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果然得到想要的结果。

“你会算命?”林垦不满地开口,好像永远要挫败于裴白墨手下,终身翻身不能。

“过奖”,裴白墨这次倒是谦虚,“不过是合理推测”。

哪里合理?

夜色看着林垦转圈的眼珠就知道他和自己一样疑惑。

尚书青的档案,一样空白居多。

他最新一次记录在案的职业显示,他在n大附属医院工作。

林垦把他的户籍迁移记录翻出来,才发现其中的奥妙。

尚书青,竟然是从尚青辞的尚家户籍上分离出来的,而之前的身份,是尚家长子。

“?”林垦一边下拉资料,一边禁不住出声质疑。

夜色相对冷静一些:“尚书青是尚家养子,还是尚青辞是尚家养女?”

“如果尚青辞是尚家养女,那就能解释她在公众面前孤女的说辞。”

但是依旧无法解释剩下的疑问:“但是这种情况下,也就表明尚青辞和养父母关系并不和睦。而尚书青为了她和父母脱离关系,可是这样的话,尚家就没有道理为尚青辞在娱乐圈打拼保驾护航。这并不合理。”

裴白墨直视夜色散了一地的疑惑:“排除掉不合理的部分,剩下的,就是真相。”

夜色微一琢磨:“尚青辞的户籍依旧落在尚家,而尚书青却带着新的姓氏见人,这么说是尚青辞为了他离家出走,和父母断绝关系?”

往邻市尚家走的路上,夜色一不小心竟然睡着了。

数日奔波,身体的疲累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范围。

林垦坐在前排副驾驶位上,看着后排的裴白墨把夜色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肩头,让她找到合适的位置继续睡眠。

他第一次见裴白墨如此小心谨慎的模样,不免多看几眼。

眼睛一眨的功夫再抬头看后视镜,就看到裴白墨清冷的目光直射而来。

“师傅睡眠质量很好的。裴博士你尽管放宽心。”

裴白墨脸上清淡的没挂什么表情,任由林垦看了又看,最后才开口:“如果有人说,看一个人久了便会长得像他,那是错的。”

林垦迟钝地呆愣数秒,这才反应过来,裴白墨这意思,似乎是在自夸相貌。

他想自己当着夜色面雄心壮志说要虐待她的黑土大神,真是无比不现实。

这个人的思维,从来就不是正常人思考时会走的路径。

他怎么虐待裴白墨?总不能比谁更加迟钝。

林垦把视线从后视镜上撤下来,这才发现驾车的一向不苟言笑的老大许南康竟然满脸笑意。

牺牲自己,逗乐别人。

他好歹还是有自己的价值的。

尚家在邻市l市郊区别墅园内。

他们一行人进门,只被佣人领到偏厅就坐。

“夫人先生都不在家,你们如果不介意,可以在这里等。”

不论这个夫人先生均不在家是真是假,尚家的待客之道至少不是将人拒之门外。

许南康试图和佣人交流,却被一句“抱歉,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是佣人,仅此而已”堵死。

静待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有人推开偏厅的大门。

进入夜色眼底的,是一个一身素锦色的中年妇人。黑眸晶亮,艳唇轻阖,耳畔一点珍珠点缀其上,增添一丝雍容贵气。

和尚青辞如此相似的眉眼。

不用开口,只这一眼,夜色就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贵妇,就是尚青辞的生母。

妇人不紧不慢的选择偏厅中间的位置缓缓落座,将众人清扫一眼,才听到耳边雇佣的解释:“夫人,这是从n市来的警察。”

她柳眉微敛,摆摆手示意雇佣出去,这才开口问:“什么事?”

许南康示意夜色开口。

“尚夫人您好。我们新近侦查的案件,有些信息需要查证,希望得到您的帮助。”

妇人转动腕间的细镯,轻轻点头:“问。”

她这样爽快,夜色反而有些许紧张。

“很抱歉,可能会涉及到您不愿回想的旧事,希望您能体谅。我们想要知道——”

“想要知道我女儿青辞的事情?”妇人抢先开口。

夜色微怔,认真地点头,观察对方的反应。

妇人嗤笑一声:“我从来都愿意和别人分享我女儿的一切。”

有一个还算不错的开端。许南康这才接口问:“我们想知道您的女儿和尚书青的过往。”

妇人脸色一变,似是触了霉头。

“我可以和你们分享事关我女儿的一切,除了尚书青。”

许南康停顿几秒,等她情绪和缓一些才继续问道:“您很排斥尚书青,为什么?据我们所知,他曾经是尚家的儿子,更是您后来的女婿。”

妇人冷笑,站了起来:“是,一条放在农夫怀里暖不过来咬人的蛇,我为什么要喜欢?!抱歉,关于他,我无话可说。”

