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哀家细说细说,那时,是怎样的场景。”太后对边光之事,似乎非常好奇,自出而来微尘宫,她便拉着纳兰蔻问起了此事,甚至是把刘知容冷落在了一边,就连一直搭在刘知容手上的手,也亲昵的牵起了纳兰蔻的手,这一番举动落在身后众人的眼里,都成了各自心里大大的惊叹号,太后对几人表露过这样的亲昵,就是一直呆着太后身边的连公公,也只见了不到三人,纳兰蔻能让太后侧目,其在后宫日后的地位,势必是非同一般,连公公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太后一日不对纳兰蔻表示厌恶,他便要小心伺候着。

宫中向来瞬息万变,就是疏劳房里的小宫婢,说不定明日就可以飞上枝头,在宫里生存,除了要一张好嘴,还要有一双好眼睛,什么人可以无视什么人必须小心伺候,那都得用眼睛去看。

连公公庆幸的是,当初纳兰蔻落难被打入冷宫之时,自己并无做出什么奚落嘲讽的举动。连公公笑着弓着身子跟在众人身后,将众女的小心思看了个透彻。

刘知容瘪着张嘴隐有不快,丁美人眼中满是希翼明亮流转,祝美人在低头之际脸上闪过一丝鄙夷随即消失不见,宫美人骨碌着双眼不时观看着四周,林妃温而儒雅的步行带风,唯有云妃脸上的笑意却是最灿烂明媚。

这批进宫的妃子美人,背后都有靠山都有依仗,只不过还是嫩了一点啊!连公公心中暗自叹了一句,偏头打量起了纳兰蔻。

一袭淡蓝色的垂地长裙,袖口处朵朵俏美典雅的菊花愈发衬得一双柔荑纤长白皙。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琥珀坠,皓腕上的流云似水镯碰撞一起丁玲作响。浅粉色的丝绦系在腰间,平添一分娇美柔弱。蝉翼般的乌轻纱愈颇显灵气,殊不知也在不经意间多了一份娇弱。头上绾了一个温婉的流月髻,斜插两支镶嵌了夜明珠的簪。苍白的脸上略施粉黛,嘴角那抹笑意笑得牵强凄凉,黑亮的双眼也无了大殿之时的明亮。

那场战事,肯定是惊天动地,连公公暗自评价着自己在纳兰蔻脸上看到的结论。其实他不知,纳兰蔻笑里的牵强凄凉,除了那场战事的悲惨,更因为身旁的这个妇人,见惯了战争的她,对战士死亡随觉得惋惜心痛,但见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但太后当初的举动,那阵揪心的痛楚,却是一直萦绕在她心间的噩梦。

噩梦的始作俑者就在自己身旁,纳兰蔻怎能笑得明朗。

“原来,那日,我大靖国的士兵,居然是折损了这么多。”听了纳兰蔻的讲述,太后连连叹息不已,虽然她是手沾鲜血爬上枝头的女人,虽然当初拥立云释天登基时她将大批反对者打入大牢,但她始终未见过浮尸遍野、流血漂橹的悲惨战场,一个女人的心肠,再硬也有她的软处,太后的软处,就是云轩澈。她会问起边关战事,就是因为云轩澈在那个时候,去了边关……

“太后,我大靖国士兵千千万万,个个都是好男儿,倒下去一下,还有大批的好男儿等着上战场厮杀,太后仁慈,那些死去的士兵,也该瞑目了。”

纳兰蔻脑中回想着当日的情形,现在想起来,她已经明白了卫胄当日为何要退兵,当自己的剑捅进卫胄腰间的时候,当卫胄的剑捅进自己身体的时候,当时卫胄的眼神……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哀莫大于心死,其实,哀莫大于心不死。卫胄不死心,所以他一手撕毁了合约发起了战争,所以他在可以完胜的时候鸣金收兵,所以他在知道自己毒了愁煞华佗后带伤亲自潜进了军机府……想这些已经没意义了,如今自己是云释天的蔻妃,他是炎日国的皇上,自己与他的距离,就像大靖国与炎日国隔着的千山万水,在怎么有情,都不过是有缘无分……

纳兰蔻凄凉的笑着,看得太后直直摇头感叹战争的恐怖。

“要不是当初卫胄撕毁合约,怎会有当日的惨战。”太后瞬间提拔得威严不凡的声音,瞬间浇醒了纳兰蔻的沉思。

要不是当初卫胄撕毁合约,怎会有当日的惨战。太后这话,话里有话,纳兰蔻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突然明白了太后为何与自己这般亲近,那个在大靖国只有自己云释天云轩澈太后知道的秘密。

卫胄撕毁合约,为的是自己,太后这是在旁敲侧击的警告自己啊,想着纳兰蔻只觉得太后握着自己的手一紧,再看太后的脸庞,她眼角那一道道流露着仁慈的鱼尾纹,都紧紧的皱成了一线。

