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想啊!”若兰逗着黄婵,“你打听到姑太太跟姨娘反目的原因了?”

黄婵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其实,她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原因。

“奶奶,曲婆子说当年姑太太还是小娘子的时候确实是,很喜欢江姨娘的。”黄婵压了声音轻声说道:“那个时候,姨娘为了替姑太太说门好亲事,时常带了她出门做客。便是瑞郡王府,也是姨娘经常姑太太去,姑太太才与她们攀上交情的。”

“瑞郡王府?”电光火石间,若兰脑海里有个念头一闪而逝,待她想要抓住那个念头时,却又一片茫然,想不清楚,那个念头是什么。

“是的。”黄婵点头道:“听曲婆子说,瑞郡王府当时的宣侧妃与姨娘也是手帕交,在娘家的时候与姨娘素来要好。”

若兰猛的便打起了精神。

宣侧妃!

那个自从生下郡主温嘉懿便在一心向佛的侧妃娘娘。

侧妃娘娘……一心向佛……

若兰霍然抬头看向黄婵,失声道:“黄婵,你还记得我们在娘娘庙遇见的那个贵人吗?”

“娘娘庙?”黄婵懵懂的看了若兰,轻声道:“奶奶,我们在娘娘庙没有遇见贵人啊?”

若兰回神,黄婵确实没遇见,遇见的是她和方婉蓉。

“那个人,是宣侧妃!”若兰攥拳道:“我敢肯定,当日那个居士一定是宣侧妃,可是宣侧妃去娘娘庙干什么?”

黄婵怔怔的看向若兰,不明白她自言自语的说的是什么。

若兰苦苦思良久,也没弄明白宣侧妃去娘娘庙做什么!

蓦的看到歪了脑袋一脸便秘的黄婵,这才想起这丫头是一根筋的,敛了思绪,对黄婵道:“你继续说。”

“那个宣侧妃因为与姨娘交好,便对姑太太也很是欢喜,还说要将姑太太说给她娘家的兄弟。”黄婵轻声说道。

“那姑太太怎么又嫁给了瑞郡王府的二爷了呢?”

黄婵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不过曲婆子说,帝都生乱的时候,恰逢姨娘带了姑太太去瑞郡王府做客,那个时候王府被围困,王爷进了宫,原本要迟些生产的姨娘因为受惊,竟与王府里的两位侧妃同时生产了!”

“啊!”

若兰抬手捂了嘴,她到是没有想到江惟清是在王府出的生。

黄婵又说道:“当时大公子生下来的时候很不好。当时乱兵又在攻打王府,幸得王府的二爷一力护持,才母子平安了下来。”

王府的二爷?!

那就是现在杜慧的夫君,温茂柏!

难道说杜慧是怨恨江氏早产连累她嫁给了庶子?可是,瑞郡王府庶出的公子那可是比一般大户人家的嫡出都要强上百倍!杜慧是个聪明人,她不可能想不明白是她高攀的!

“后来呢?”

“后来?”黄婵摇头,“后来没了。”

“……”

稍倾若兰回过神来,摆手道:“好了,你下去歇着吧,让锦儿进来陪我说说话。”

“哎!”

黄婵到没在意若兰嫌她笨!

高高兴兴的走了出去,将锦儿喊了进来。

若兰示意锦儿坐下,将黄婵打听来的话,小声的说与了锦儿听了一遍,末了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锦儿好半响都没回过神来。

她们因着打小便离开帝都,虽说当年的帝都之乱也让自家姑娘吃足了苦头倒足了血霉,可也没想到,杜家竟然还有这样一本旧帐,是故,锦儿怔怔的张了嘴,半响没说出一个字。

若兰也不催她,只自己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将黄婵的那些话在脑子里来回的寻思着。

“那个宣侧妃,我上次在娘娘庙,有过一面之缘。”

“奶奶见过侧妃娘娘?”

若兰点头,遂将那日在娘娘庙无意与宣侧妃见一面的事与锦儿说了一遍。

锦儿听了后,良久,才犹疑的道:“这位侧妃既是一心向佛,去趟庙里原也不奇怪,可是她一个向佛在家的居士,为什么要去娘娘庙?”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去娘娘庙的,一般都是求子。”若兰笑了对锦儿道:“这位侧妃娘娘难道也是去求子?”

锦儿知晓若兰是在打趣,当即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赞同的道:“我看,奶奶您才该多去去娘娘庙。”

若兰一摆手,“你别岔了话题,我们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姑太太对姨娘突然反目,肯定是有原因的。”

“会不会是姑太太其实真正喜欢的是姨娘娘家的兄弟呢?”锦儿也按着之前若兰的想法走了一遭,她轻声道:“说不定,姑太太早就与姨娘家的兄弟暗通曲款了,只是姨娘不知道呢?”

若兰点了点头,以江氏对杜慧的喜欢疼宠,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要是能见一面姨娘就好了。”若兰叹了口气,对锦儿道:“有些事,其实只要直接问问姨娘,就能知晓。”

锦儿点头。

只不过,姨娘连亲生的儿子都不肯见,又怎么会见奶奶呢!

若兰却是拿定主意,找个机会再去趟小佛堂,求见一下江姨娘。

这边主仆二人天马行空的猜想着,那边厢,便听说姑太太要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若兰又让黄婵在府里小心的打听了一番,不过府里自从丰氏嫁进来后,下人就大清洗了一遍,没几个老人,便是有那留下来的老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若兰最终还是将主意打回到了江氏身上。

这天夜里,难得江惟清早些回家,两人洗漱一番,被里翻红浪浓情蜜意后,若兰便又重拾了话题。

“我想挑个日子再去看看姨娘。”

原本将她拥在怀里,正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她的江惟清,听了这话后,手便顿了顿,半响又重新抬了手。

“想去,就去吧。”

若兰点了点头,感觉到江惟清身子僵了僵后,她抬手覆上他的脸,来回的磨梭着后,轻声道:“我仔细打量过了,你长得不像公公。”

江惟清抬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揉搓一番,方轻声道:“嗯。”

“那就是说你长得像姨娘了?”

“听以前的下人说,我长得跟娘也不像。”江惟清拿了若兰的手在嘴边亲了亲,轻声道:“不是说外甥多似舅吗?我想,我可能长得像舅舅。”

若兰便想起杜慧的那桩官司,略一犹疑,便轻声道:“我让黄婵打听了些事情。”

江惟清应了声,等着她往下说。

若兰原还犹豫,见江惟清一副等着她往下说的意思,清了清喉咙说道:“是有关姑母和姨娘之间的。”

江惟清挑了眉头,翻身看了她道:“可是姑母她为难你了?”

若兰连忙摆手,“她连我的面都没见到,怎么会为难我。”

江惟清脸上这才松了松。

身子一松,重新躺了下后,轻声道:“她若是为难你,你就离她远点。左右,我们跟她们也没多少一起打照面的日子了。”

若兰听他话中有话,当即便抬头道:“要出事了?”

江惟清默了一默,将若兰按回胸前,“没有,别乱想。”

“你骗我!”若兰重新翻身坐起,看了江惟清,“肯定是有事。”

江惟清还待再否认。

可在看到若兰紧紧蹙起的眉头时,叹了口气,将她强行扯回身边,轻声道:“你就不能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当作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