她的排斥太过明显。

许南康和裴白墨交换了下眼神,便没有再度争取妇人开口,离开偏厅。

庭院内树丛后站了一个老妇看着他们从偏厅出来,一直目送到他们离开尚家别墅。

坐进车里,许南康没有着急点火。

似乎在等人。

裴白墨脸微侧,就看到那个在庭院里目送他们一路的老妇跟了出来。

许南康点火慢慢滑行,将车开离尚家别墅一段距离,而后停在拐角处熄火。

老妇一路跟过来,许南康降下四周车窗,等待老太太开口。

“你们想知道什么?”她向身后看了一眼,才问。

夜色将脑袋伸出窗外:“婆婆,我们想知道尚家曾经的养子尚书青和尚青辞两人之间的事情。”

老妇叹口气:“你们不要怪夫人不配合警察工作。青辞和书青两个人的婚事,伤透了夫人的心。青辞又早早过世,夫人便更不喜书青。”

“书青进尚家门很早,那时候青辞还没有出生。”

“直到书青十六岁,这个家都很和睦。慢慢地,不知道从哪里飘到夫人耳中一些流言,说书青是先生在外面的私生子。夫人怀疑过,但到底和先生感情好,只是这件事过去之后,和书青的感情不再像以前一样亲密。”

“那个时侯,书青到了进寄宿高中的年龄,回家的次数变少。回来一次,青辞就很黏他。有次别家夫人到家里来做客,正巧书青回家。那人不明这个家复杂的关系,直夸两兄妹感情好。十几岁的年纪,不知深浅,两个人又没有血缘关系。夫人才开始意识到,要限制他们两个人的交往。”

她说到这里一顿:“夫人对我很好,有些事我不能一一说明白。总之后来,书青离开这个家,是被赶出去的。”

“理由不是因为和青辞恋爱,而是……”

“而是……”她启唇好几次,均是觉得难以言明。

拳一攥才松口:“是因为冒犯夫人。”

她没有明说“冒犯”两个字所代表的真实含义,在听的数人,却都是心里咯噔一下。

“你们应该能明白掌上明珠为了赶出家门的养子离家,夫人和先生心里的感受。后来青辞说要结婚,更是引起家里的轩然大波。”

“那晚先生把客厅砸得面目全非,青辞便再也没有回来过,直到她离世。”

“书青把骨灰送回来那天,我刚好回老家。”

裴白墨突然出声打断老人的话:“尚先生和夫人并没能见到尚青辞的遗体?”

老人点头,继续说:“事故发生的时候,两位刚好在国外,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其实到底是掌中宝,青辞在外这些年,先生明里暗里给她很多支持。如果没有那场交通意外……”

她的话说到一半难以继续,终究终结:“大概就是这样。”

她犹豫半饷又问:“是不是书青出事了?”

夜色不知道面对老人殷切的目光该如何作答,吸口气也只是清淡地说:“您别担心。”

回程的路上,林垦突然回头八卦:“师傅,知不知道尚青辞的墓志铭是什么?”

夜色痛快地回答:“不知道,请教林博学。”

林垦也没恼:“我突然想起来当年她过世之后闹得沸沸扬扬的悼念活动。那个时候我还没毕业,周围的同学都疯魔了。传说是她自己立了很多年的愿望,是她多次提到要作为墓志铭的话。”

“现在一看,非常琼瑶。”

“滚,不许黑琼瑶奶奶。”夜色不客气地回他。

林垦老老实实地举手讨饶:“好,我不废话了。她的墓志铭是:你是我终生读不倦的情书。”

情书,书青。

再想到适才老人口中尚青辞和尚书青的纠葛,夜色心下叹气。

她下意识地靠向身旁的裴白墨,贴得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在身边咫尺之距的感觉真好。

裴白墨捉住夜色握住他右手的指尖,往外一拉她的手臂勾到自己的腰侧,而后脸不红心不跳地对所有人说:“凶手已经暴露的这么明显了,我们是不是该启程全城搜罗他的踪迹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中午去赶驾校班车考试……凌晨还在码字……完全作死……不忍直视。言.情唯一新地址为w。y'q。com”急急忙忙赶出来的章节,请见谅。

第036章 .密室人骨长城

第三十六章密室人骨长城

郊区,某不明建筑内。

带着镣铐的女人在玻璃碎渣中翻滚,披散凌乱的头发让人看不清她的本来面目。

伴着时而尖利时而嘶哑的呼喊,她的肌肤被玻璃碎片划破的地方渐渐有外渗的血迹。

她拖着受药物控制疲累不堪的身体用带着血和明显伤口的掌心拍打四周似是铜墙铁壁的墙面。

顾不上掌心传来的痛感,对死亡的恐惧驱使她不敢放弃对墙面的拍击,口中亦不时蹦出关于求救和饶命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