“太后说得是。”纳兰蔻含恭敬回道。

太后嗯了一声,放下了纳兰蔻的手,未再说话。

戏阁离微尘宫不远,因此太后才未乘凤辇,走了大约一刻钟,他们便到了戏阁,上次纳兰蔻也来过一次戏阁,当时自己还献上了一曲,只不过当时是夜晚,自己也没怎么注意看戏阁,现在一看,果然是个清雅怡情的所在,戏阁外,种着大片的竹子,与其说竹林包围着戏阁,倒不如说戏阁处在竹林中,走进戏阁里,都植着大片的竹子,戏阁这个名字,只是个名字,这么大的规模,哪里是一个‘阁’字可以形容,再加上这一大片清新雅致的竹林,倒真是皇宫之中难得的好地方。

不止纳兰蔻连连称赞,跟在太后身后缓缓走进戏阁的众女,也是用惊喜的目光打量着戏阁,除了常陪太后来戏阁的刘知容与连公公,其他人也与纳兰蔻一样只在上次宴会时来了戏阁一趟,突然在金碧辉煌的皇宫里见到这个清新的所在,饶是她们这样眼界高的女子,也是个个称赞。

“坐吧。”太后拂袖指着众人眼前的树桩,这些个植在土中的树桩的大约有提水的水桶般粗,细看树桩面上,好涂抹着一层金灿灿的金漆,这一个个树桩,每一个都是百年以上的树拦腰截断,然后雕上了花式,植入了泥土中,这么大的手笔,加上闻所未闻别出心裁的手艺瞬间就把众女惊奇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禀太后,凤舞带到。”

“哦?到我身边来。”太后欢喜的声音一出口,众人惊奇的回头,只见连公公身侧立着一名窈窕淑女正含笑缓缓走到了太后身侧。

身袭青色上杉下裙,里着一件淡蓝色上衣,下有蓝裙曳地,一条粉紫的腰带缠腰间。略施粉脂,如瀑布青丝梳美人髻,左边横插一个月牙形的坠链发髻,鬓边淡别一朵白芙蓉。真是个笑可倾城。

众女目光打量着这位名叫凤舞的女子,暗自在心中评论着,她们也听说了凤舞的名声,听说是专门为太后唱曲唱戏的歌姬,上次也见了凤舞的舞姿与歌喉,但那日始终匆匆,今天一见,方觉得真是十足的美人胚子。

“参见太后。”凤舞盈盈福身,身后及腰的黑丝一阵抖动。

太后乐呵呵的张嘴说道:“平身平身,今日啊,哀家不听你唱曲,叫你来呢,是一同来听听丁美人的西厢记。”

“谢太后抬爱,凤舞受宠若惊。”凤舞缓缓起身,彬彬有礼落落大方,丝毫不像一个唱曲的歌姬,反像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见此,众女又在心里抬高了对凤舞的评价。太后的抬爱,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

“好了,丁美人,你去准备准备吧,让凤舞带去了后台,这里啊,她最熟。”太后爽朗乐呵的笑声毫不吝啬的响起,听得众人对凤舞这个人心里有了最直观的评价,试问谁能让太后如此高兴,就是刘知容都不行。

想着众人不自觉的把目光望向了太后一旁的刘知容,此时的刘知容,正瘪着嘴,眼中满满的都是委屈。

“是,太后。”凤舞应了声后转头对着丁美人盈盈一服,然后将她引到了戏台之后。

众女目光随之望过去,看见了树桩前头那栋被竹子包围的屋子,屋子不大,最前头是一处戏台,两侧是乐师吹乐之地,戏台后便是凤舞及其他歌姬戏子们平时的换装梳妆之处。

如此大的院子里,屋子就这么一座,不知道的,根本不会知道这是戏阁,就像纳兰蔻刚刚走进来的感觉,她只觉得她来到了一处竹林而非戏阁。

听说这戏阁,是在太后授意下建成的,其中的竹子木屋树桩之类的东西,也是在太后的要求下完成。太后平时没有别的喜好,就爱听听小曲听听戏,平日里很多时候,她都是在这里度过,而凤舞,太后最喜爱的歌姬,也被太后赋予了莫大的权利——她可以任何时候自由进出后宫,更让刘知容与众女心中羡慕嫉妒恨的,是她与太后总能相谈甚欢,在这无后的后宫,除了皇上,太后就是她们的天,有了太后的宠爱,比什么勾心斗角都来的有利。

纳兰蔻记得当初见到羽仙的时候,她赞了句此女不寻常,现在的凤舞,又何尝不是如此,一个在前世虏获了云释天的心,一个可以独获太后宠爱,要不是凤舞这歌姬的身份,说不准太后都会让她进宫。

众女心思缜密,唯有宫美人却是一直直言不讳,她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凤舞与丁美人离开的背影,突然说道:“好美啊!”

