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拖了滟滟便往外走。

滟滟犹自挣扎着哭喊求饶。

“爷,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这一番吵嚷,早就将下人都给引了过来。

葛皮氏是知晓今儿滟滟的主意的,她正翘着二郎脚想着,等若兰回来,知道自己的男人睡了自己的丫鬟后,会是怎样的一副伤心欲绝时,不想却听到小丫鬟急急跑来,说是爷发了大怒,要将滟滟打发出去。

当即便吓得手脚都软了,急急的赶了过来,才了院子便看到小厮像拖死狗一样拖了滟滟往外走,她“嗷”一声便扑了上去。

“滟滟……这是怎么了?”她急急的上下察看滟滟,眼见得滟滟身上的衣裳完好,只是一只手手腕肿得老高,又惊又急下,眼一翻便要倒过去。

“啪”书房的窗被人从里推开。

江惟清面目清冷的站在那,目光腥红的瞪了满院子的人。

“大爷……”葛皮氏哭着便要扑上前。

江惟清一道冷历的目光看过来,葛皮氏当即便顿在了原地。

“大爷。”雷妈妈得了消息也赶了过来,看了眼被小厮拖到外面的滟滟,脸上先是生起一抹怒色续而便又是一抹羞惭,“都是老奴失职,没管好这屋里的人,还请大爷责罚。”

江惟清摆了摆手,冷声道:“这丫头手脚不干净,竟然将主意打到了书房,府里是不能再留她了,你们奶奶回来,你回她一声,看是打发到庄子上去,还是找个人牙子卖了。”

“是,大爷。”

雷妈妈连忙应下。

“雷嫂子。”葛皮氏几步跑到雷婆子身边,“雷嫂子,滟滟是我看着大的,她绝对不是那种人……”

雷婆子抬头目光如刀的撩了葛皮氏,冷声道:“葛妈妈,你的意思是,大爷诬陷滟滟了?”

“不……不……”葛皮氏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雷妈妈看也看不葛皮氏一眼,转身对带来的婆子吩咐道:“将人关到柴房里去,等奶奶回来了,禀明奶奶再作处罚。”

“是。”

婆子上前自小厮手里接过滟滟,连拖带拉的扯了出去。

“嫂嫂救我,嫂嫂救我啊……”滟滟地着葛皮氏声嘶力竭的哭喊了起来。

葛皮氏又是急又是怒的看向雷婆子。

雷婆子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向江惟清告了个罪便退了下去。

院子里顿时便静了下来。

浑身冰冷的阿宝似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她想要跟着人群走出去,可是才抬脚,却发现脚软得一点力气也没。

蓦的一道冷寒的目光朝她看过来,阿宝悚然一惊,连头也不敢抬,跌跌倒倒的便朝外摸了出去。

到得这时,她若是再不知道历害,可当真就是白白为人一场了!

站在窗前的江惟清漠然的转身,拿出棋谱摆了一局残棋,坐在那开始慢慢捉摸如何破棋。

院子里渐渐的便安静了下来。

若兰得了消息赶回来时,他已经将那残棋研究的差不多,眼见着便要破棋了,不想“哐啷”一声,若兰从门外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

江惟清放了手里的棋子,起身走了过去,“东西买好了?”

“我才刚到唐记,便得了消息,哪来得及挑。”若兰走到江惟清身边,紧张的道:“那丫头有没有偷了什么东西去?”

“有。”

若兰顿时一惊,若是不知晓他做的是什么事,倒也罢了,这会子即知他干的是抄家灭族的事,提心吊胆都不够,风吹草动便是一场灭顶之灾啊!

“我找她去!”若兰转身便往外走。

江惟清却是手一带,一把将她带到胸前低头便含住了她的嘴。

“唔……”若兰瞪眼看了他。

“差一点便偷走了!”江惟清牵了她的手往身上的某一处放,轻声的道:“这宝贝可不是她想偷就能偷到的。”

转眼便到了谢若琳出嫁之日。

谢府热热闹闹的办了三天喜事,张文举骑着枣红大马披红挂彩的迎了谢若琳进府。本就是秋老虎发威的酷暑天,将这场喜事越发的衬得热火朝天。

若兰与江惟清吃了喜宴正打算随着众人告辞时,蘅芜院的一个婆子急急的跪了过来,寻到她,满头大汗的道:“大姑娘,珠姨娘发作了,怕是今儿就要生了。”

若兰先是怔了一怔,待明白过来是银珠要生产后,惯常镇定的她不由便也慌了慌。

到是她身侧的江惟清拧了眉头,面露不悦的对婆子道:“姨娘要生产你自去寻了管家太太便是,怎的寻到这来了?”

那婆子见江惟清面色冷凛,不由自主的便慌了慌,连忙赔笑道:“回姑爷的话,大太太那实在忙不过来,三太太又在帮着大太太招待客人,老奴实在没法了,才……”

若兰想了想,对江惟清道:“我们去看看吧。”

江惟清蹙了眉头,旁的事倒也罢了,这妇人生孩子……他常听人说,这妇人生孩子是极凶险之事,除去家中经事的妇人,小娘子或是那未生育的小妇人是不好去看的,就怕心里落下阴影,将来影响了自己那一头。

若兰见江惟清不语,苦笑道:“从前在府里姨娘也曾给过援手,现如今既是她有事,怎么说也不好旁观不管。”

听她这么说,江惟清无法只得点头道:“我陪你过去吧。”

“女人生孩子你去干什么。”若兰推了他到一边,指了谢景征道:“你与大哥去说说话吧。”

江惟清还要坚持,若兰却是已经将他一把推了出去,“去吧,我这好了,我让黄婵来寻你。”

送走江惟清,若兰带了黄婵随了婆子往后院走。

“稳婆都请好了吗?”

“都请好了,早几天姨娘便让她们住进了府里。”

若兰点了点头,银珠的玲珑心思,她还是挺欣赏的。

“那边现在还有谁?”

“钱妈妈刚才来了趟,还有太太身边的张妈妈也在那。”

若兰步子一顿!

恍然明白银珠为什么会让婆子来请她了。

若只是一个钱妈妈在,到也没什么。

老太太嘛,再不喜欢父亲,可银珠却是她身边侍候了那么些年的,又是她指给父亲的人,定然不会在她这生死关头动手脚。可有个张妈妈,情况就复杂了!

若兰挑了挑唇角,说起来,她有好些日子没见着她们这些人了,上次她提议让若芳嫁给罗公子或者马署丞的事,说过之后便也没再提。也不见谢景明寻人来给她递回话,想来,她们是觉得她可能将这事忘了!若兰眼角笑意愈浓!

“太太身子有没有好一点?三公子这些日子忙些什么?”

“回大姑娘。”婆子低了头讨好的道:“太太跟从前差不多,三公子这些日子一直闭门苦读,全力为明年的春闺做准备。”

若兰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蘅芜院。

银珠的院子坐落在蘅芜院西北角的一处略显偏僻的小院。

此刻,院子里丫鬟婆子正来来往往,提热水的提热水,端吃食的端吃食。

见了若兰来,众人先是怔了怔,反应过来后,连忙上前给若兰行礼,“见过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