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奚鸢被转到了君安殿。

用翟君临的话说,看她能在他眼皮子地下翻出什么花样。

太后考虑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又不着声色地看了一眼娄静雅,心中有了许多计较,也没有反对。“那明日的封后大典……”

听到太后主动提起,娄静雅一张小脸欣喜又是期待。

“今日有人采得雪灯草,先让太医院研制解药。待母后服下,身体痊愈,再行封后。”说完,便不再看太后和娄静雅两人,转身抱过奚鸢朝君安殿走去。

原本对翟君临所有的期待,在那一句“母子凌迟”全部化为泡沫。

奚鸢窝在翟君临的怀里,第一次觉得浑身冰冷。

从这天气,奚鸢再也没有跟翟君临说过一句话。

她被接进了君安殿,一日三餐还有夜宵都是上好的补品。

她听说姜若恺被逐出了宫,也没有跟翟君临搭话。

不是她不记姜若恺的恩,而是她已经报了他的恩,何况……他既然同娄静雅算计与她,便于她不再是知己。

那日出逃的顺利,不是姜若恺的考虑周到,也不是他们的运气好。

而是这一切都是娄静雅安排好的,等的是她到城门口,以逃狱的借口直接将她当场抓获,然后以她“拒捕”误杀结果她的性命。

只是没有想到她会中途叫姜若恺调转车头回城。

而她是祁国公主的事,翟君临不会主动说,她却只告诉了姜若恺一个。

如果不是姜若恺告诉娄静雅,她如何知道自己是祁国公主,又如何知道自己的血能够压制毒素。

她不管姜若恺是自愿还是被逼无奈,他们的情分早已尽了。

逐出皇宫,也许对他而言,是不错的选择。

怀胎十月。

转眼即逝。

待产前,她被接出了君安殿。

奚鸢生产的那天,刚入冬,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下得很大,很快就垫上了积雪。

殿内奚鸢浑身湿透,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孩子平安生下。

她侧过头,望着稳婆怀里的小家伙,扯了扯唇角。

奚鸢动了动手指,想伸手去抱抱小家伙,却听到稳婆说,“是个龙子,快给静妃娘娘抱过去!”

“什么?”犹如当头棒喝,奚鸢想撑着坐起来,“他是我的孩子!”

“愣着作甚!”稳婆把孩子交给一个宫女,黑着脸呵斥,“皇上说了,这个孩子生下来抱去给静妃娘娘养!还不快抱过去静妃娘娘看看!”

“不……不!”奚鸢看着那宫女用棉袄裹着孩子,转身就出了大殿。

奚鸢挣扎着下床,挣脱稳婆和其他宫女的阻拦追出去,雪风朝她涌过来,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没入了冰水中,冷彻入骨。

她光着脚,踩着血,踩在雪上。

白与红,鲜明的对比,刺得人眼生疼。

他怎么可以!

那是她的孩子!

他怎么可以拿去给别的女人!

突然眼前一黑,晕倒前,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怀抱,有些熟悉,有些冷,满满的悲伤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