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妧急了,避开他的手,双膝跪在他的腿上,晕晕乎乎道:“我今夜可威风了。”

担心她滑落下去,裴衍环住她的腰,自己靠在了车壁上,“嗯,怎么威风了?”

同僚夜聚,推杯换盏,他今夜喝了不少,且是烈酒,这会儿也有些头晕,但还是顾及着秦妧的感受,放任她嘚瑟到底。

拽住男人的衣襟,秦妧稳住自己,醉红着脸蛋,本打算将宴上的事情讲述一遍,可潜意识里溢出一道心声,似在提醒她不要犯迷糊。那句“我把陈氏气得够呛”噎在了嗓子眼。

看她欲言又止,裴衍猜出了几分,好笑地掐了掐她的鼻尖。

没有追问。

秦妧搂住男人的肩,歪头靠在上面喃喃,“我好坏啊,一点儿也不贤良,兄长不要嫌弃我......”

裴衍一下下抚着她单薄的背,没有替她辩白,也跟着喃喃道:“那赶巧,我们坏到一处了。妧儿日后知道真相,能原谅我吗?”

“嗯?”

裴衍凝着她红扑扑的脸蛋,闭眼吻了吻她的额头。

许是男子的唇凉凉的、软软的,秦妧更眩晕了,根本听不懂他的暗示,撑起身子盯着他如玉的面庞,像是在黑夜中遇到一束温暖的光。

在孤身一人来京寻父却被拒之门外时,唯一能带给她温暖的就是日光,而夜里的月光太稀薄,令她感受不到被抚触。

此刻,长夜黑沉,她竟然感受到了暖光,独属于她的。

不甘让这束暖光远离自己,她撇开双膝,结结实实跨坐在裴衍的腿上,用力抱住他,抱住了“光”。

此地距离侯府较远,裴衍单手搂着哼哼唧唧的人儿,只觉是种煎熬。

他抬手,熄灭车中的风灯,卷起窗上疏帘,想要透口气,却是愈发焦热。

鹅梨配上桃花酒酿的味道,在星夜中缕缕生香。裴衍扯了扯常服的襟口,用另一只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饮下时,喉结滚动,有种破欲的野性。

流畅的线条呈现在秦妧面前,令她生出好奇,用食指戳了戳,感受到喉结的起伏后,生起了浓厚的兴趣,竟用自己的鼻尖来回蹭了蹭,闻到一股冷调的酒香,更是醉上加了醉。

她嘬。

与裴衍喜欢咬人的癖好大同小异,秦妧在意识不清时喜欢嘬东西。

这次不止是嘬,还像乳猫一样练起了磨牙。她的牙整齐如编贝,在男子修长的脖子上留下了排排印子。

裴衍轻醉,不愿动弹,任由她作乱起来,还配合着后仰,快要仰出窗外。丹唇素齿的俊美男子,呈现出了真正的醉玉颓山之势。

嘬了一会儿,发觉那喉结愈发锋利,秦妧以为是肿了,良心发现,用袖口擦了擦,还呼呼地吹了吹凉气。

许是吹得太用力,腮有些酸。

被她嘬得口干舌燥,裴衍又去拿小几上的杯子,却被忽然坐起身的女子撞了一下手肘。

杯子斜翻,落在常服上,晕染开一大片。

见状,秦妧去扒他的衣裳,想让他脱下来晾干。

常服庄重,却被扒的不成样子。

那点酒意被搅得散了大半,裴衍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绕到背后,延续了宫宴前的状况,再次说道:“解开。”

醉酒的秦妧比清醒时大胆许多,按着他所教的,解开了搭扣,还捏着腰封甩了甩,傲娇得不行。

酒前酒后两幅面孔,说的就是她。

眼看着腰封横空被甩到角落,裴衍没有在意,半耷着眼,被秦妧扒光了上半身,于皎皎月光中,露出健硕的胸膛。

醉意蒙了一层隐形的纱,让视野变得朦胧,秦妧挤挤眼睛,盯着男子的胸膛,“咦”了一声,带着疑惑,怎么跟自己的不一样?

她上了手,很喜欢这种紧实的手感,还趴在上面蹭了蹭脸,像是寻到了睡床。

裴衍的呼吸被彻底搅乱,稍微松开手,挪动下坐姿,却见小娘子顺着胸膛滑了下去,滑到了腹肌上。

难言的闷燥感席卷而来,他别开头磨磨牙,将人提溜上来,翻身反压于窗上。

后脑勺悬空,秦妧试着起身,却听到“嘶啦”一声,漂亮的月华裙成了废品,被裴衍随手丢在脚边。

待裙裳被踢到长椅下面,秦妧漂亮的脸上隐现红晕,腻理的肌肤也浮现了一层瑰色。

无灯的车厢内,冷白配柔皙,皆被月色镀上了皎光。

作者有话说:

裴衍:醉前醉后两幅面孔。

妧妧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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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娇羞。◎

