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好说好说。 ”沈点点头,然后面向全体队友提出疑问:“为什么曹老师强烈禁止我们使用大学知识解题?打个方,我都出最顶级的大剑了,难道还用最低级的打野刀去清野?效率不高啊。”

孟天强回答到:“曹老师不是说了吗,使用大学知识解高数学题,等同于zu0'b-i。”

“那大家全部使用大学知识,标准一样了,不存在zu0'b-i一说。”

“其实我们这些人,多多少少都看过大学数学教材,深浅程度有所差异。沈你要知道,并不是每个高生对于更高端更专业的数学知识,都能如你理解的这么深刻,包括我在内。如果你大量使用超出高课本知识范畴之外的方式去竞赛,对其他高生来说是一种暴击伤害,至少1万点以。”

“好吧,孟队你这逻辑毫无破绽。”

沈又问:“曹老师带高几的,我咋从没见过他?”

孟天强:“曹老师退休好几年了,返聘回来专门带我们数竞队的,他可是全国优秀教师,在业内很出名的。”

“我的班主任张万邦跟曹老师什么关系?”沈显的好。

“据说张老师来我们学校当实习老师那会儿,是曹老师的徒弟,他们是一个组的,共事了很多年。”

“难怪,张老师和曹老头一个脾气,教知识之前先把你叼一顿,叼完再跟你讲道理。话说曹老头是不是又去抽烟了,这都十几分钟了还不回来,烟瘾真大!”沈望了望门外。

孟天强习以为常的说:“他不会回来了,咱们在这自学吧,学到九点解散。”

“我们数竞队的集训方式真的是自学啊?”后天是数联正赛,沈以为今晚会有一轮突击强化训练,没想到强化训练的方式是集体自学。

孟天强说到:“大部分情况是这样的,有疑问咱们先队内讨论,遇着全体队员都无法攻克的难题再去请教曹老师。搞数学的不都是这样,自学成才。”

“校数竞队跟校田径队的纪律作风和管理方式,真的很不一样。”沈今天路过操场时,见到校田径队在教练的带领下练的热火朝天,他的好基友徐锐都练抽筋了。

“我们是脑力男人,走的是高端路线,田径队那群野蛮人能跟咱?”孟天强骄傲的说到,引发全体队友共鸣。

“他们称咱们为弱鸡,咱们瞧他们是野蛮人,我有个兄弟在校田径队,他一个人可以击杀我们半支数竞队。”沈讲出了一个客观事实。

“阔怕!”

“超级阔怕!”

“野蛮人最阔怕!”

其余队员瑟瑟颤抖,遂各读各的书,各做各的题。

……

“沈,你要去参加什么玩意?数学联赛?数学特么也有联赛,一群弱鸡打个什么鬼联赛!什么什么?打好这个破联赛有望清华?去他大爷的还有没有天理了,弱鸡了清华同样是弱鸡,有凭的高级弱鸡!沈你给我好好打数学联赛,拿不回冠军我剁你的吊!”这是徐锐给沈的微信留言。

语言风格简单粗暴,但沈感受到了温暖。

这两个多月,沈的进步大家有目共睹。

徐锐接受了这个事实,既然好基友沈有志奋发图强,那愿他前途光明、学业喜人。

“沈酱,加油哦,等你的好消息o(∩_∩)o~”这是陈晓婷发给沈的微信,语言风格温柔可人。

“做为数学课代表,我都没机会代表我们班参加数联,而你做到了。沈,帮我弥补这个遗憾,2班靠你了,不要让45678班的人瞧不起我们2班。”关系不远不近的黄子坤也给沈发了条微信,一向高傲的黄子坤居然在言语显露出了一丝酸意。

张万邦在赛前没有跟沈说一句话,连面都不见。

但沈知道,最关心自己的人除了父母之外,或许是张万邦了。

而最懂自己的人,张老师可能要排第一。

5月17日,星期天。

沈穿着南港二的校服,学生证、参赛证、笔尺带齐装书包里,他坐在副驾驶座操作手机,给几个同学一一回复。

车是黑色的奔驰c级,虽然开了几年看去还有七八成新,司机沈志山停在路等红灯:“沈,出门之后你一直在玩手机,是太紧张了还是太轻松?”

