,还绣着嬮妲的图腾,似乎是衣料……

九幽猛然想起,那是在苏毗国,她给他缠下身伤口时,顺带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做束腰绑带的。那时他还以为她是嬮妲人,那叫一个烦恶。

九幽呆了,没想到他还留着呢。

那女子也呆了,却见他握着铁手爪指着她,怒斥道“滚开!”

她愕然,“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他暴喝道“滚!谁让你碰这个的?!你们女人……都不准碰我!”

“那绸带是——”

“你问不着!滚!再不滚小爷就打人了!”

“你属狗脸的吧说翻就翻!这就是几家王爷都住这,要不然你以为我打不过你?”

“逼迫不从就打人,告到兰陵王那去你就得军法处置!”

“你情我愿的事儿,兰陵王忙着雄图大略,哪有功夫管你矫情!”

“兰陵王最恨不遵军法的人了,你以为你逼迫新兵玩男人,兰陵王能不治你?”

“今儿我不是怕王爷,我就是不跟你一般见识!哼!”

那女子咬了咬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哼了声就走了。

一身铠甲,满肩头发的女将军一出门来,就看见楼梯口有个人,那人一身交领黑衣,吊个马尾辫儿,正手摸下巴扶着楼梯,赏风景呢。

女将也好奇他看什么的,就看见对面二楼那,是安德王从屋里出来了。

她穿的铸铁靴子,一走道咣当钉啷乱响儿,等女将的铠甲铁靴走远之后,九幽才满心踌躇的、从扶手上站起来。

她一扭头就看见,屋里坐木头椅上的男子,手里攥着红绸子,瞪眼喊她,“独孤九幽!你个混蛋!什么时候死出来啊……”

门口的九幽一摆手,“咋这么快就破案了啊,我哪儿露馅了啊?”

攥着红绸的兄弟都愣了,眼睁睁看着个五官冷艳的人,穿着齐国华夏人的黑色交领衣裳,梳个马尾辫儿,一步步从那雕栏墙后,走到了他身前。

眼望着这张雌雄难辨的脸,这个穿着中原衣服,跟苏毗国那个嬮妲姑娘全然不同……又换汤不换药的女人,七杀满眼水光,颤抖着双唇,出口却是:“独孤九幽!你怎么在这?!”

“……不是你叫我出来的嘛。”

九幽寻思随口搪塞一句,他对此回答明显不信。

七杀抿着唇,狠毒的目光蓦然下移、就落在了自己一身光裸上。

而九幽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一遍。

一见她看自己,七杀急忙用手去抓着褪了一半的裤子,还徒劳的遮掩胸膛风光……

羞愤不已的男子此时满面煞气,瞪着一双阴狠眸子,差点咬碎一口白牙:“独孤九幽!你混账!!”

九幽充耳不闻他的怒吼,目光只盯着他脚下、那一堆红袍白衣布料。

然后九幽就奔他而来。

七杀浑身一震,紧张惊惧的盯着她…“你要做什么!!”

九幽捞起他的那两件衣衫,平静淡定的迎上他的满目刀锋。

“把手放下,把衣裳穿上!”

七杀愕然,当真放下了手,任她蛮横粗鲁的,将他的手臂塞进袖管里。

就这样,一件一件的,帮他穿上了他的衣裳。

末了,男子扯着唇角,苦笑道“褪你衣裳的人,不过是一时兴起。帮你穿上衣裳的人,才是地老天荒。”

九幽挑眉一笑“连我给你的绸带你都留着,还轰走了那个女人……难道你要跟我地老天荒?”

七杀拧着眉,满眼凌厉的瞪着她,“独孤九幽!你怎么会在这里?!”

九幽无辜的摆手,“被高长恭拐来的啊。也是托了他的福,不然怎么能看这么一出激情大戏呢。”

七杀的脸都黑成锅底了。心里跟吃苍蝇屎了那么恶心。

他却还是忍着怒气解释道“我和她还没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