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掂了掂手中的银两,神色有些犹豫纠结。

颜墨观察了她脸上的神色,那分纠结和犹豫自然是逃不开她的眼睛。

有戏!

颜墨眼里闪过一丝幽光,连忙诱惑着:“嬷嬷,虽然星儿现在的银子少。但是你看我,若以后我飞黄腾达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你就帮帮我吧。”

她神色哀怜,眼见那豆大的泪珠就要掉落下来,欲哭要哭的模样,极招人疼宠。

那嬷嬷看了看颜墨的模样,咬了咬呀,收下了银两,她低声道:“姑娘日后飞黄腾达了,一定莫忘了嬷嬷我的好处。”

颜墨眼睛一亮,娇羞的道:“自然的,星儿一定不会忘了嬷嬷的,日后还要托嬷嬷照顾的。”

颜墨暗示了嬷嬷以后需要她的帮助,日后肯定少不了她的好处。

她自然不会那么傻,今天过后以后红妈妈那就没有新的花样了,为了以后的花样,她自然得要找好后路。

嬷嬷应下了,将她带到已经检查过身子的人堆里。

一番检查完,已经月挂空中,满幕星夜。

其他的少女被纷纷送回了准备好的大房间,而嬷嬷们则将几个检查不合格的少女带到一个房间里,美名其曰是为了“改造”。

至于怎么“改造”之法,就不得而知了。

只知道回来的那几位女子神色凄凉满目哀愁的回来,那走路的姿势都比平常人有些不对劲。

“她们不会被……”一个粉子少女轻轻推了推旁边面容死寂的青衣少女,轻声道。

青衣女子淡淡的看了看回来的几个女子,唇角含讥道:“不会的,红妈妈还留着我们的初夜进行拍卖,又怎么会自己亲手毁掉呢。”

她们的说话声说话说大不大,但颜墨离她们不远,自然也听到了。

她望了望天边的月色,陷入了沉默中。

回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她不由苦笑了一声。

真是命运多舛啊。

墨五暗暗地躲在房梁之上,咬着怀中的小手帕,满脸苦恼。

尊上让他只能在颜墨有危险之际才能出现,只能默默地看着她踏入这风流之地。

而他早在刚颜墨踏入揽客苑时,便飞鸽传书把消息传给了幻夜,只是这鸽子也飞的太慢了吧,干脆回来后烤了吃了吧。

墨五无言地望着天空,尊上你快给我回信啊……

……

红妈妈才刚踏入海棠阁,海棠便哭嚷起来:“妈妈,海棠可真苦啊。”

红妈妈被她的哭腔惹得心下一顿烦躁,又想了想,到底海棠也是她一手拉扯大的红头牌,也是她的摇钱树。

思想至此,她还是缓了缓脸色:“怎么样了,大夫可有说些什么。”

闻言,海棠又嘤嘤地哭了起来:“大夫说,我这半个月脚是动不了了。”

听到这里,红妈妈脸色一沉,半个月?再过七天,海棠就要上台跳一曲翩若惊鸿舞,这下伤了脚该如何是好。

见红妈妈面色不好,海棠心里止不住的暗喜,向她倒着苦水:“那玉兰,平时就对我暗讥明讽的,今个儿抢了我看中的客人还不说,竟如此狠心将我绊倒崴了脚。”

她又一头扎进红妈妈的身上,面露苦楚:“她定是故意的,明知我七天后要跳舞大显风光,害我崴了脚,这下舞也跳不成了,她还一脸柔弱地装给谁看。”

哼,玉兰这下看你怎么办!

不过是借着柔弱的姿色,又打扮的单薄细瘦,那一张楚楚可怜的脸蛋,不知抢了她多少生意。

“好啦好啦,玉兰那里,妈妈我自会去说她的。”红妈妈安抚的拍了拍海棠的后背,安慰道。

只是说说?

海棠面露不满,还要继续说下去。

只见红妈妈站起身,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又吩咐从牙婆子那里买回来伺候海棠的丫鬟小碧道:“照顾好海棠小姐,若是不好便拿你开罪。”

小碧身子一抖,颤巍巍道:“是,红妈妈。”

见她应承,红妈妈便转身而去。

海棠一脸恼色,看着逐渐红妈妈逐渐变小的身影,急忙唤着:“红妈妈!”

却得不到什么回应。

凭什么?

玉兰那贱女人不过是仗着她姿色柔弱见者怜爱,热度竟将她压在脚下。

这次她明明是故意伤她,红妈妈竟还护着她,真是可恶!

她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安放,便撒在了一旁的小碧身上,一个茶杯扔了过去,:“看什么看!还不给我去煎药。”

小碧被烫得浑身一抖,眼含热泪速速离去。

才出了海棠阁,红妈妈的脸色一下子黑了起来。

两名头牌相斗,惹上是非,亏得还不是她红妈妈吗?

看来,得要给玉兰一个警告了。

念此,红妈妈便迈着疾步往玉兰阁走去。

还没到玉兰阁门口,就看见玉兰携着丫鬟阿容在门口等待着。

远远望见她来了,便连忙迎了上来:“妈妈。”

见玉兰在阁门口亲自等着她,红妈妈心中的怒火已经消了不少,却还是板着脸道:“先进去吧。”

玉兰小心地跟在她身后,暗暗地打量着红妈妈的脸色。

见她面色阴郁发沉,心下不由打鼓,虽然知道海棠会在红妈妈面前哭诉,却还是没有料到红妈妈的火气比她想象的大。

又想着自己近日来的热度,客人们都喜欢她这一款,她慢慢放下心来。

进了内阁,红妈妈坐在主位上,玉兰小心地递上了一杯茶水。

红妈妈抿了一口:“你可知我此刻前来是为了何事?”

来了。

重头来了。

玉兰扑的一声,跪在红妈妈脚边,抱着她的膝盖哭诉。

抬头间,苍白的面容上,眉若弯月,琼鼻樱唇,眸子细长,她看向红妈妈时,眼里仿佛尝尽万般伤痛,她神色哀愁道:“玉兰知道,还请妈妈不要听信海棠单面一言,玉兰并不是故意的,只是海棠她不知道为何站在我身后,我一个退步,她便直直倒了下去……”

这般娇容月貌,哭的梨花带雨,若红妈妈是名男子,定要被这幅病态娇容给迷了眼,舍不得她受到伤害。

可红妈妈是谁?

肚子里的计量比她吃过的盐还要多。

只见她冷冷一笑,适中的唇瓣吐出的话让玉兰周身发冷:“是不是故意我不追究,到底是怎么样的,想必你心里清楚。”