“同学们都很关心我参加数联,我在答谢大家的支持呢。太轻松,不至于。太紧张,也不至于。保持一颗平常心咯。”沈发完最后一条字信息,收起手机。

“能保持平常心,这非常好。”沈志山打开天窗,透点风进来,“沈,你最近的进步和努力向的学习态度,我看在眼里,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今后的目标是什么?”

“读个大学。”

“想读哪所大学?”

沈透过天窗仰望清晨的天空,今儿天气不错:“我喜欢名字好听的大学,如清华、复旦、同济、逸仙等等。”

“名字好听的大学都是名校,志向不小。可你光靠数学一门,考取这些好听的名校有困难吧?”沈志山问到。

沈:“希望这次数联能拿个大奖,争取一下名校的专业领域领军人才特招名额。我刚才说的这几所名字好听的名校,数学系都非常出名,进他们数学系的应届生,一半以是特招,这是张老师说的。当然了,高考这条路不能放弃,这是后路,总之竞赛、高考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你对张老师对我都亲。”沈志山笑道,又说:“可以,你的规划较合理、理智,但你老妈希望你学医。”

沈不答反问:“你呢,你希望我学什么?”

“之前我想要你读军校,不过你这性格不适合走军旅这条路子。自己的路自己走吧,自己的人生自己选择,我能做的是给你准备好学费,一年之后去哪里,你自己决定。”

“理解万岁。爸,你不用开车送我的,我骑车去学校也十分钟。”

“今天是你人生的新起点,我必须亲自送你去参加数联竞赛,没办法,这是父爱。”

“老爸,我的意思是,你开车我骑车都慢,这个路口堵10分钟了,红灯等了七轮没过去……要迟到了!”

终于,沈志山开车通过了最堵的路口,沈在南港二门口下车。

校门口停着一辆大巴,数竞队队长孟天强在车下焦急的张望。

孟天强发现了沈,他招手大喊:“沈,快车!”

沈一阵疾跑到大巴前门,与孟天强一起车。

“不好意思曹老师,久等了。”车之后,沈抱歉的对坐在前排的曹新安说到。

曹新安面无表情的问:“学生证、参赛证带了没有?”

“带了带了。”沈取出学生证、参赛证给曹新安看。

曹新安摊开右掌:“手机关机,给我,然后去后面找个位置坐。”

沈取出手机,关机,交给曹新安保管,随后去车后排找个位置坐下。

大巴启动,向南驶去。

车共有十几人,司机、曹新安及南港二数竞队全体队员。

曹新安是这支队伍的领队,今天他将带队向一年一度的全省高数学联赛发起冲击。

去年也是曹新安带的队,成绩不佳,一等奖才两个,省队线的一个没有。

前年更差,一等奖0个,二等奖也才3个。

最让曹新安引以为傲的战绩要追溯到八年前,当时他还没退休,在南港二任教。

那一届的队员人才济济,他们全部拿到一等奖,其半数了省队线。最优秀的那位才最终入选当年的奥数国家队,他代表国去美国参赛拿到i金牌,被保送到清华,现在读于英国剑桥三一学院,攻读博士学位。

八年以来,南港二的数学整体水平由盛到衰,这让曹新安非常不甘心,老骥伏枥被返聘的他只有一个心愿,死之前能再送一个学生进国家队。

然而今年这届数竞队的整体竞技水平,无法让曹新安感到满意,他已经64岁,干不了几年了。

这支队伍唯一让曹新安稍感欣慰的是队长孟天强。

孟天强去年读高二时参加数联拿到一等奖,但他最多也是全省一等奖水平了,省队线很难。

“难道真的要我撑到70岁?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70岁。”曹新安感觉很无奈,他不怕死,怕的是学生不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