裴衍没失过控, 可在这偌大的马车上,先是将秦妧的月华裙撕破,又将其抱进暗阁, 一心沉浸在了风花雪月中。

暗阁翕起,形成了闭合的空间, 除了从木缝中透进来的一点点微弱夜风, 再无其他。

大手捧起女子的脸, 细细密密地吻着, 从额头到眼尾再到水润的樱唇, 还用舌尖扫过了她整齐的编贝。

女子的口中还有桃花酿的味道,比自己饮的烈酒甜醇得多。

暗阁内有张简易的小榻,裴衍却抱着秦妧陷入了装满珠玉的木匣中, 于玓瓅宝气中放纵了引以为豪的克制。

可醉了的女子不怎么配合,嗓子眼发出细碎之声,挣开唇齿间的缠腻, 趴在了梦中的“皎月”上, 沉沉地睡去了。

裴衍懒懒仰躺在珠玉上, 将被褪到秦妧腰上的绸缎里衣拉了上来,盖住了莹白的背脊。

拿起一颗彩玉珠子玩转在指尖, 他耷着眼帘压制住了燥意, 随之想起的是父亲对唐九榆的评价。

倒是也想看看父亲口中的旷世奇才,能否破了他的局, 毁掉他精心谋来的姻缘。

子夜归府, 裴衍脱去常服裹住秦妧, 横抱着从角门进府。

另一边, 唐九榆从裴池那里回到客院, 见月色皎洁、星辰绮粲, 就没急着回房,一个人坐在阑珊灯火下,细品起裴池的话。

高门嫡子,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和刺激,才会对着一个外人细数长兄的不是?

自己今夜不过是替安定侯去探望裴池,就听裴池讲了许多不该被外人知晓的“家丑”。

侯府兄弟间的关系还真是微妙。

而最微妙的是裴衍在胞弟失踪的当日,就将准弟媳定为了自己的未婚妻,属实是件咄咄怪事。

自己也是他人的兄长,真要有了准弟媳,避嫌还来不及,怎会想着娶了呢……

乍听之初,是会觉得裴衍是为了顾全大局委屈了自己,可实际呢,大局是什么?是为了维持与敬成王府的关系吗?

从裴池的忿诉中,不难听出,裴衍并不在意与敬成王夫妇的关系,甚至还曾为了秦妧,让敬成王妃下不来台。

这其中的诸多矛盾,或许能成为寻到裴灏的一桩桩线索。

捻起一颗杨氏让人送来的浆果,唐九榆丢进嘴里,起身向外走去,由府中扈从引着去了花苑闲逛。

姹紫嫣红的花苑内流水淙淙,唐九榆背手走在蜿蜒的趔石上,漫无目的又别有用心。

听裴池说,自从新妇进门,府中多了不少长兄的眼线。

人只有在想要万无一失时,才会精密筹划。什么事会让这位世子爷在自家的府邸严加防范?

而此刻,夜风中传来了细微的簌簌声,想来自己也被人暗中监视了。唐九榆握紧折扇,继续闲逛在花苑,却无意中发现一簇簇锦带花前蹲着个瘦小身影。

从外观看,不过五岁的孩童。

他跨过细流,刚来到孩童身后,就被一记目光慑住了。

并非孩童的目光有多犀利,而是这么小的孩子,怎会有如此重的戒备心?

“小鬼,你在做什么?”唐九榆停在细流前,弯腰看向阿湛。

认出这是府上的客人,阿湛扭回头,继续盯着锦带花,还附身小心翼翼地嗅了嗅。

他今夜又梦见这种花了,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才会独自跑过来细细观察,“您是湘玉城来的?”

听孩童的口气,有种少年老成之感,唐九榆来了几分兴致,“是啊,你去过湘玉城?”

“没有,我只知道那里有很多的锦带花。”

唐九榆笑笑,索性盘腿坐在地上,将折扇斜插在腰带上,与阿湛聊了起来。

苍穹万丈夜苍茫,月移双影苑中逢,一大一小两个陌生人,因一株植被,莫名有了交集。

**

东方鱼肚白时,秦妧从混沌中醒来,身边空空,只剩锦褥压陷的痕迹。

她捏着侧头坐起身,头痛欲裂,根本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府的,唯一的印象就是裴衍将她带上了马车。

外面的茯苓听见动静,赶忙端着醒酒汤进来,“世子一早就去书房忙了,吩咐奴婢等奶奶醒了就送上醒酒汤。”

今日休沐,可天还没亮,魏野就来了府中,说是有很急的事情禀告。茯苓不敢打听,也不敢多嘴,只说世子去了书房。

已过了酒醉的劲儿,醒酒汤也没了多大效用,但秦妧还是在洗漱后,捏着鼻子喝下了。

然而在更换衣裙想要去请安时,忽然记起一件事,“我那身月华裙呢?”

茯苓摇头,想起昨夜世子抱着大奶奶走进门,低头忍笑,“奴婢没瞧见。”

秦妧狐疑地坐到妆台前,刚要上妆,又发现樱唇微肿,面色红润,宛如一朵初绽的榴花,艳丽欲滴。

碰了碰自己的唇,秦妧不可抑制地红了脸,臆想联翩。可身体并没有异样,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吧......

也难说。

裴衍那人,亦正亦邪,在这种事上又有些热衷,谁知道他在她喝多的时候做了什么呀。

拍拍发烫的脸蛋,秦妧起身去了辛夷苑,在庭院中无意遇见了正与杨氏闲聊的唐九榆。

微微颔首,秦妧坐在了杨氏身边,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

从丈夫的回信中,杨氏得知唐九榆是个鬼才,本事和门路极多,故而又燃起了快要湮灭的希望,期盼能通过唐九榆得到次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