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窑子,就是隔壁街有个吐谷浑人开的酒馆,里面也有暗妓。我们几个京城里合得来的兄弟,就爱在那泡酒。君侯也算来的巧了,昨儿我一兄弟从吐谷浑回来,带来不少好骆驼肉和外域果子。君侯赏个脸吧?”

九幽打早上从宫里出来,就没吃饭,这都中午快过了。

“行啊,本侯在京兆府刚准备回家吃饭,就让庾开府给哄来赌坊了,早饿了。”

“本来这会我们就该坐一块,吃骆驼肉的,也是人多话杂,就想起来我家门客,前几日被黑赌坊打死、劫赌的事了。哎对了侯爷…这赌坊黑幕,我可得请您去看看,我那些兄弟都特会赌,各个都不俗。”

“对了,你刚才挺行啊,是赌坊放水还是你运气这么好,局局都赢?”

赵公子眯眼,得意的笑,“实不相瞒,我会听骰。”

九幽恍然大悟,“哦…你们咋练的?我确实听说,有人能听出来骰子点数,这玩应挺玄乎啊。”

“骰子每个面儿声音不一样。我打小就体弱多病,全家都是武将,就我一个纨绔,闲在京城跟老祖母没事儿干,就剩逗蛐蛐玩骰子了。”

九幽适时附和一句,“看来你们都挺有故事啊。”

赵公子睁了睁细长的眼,“倒也不算故事。我弱冠之前,我老祖母连门儿都不让我出,生怕被狗咬了鸟惊了,也就马九郎,还有几个打小一起玩的,成天上我家爬墙来看我,为此小前儿没少被各自的爹揍。自从他们大了,当官的当官,从军的从军,这几年京城也没跟我什么…要好的纨绔了。”

——吐谷浑人开的那家酒馆子,是拿土壳子垒的,装的金碧辉煌,又民风纯俗。

从进门到雅间,都跟中原酒馆无异,大厅里拿土墙垒出隔断,坐地就架炉子架锅烤肉。

但是,这里只卖牛羊肉之类的。

骆驼作为西域大漠的,主要交通工具,就跟中原的牛一样,不好杀,主要是暴殄天物。

赵画戟让那几个大汉跟车回去,就自己引着侯爷越过大厅,往一处角落的隔断里去。

九幽进了门后,一脚踏进了老大个屋子,打挺老远就听到琴声了,尤其这门里声儿最响,就是这门。

一看里头,轻纱翩跹歌舞弥漫,有几位爷在那吃酒已久了。有人弹琴有人跳胡旋舞,还有穿着凉快的少年男女,贴心的倒酒,给架子上的烤肉翻身,这些人高谈阔论,放声吟诗朗笑,当过日子了。

掀开门帘,一脚迈入的白衫小侯爷,满眼是对这陌生环境的迷茫。然后侧头看赵画戟,

“早有几位爷吃着呢啊。”

一见挑帘进来个脸生的,这群人也愣了,赶紧停了歌舞,“赵兄,这位兄弟是?”

赵公子连忙作揖引见:“这是新官上任的京兆尹,太宰义子君侯。刚才我在那黑赌坊,那个狐脸男要强行劫赌,多亏侯爷帮我打架砸了赌坊呢。”

一屋人赶紧弯腰、俯身行礼:“恭见侯爷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