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下心里的疑惑,浅笑道:“那真的很遗憾。”

沈振威也笑道:“要不一起下去用早餐?”

“不了,我先去看看可可。”

“那好,伯父待会还得出门,就先下楼了,若是少航欺负了你,你尽管跟伯父说,伯父替你教训他。”

我有点受宠若惊:“谢谢伯父。”

“以后都是一家人,别拘谨。”沈振威喟叹道:“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歉疚,让我迷茫又疑惑。

我笑着站在走廊里目送沈振威下楼,他走到楼梯口,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冲我笑了笑,那个笑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在我印象里,沈振威是严肃的,因为常年身居高位的关系,一直都是不苟言笑,这还是他第一次对我笑得这么慈爱,就像父亲般。

我又不禁想到陈绍南临死的话,沈家的荣耀都是拿上官家换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到底又是谁?

直觉告诉我别去追究,我这个人也不想为一些想不通的问题去费脑筋,想了想,得不到答案,也就搁置了。

或许沈振威话里面并没有其它意思,只是爱屋及乌罢了。

我敲了敲刘惠英的卧房,可可还在睡觉,刘惠英一边护理着脸,一边守着可可,好似怎么都看不够似的,把可可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女。

从眼里流露出的慈爱,是骗不了人的。

“伯母,可可还没醒吗?上学快要迟到了。”

我放轻脚步走过去,刘惠英食指放在唇边,示意我小声点:“让她再睡会,女孩子就得富养,别这么苛求,迟到了就迟到了,没关系,我在给可可物色老师,我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有生个女儿,就生了小宝这么一个带把的,以后可可就由我来负责,一定带的好好的。”

“伯母,你这么喜欢可可,是可可的荣幸。”

看到这么多人爱可可,我心里也高兴。

赵亚茹虽然对我不怎么样,却很宝贝可可,霍容修曾跟我提过,让我一个月允许赵亚茹探视一次。

就算不看在霍容修的面子上,看在霍厉延的面子上,我也会答应。

刘惠英跟我聊要怎么把可可培养成名媛淑女,可可聪明,她又想着要不要让可可多学学才艺,舞蹈音乐,散打跆拳道什么的,刘惠英恨不得把可可教成文武双全的才女。

女孩子的富养,不是指物质上,而是在思想,精神上,拥有独立的人格魅力,才会幸福。

在育儿经这方面,我还是不如刘惠英,看她把沈少航教育得这么好就知道了。

说到跆拳道,沈少航晨跑进来正好听到,玩笑的提了一句送可可去部队,刘惠英直接抄起鸡毛掸子追着沈少航打。

沈少航当年自己去部队都哭鼻子回来,女孩子送去部队训练,细皮嫩肉的,我不舍得,刘惠英也不舍得送去。

看着沈少航一家人的相处模式,我不自觉的扬起唇角,他们不像是一家人,更像是朋友,能推心置腹,站在平等位置上交流。

把自己的孩子当朋友,把自己的父母当朋友,这样的家庭理念,或许是孩子与父母相处最轻松的法门。

可可起来晚了,我跟沈少航送她去学校,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

现在天冷了,家长送得也越来越晚了,天冷孩子们也受罪。

送可可去了学校后,我就回了自己的住处,沈少航去忙自己的事,我打开电脑,伸展了一个懒腰,开始开工。

我被陈绍南绑走一夜的事,霍容修与李情欢都并不知情,我也没有再去说,让他们再担心。

陈家只有陈倩了,陈绍南的尸体经过法医验证后也就通知了陈倩去领。

不用想,我也知道陈倩会有多恨我。

陈家可真的是家破人亡了。

王安旭在第二天就醒来了,我并没有去追究他的责任,让沈少航把人放了,如果不是王安旭,我怕也还蒙在鼓里,不会知道陈绍南背着我做下如此多的事。

当一切尘埃落定后,元旦节这天,我买了几束花带着可可去了墓园。

看望过兰馨,兰姨还有陈志宏,又带着可可去祭拜霍厉延。

我真的希望这一切到此结束了,不要再有人离去。

祭拜过霍厉延后,我正打算牵着可可回去,却碰上了同样来祭拜霍厉延的霍容修。

我们点头打招呼,我们谁也不知道对方会来。

其实这墓园里,少了一座墓,我一直都没有问过,霍容修到底是如何处理掉我们的孩子的。

以前是我不敢问,今天,我已经对过去释然,也就不用再问了。

那个无缘的孩子,一直都在我心里。

我同霍容修一起离开墓园,他提出一起吃饭,可可已经很久没有跟霍容修一起吃饭,乌溜溜的眸子望着我,问我:“妈妈,我们跟爸爸一起吃饭好不好。”

可可开口了,我哪里会不答应。

“好。”

霍容修开车走前面,我开车跟在他后面,大约一个小时到了悠然居,他抱起可可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

刚跨进门,沈少航发来信息:“老婆大人,在哪,我来接你。”

沈少航有时候会喊我老婆大人,每次他这么喊,就知道他心情特别好。

我笑着打字回他:“在墓园碰上了霍容修,中午带着可可跟他在悠然居吃饭,今天你自由活动。”

沈少航很快发了一个字过来:“好。”

这是吃醋了。

表面故作大方,心里醋坛子早就打翻了。

沈少航的脾气秉性,我早摸清楚了。

看来晚上又得被一番折腾了。

在跟沈少航聊天间,已经跟霍容修到了包厢门口,我一直低着头,霍容修忽然停了下来,我立马也停了下来,一抬头就看见从走廊另一头与一个男人有说有笑走过来的杨雪琳,男人的手正圈在她的腰上。

杨雪琳起初并没有注意到霍容修,当她看见霍容修时,她立马与男人拉开距离,脸上的笑僵硬在嘴角。

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霍容修迈着修长的腿走进了包厢,连一个机会都没有给杨雪琳,我站在走廊里承受着来自杨雪琳的眼刀。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算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