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困了,睡一觉吧。”叶真忽然笑道。

车君墨忽然觉得一阵浓烈的困意袭来,就像天塌地陷般挡不住,直接就向后倒去。

叶真却一把将他抱起,直接送进了客房,给他把衣服鞋子都脱了,光光的躺在床上盖上被子,让他独自呼呼大睡。

然后,他关好了门,一脸无辜地走进厨房。

车瑶装正认真摆凉拼,看他进来顿时一愣,赶紧说:“老公,是不是我堂哥惹你生气了?你别和他计较,他吃完饭就走了。”

她担心老公连一顿饭都忍受不了,那对堂哥就有点过分了。

叶真笑道:“我没生气。你哥困的不行了,进房间先睡了。”

车瑶装有些不信,她可是知道老公的手段,但还是抿嘴笑了一下,说:“我去看看?”

“去吧。”叶真飞快地答应。

车瑶装擦干净手,然后走出厨房,轻轻打开客房的门,发现堂哥不但睡了,而且衣服都脱了,睡的很沉,甚至能听到鼾声。

她顿时放下心来,没事就行。

回到厨房,她吻了老公一下,以示对老公体贴的奖励,然后便继续摆盘。

可叶真却从背后抓住了她的两只素手,慢慢交叠在峰前,又深深地嗅了一下发香,问:“我是不是你夫君?"

“是。”车瑶装闭着眼睛,嘴角带着笑,温馨甜蜜。

“那你刚才犯了欺君之罪,知道吗?”

车瑶装蓦然一颤,微微惶恐道:“我错了。不该怀疑夫君。”

“态度不诚恳。”

“奴认罚……呀……奴说晚上认罚!”

“为什么现在不认罚?”

“夫君,厨房有厨房的规矩,卧室有卧室的规矩,不可逾越。”

“逾越了呢?”

“为君之道,可以制定规矩,完善规矩,修改规矩;但为奴之道,只能谨守规矩,否则就是贱人。”

“嗯,规矩改了。”

“请夫君明示——奴家以后如何教导三个女儿?”

“嗯。这是个问题。”

“夫君圣明。”

“圣明个屁,我还没说完。”

“请夫君继续教诲。”

“夫君可以炒菜吧?”

“君子远庖厨,高贵自养成。”

“你再次犯了欺君之罪,我分明感觉你这炒菜的比我还高贵一些。”

“夫君,奴谨守妇德而已,只为夫君一人而活,人人都可做到;夫君却为天下人而活,天下只有夫君一人做得到,那才是高贵。”

“胡扯,第三次犯了欺君之罪。”

“是,奴晚上一并认罚。”

“不用晚上,现在把你煮了算了。”

“请夫君缓刑,今晚女婿第一次上门,菜还没炒,怎能失信?”

“嗯,你说到关键了。女婿上门,夫君该表现一下,给女儿争个脸面吧?”

“夫君已经表现过了,那盘荷塘月色足够。”

“不够,还得再来一个。”

“嗯,奴没有意见了,夫君要做什么菜?”

“宫爆鸡丁。”

“做吧……呀……你要做什么?”

“宫爆鸡丁啊。”

“夫君的菜,不能给女婿吃吧?”

“你不端给他,他怎么吃?难道你想给他吃?”

“奴错了。请夫君宫爆……”

叶真开始正式炒菜。

要说炒菜可是技术活,尤其是在厨房炒菜。

要精准的把握炒、烧、炖、炸、蒸、煎、爆、煲、焖、熘,这些都不难。

难的是把握出菜系的风格,鲁菜,如君临天下的北方帝王,什么太公望红焖鸡、糖醋鲤鱼、宫爆鸡丁、九转大肠、汤爆双脆、奶汤蒲菜等;

川、湘菜,就像内涵丰富充实、才艺满身的名士;什么水煮肉片、鱼香肉丝、回锅肉、宫爆鸡丁、辣子肥肠、麻婆豆腐、水煮鱼、换心蛋等。粤、闽菜,宛若风流儒雅的公子;什么红烧乳鸽、蜜汁叉烧、猪肚包鸡,宫爆鸡丁、佛跳墙、鸡汤氽海蚌、荔枝肉、醉糟鸡、白斩河田鸡、龙凤汤、食抓糍、菊花鱼、双

钱蛋茹、茄汁鸡肉等。

苏、浙和徽菜,好比清秀素丽的江南美女;什么金陵鸭、三套鸭、宫爆鸡丁、文思豆腐、文楼汤包、水晶肴肉、剔骨锅烧河鳗、荷叶粉蒸肉等。

但这些都不是最难。

最难的是用一口新锅,从来没在厨房用过,伸手一摸锅边,有点凉,有点涩,有点自动颠。

叶真炒菜,车瑶装的眼睛却看着门外,表情极度紧张,千万别让人看见夫君炒菜,否则自己就无地自容了。

“来点油!”叶真吩咐。

“火不行,锅没热。”车瑶装愧疚地说,她感觉让夫君第一次炒菜就没炒好,都是自己没提前热好。

换成别人就没辙了,但叶真是什么人?世界最顶级厨师,神通级,真元瞬间流转。

“啊……锅热了……油来了……”

“刺啦!”鸡丁进锅了。

“啊——夫君,炒菜要温柔,轻一点,别让锅出声音……”

“不……这是爆菜……就得急火快炒啊。”

“啊……我感觉熟了……”

“三分熟。”

“不,夫君,十分熟了……”

“四分熟。”

“啊…别让人看见夫君炒菜……奴快吓死了啊…快点出锅啊……”

“五分熟。”

“啊…夫君…炒糊了…啊…糊了…啊……”

“六分熟。”

“夫君…我感觉……锅在裂缝…百分熟了……”

“七分熟。”

“夫君……锅要炸开了…奴要死了…鸡丁保不住了……”车瑶装眼睛看着门外,却什么都没看见。

“八分熟。”

“老公……大翻勺…再翻…让锅炸开吧……让我们同归于尽……”

“九分熟。”

“啊——”一声惊恐的尖叫,响彻整个别墅,锅果然炸开了。

“你看,十分完美,宫爆鸡丁,这才是一个厨师的荣耀。”叶真柔声说。

卧室中萱萱在问:“姑姑,妈妈在叫什么?”

梦莲双眸紧闭,死死地抱着萱萱不让她冲出去,轻声说:“妈妈被油烫伤了。”

“啊?那我们去看看啊?”萱萱惊叫道。

“爸爸在给妈妈治伤,不能分心,等会再去看,好吗?”

“好的姑姑。”萱萱非常听话。那充满信任的目光,近在眼前,梦莲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