发乎内心地感慨之言,落入太后的耳中,化为了一串爽朗的笑声,凤舞的美,在场的人都有目共睹,唯有宫美人却是说了出来。本来纳兰蔻还担心太后会指责宫美人,现在好看情况,宫美人倒是误打误撞的应了太后的心事。

“哀家最喜欢听凤舞的西厢记了,也不知丁美人学了几成啊!”太后爽朗的笑声不止,也不知是她觉得宫美人的模样逗人,还是为即将听到喜欢的戏曲心中愉快,自从见到了凤舞后,太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威严全收。但这一阵阵爽朗笑声听在众女的耳中,就直接化成了眼中的嫉妒。

“太后对戏曲的研究,妾身望尘莫及啊。”一直安静在一侧的宁美人突然发话,立刻就吸引了纳兰蔻的眼光。

她一直不怎么喜欢这位宁美人,大多的是因为那次宴会上宁美人的言辞,现在这一见重新打量,才发觉其实宁美人也不是那么讨厌。

宁美人身穿一身淡紫色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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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西厢情缘随风逝

入得宫中的女子,哪个会姿色平庸,纳兰蔻偏头随在太后身后寻了一处树桩抚着裙摆坐下。

丁美人换装之际,乐师已经就位,配戏的戏子也已经到场去了后台换装,等了大概一刻钟,纳兰蔻就听见了锣鼓锵锵声,丁美人已经扮作了崔莺莺甩着水袖出了后台。

“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雪浪拍长空,天际秋云卷。东风摇曳垂杨线,游丝牵惹桃花片,珠帘掩映芙蓉面。娇羞花解语,温柔玉有香。”

丁美人一甩袖,一回眸,一声声唱腔婉转如流莺,凤舞已经从太后走了出来坐到了树桩上,在这样贴近自然的地方听着戏曲,果然别有一番风味,纳兰蔻不懂戏,她只觉得丁美人的唱腔也算是不错,连她听了,也觉得是心里泛起了伤感。

“太后,你看如何?”

纳兰蔻离太后坐得进,正在她沉浸的时候,听到了凤舞与太后的私语。

“不错不错,学到了几成。”太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太后丁美人妙曼的身段,歪着脖子,笑着微微点头。

“那太后以后可有耳福了。”凤舞说了句便起身站到了太后身后,边说着遍替太后捏起了脖子起来。

太后笑着看着台上的浪漫赏花赏月的丁美人与戏子,丁美人选了这一首戏曲也是她多日观察与多番打听出的结果,她知道太后喜欢听西厢记,所以才会在方才纳兰蔻请安之时向太后提起,她的选择很明智,想要回报就必须又付出,纳兰蔻不时看看戏台上不断鸣唱的丁美人与太后,察觉出了太后的不同。

起初太后是笑着赞赏,但那嘴角笑着笑着,便变了味道,纳兰蔻用眼睛余光密切注意着太后的脸,直到看到太后嘴角扬起的最后一丝弧度都垂了下来她才意识到,丁美人这次,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纳兰蔻不知道太后有什么故事,她知道太后喜欢戏曲,但一个人听戏曲可以听到双眼朦胧的地步,却是难得。

她们坐在露天的观看座上,幸好的是今天没有太阳,刮着凉爽的小风,清风卷落叶,竹林的落叶就像漫天飞舞的雪花一般飘扬在戏阁的上空。

戏台上的戏曲还在继续,太后似乎也没有中断的意思,纳兰蔻扫看了一眼竹林,却被一阵迎面而来的枯竹叶迷了眼。

众女沉浸在声声凄凉婉转的唱腔中,唯有不解风情不懂戏曲的纳兰蔻,却是偷偷的在东张西望,藏在竹林里的木屋,露天的戏台,树桩做的凳子,漫天飞舞的竹叶,两旁绿色洋溢的竹林,流转着阵阵凄凉伤感之音的戏阁里,唯美而梦幻的散坐着众女。

凉风阵阵卷起竹叶,带着腐朽味道的竹叶再着腐烂的小碎末,朝着树桩上坐着的众人飘过了来。纳兰蔻不自觉的拢了拢单薄的衣衫,眯着眼睛看着台上还在哭泣的丁美人。

“太后,你怎的哭了。”

听得凤舞的声音,纳兰蔻惊愕转头,只见坐在正中央的太后眼眶含泪,脸颊上还有两行未风干的泪痕。

众女也反应了过来惊愕的看着太后,太后这无来由的一哭,一时就是能言善辩的她们,都乱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不是哭不是哭,是风太大被迷了眼了。”太后讪笑掏出了袖里的丝帕,轻轻擦掉了脸上的泪痕。

太后这样说,众女自然不会再去问,不管是真哭还是被风迷了眼,有失太后颜面的事她们最好是装作不知。

台上凄声鸣唱的丁美人全然不知台下的这一个小片段,为了好好在太后面前展示这一曲,她已经练了半月,只等着今日为太后献上一曲博得她的好感,这样她才能早日飞上枝头。

丁美人自信自己这一曲也算得含情动人,在唱得崔莺莺借探病为名,到张生房中与他幽会的桥段的时候,却听得太后太后猛的爆出了一声高呼。

“不要唱了。”

一言惊四座,众女慌忙下跪,台上的乐师也是慌忙出了拂乐之所,跪倒了戏台中央,丁美人与对戏的戏子正在对唱着两两相会的戏词,被太后这一声喝,戏子与丁美人具是惶恐不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丁美人低着头不敢去看太后怒目而视的太后,她只想着,难不成是我功夫没学到家?

她怎么会想到,只不过是这段戏曲,触发了太后一段痛苦心酸的回忆,太后是爱西厢记,但凤舞每每唱这一曲,都只唱上半场,而下半场,是太后的禁忌,是戏阁不得说起的禁忌。

丁美人学得很像,神韵更像,但她不该连着后半场也唱了出来。

“摆驾回宫。”太后一怒,就是连公公也止不住的打着颤。

纳兰蔻一直小心的用余光注意着太后,她不敢直视,太后浑身逼人的气势,就是纳兰蔻这样久经沙场的将军,也觉得无形之中增加了一股压力。

“太后起驾……”

太后余怒未了的瞪了一眼戏台上丁美人,在连公公的高呼声中拂袖而去,刘知容愕然的看着突然发怒又马上离开的太后,迟疑了片刻便跟了上去。

太后未走出戏阁,跪在地上的众人硬是不敢起身,等得太后走远,跪着最中央的凤舞才吐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凤舞起身,众女自然也起身,台上的人也已经起身,丁美人怔怔的看着台下,方才还其乐融融的看台此刻气氛如此僵硬,是她的原因?她无力的抽动着嘴角,想不到自己半月的练习,居然是落下了一个笑柄,偷鸡不成蚀把米,她丁冉霄就是一个笑柄……

一旁的戏子抬眼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丁美人,叹声轻说道:“太后面前,西厢记是不能唱全的。”

本事好意的一声提醒,却换来丁美人一个厌恶的眼色,“为何早不说偏偏现在才告诉我。”

戏子抿了抿嘴唇不再说话,对丁美人无理取闹的话,他也无意理论,开始时还以为凤舞已经与丁美人说了此事,故而他才没有可以提醒,不过现在看来……戏子侧目疑惑的看着台下慢慢想着戏台走来的凤舞,到底为何,凤舞要陷害丁美人呢?

他的话自然不会问出来,凤舞是何目的他不知,但他相信凤舞有自己不得已的原因。

有些时候就是有人喜欢这样自以为是的以为了解一个人,其实不过是自己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

凤舞想做什么,没人知道,就是纳兰蔻也只能在这僵硬尴尬的气氛中猜出一点端倪。

凤舞一步步走向戏台,她笑如水榭殿妖娆明艳的芙蓉,戏台上跪着的戏子看着这一抹笑容,竟是看得痴了去。

“丁美人,太后已走,大家都回去吧。”

丁美人没有回答,她怔怔的看着台下神色各异的众女,嗤笑着转身进了后台。

凤舞提着裙摆一步步迈上戏台台阶,正要走进后台,却被戏子伸手拦了下来。

“为什么?”戏子涂着胭脂白净的脸上闪现一抹痛楚,他凝视着凤舞,轻声说道。

凤舞抬眼,扬起了嘴角。“没为什么。”

戏子深深吸了一口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制心中的痛楚,他伸出的手已经紧握成拳。“这样做,不是你。”

“你怎么知道怎样的我才是真的我?”凤舞鄙夷轻蔑的哧笑,硬生生的把戏子所以指责询问的话都憋进了腹中。

他无力悲凉的用几近哀求的声音说道:“凤舞,别这样。”

换来的,却是凤舞狠厉冰冷的声音:“让开。”

紧握成拳的手却如铁杆一般横在凤舞的身前,带着戏子的满腹心酸横在凤舞身前。

凤舞不耐的伸出了手,朝着那只横在身前的手一推,戏子的手无声垂下,凤舞偏过头苦笑,踏步进了后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戏子口中反复呢喃着这句,失魂落魄的下了戏台,竟是一个人直直的就这么走出了戏阁。

凤舞与戏子的冲突,看得台下的众女心中嘘嘘不已,台上的乐师倒像是见怪不怪,他们只是各自忙碌着收起自己的乐器,然后摇着头也下了戏台离开了戏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